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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胤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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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与赫舍里氏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感情就好,成婚后相处融洽。
太皇太后与石听溪莫名的合眼缘,每次见到她都只觉浑身舒服许多,也想多培养下她与太子。
时常将她召入宫中,让他们两人在慈宁宫拜访时见上一面。
幼时相处带来的感情也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散。
石听溪曾随着阿玛石文炳出京外放,在杭州待了几年,那个时候胤礽也不忘在宫里的赏赐中添上他的信件。
从去年开始,太子便出阁读书。行为举止稳妥了一些,但是仍没忘记幼时的玩伴,年少的感情却逐渐变质了。
石听溪对此懵懂,时间一久,也将他的感情都记在心上,每次都将太子送的东西精心放好。
现在一提到对方,心里头就多了点莫名其妙的甜。
这个簪子正是前些日子太子私下交给她的。
当时对方悄悄拉住她的袖子,与她小声说是寻了好久的芙蓉石,找到了就命人做好送与她。
她自然也是很欢喜对方的心意,连着好些日都戴着这个簪子,但是被苏勒一说还是很害羞。
石听溪拉着苏勒的袖子,撒娇道:“姐姐,快别逗我了。”
苏勒微微一笑,见石听溪要恼了就停了话头,将簪子插入妹妹的发间,然后聊起其他事情。
“你可听到宁国府贾蓉之妻秦氏去世了?”
石听溪点头,回道:“我还听阿玛说,宁国府的贾珍花了挺多银子给贾蓉捐了官,就为了秦氏能有个体面的葬礼。”
苏勒侧身搂住妹妹,看着石听溪刚才在桌上练的字,含笑看向她,“我今早听你姐夫说,钦天监算出的时辰是停灵四十九天。”
石听溪顿住,疑惑的看向姐姐。
苏勒继续道:“宁国府现在正忙着丧事事宜,贾家族长贾珍还找了荣国府的王熙凤来帮忙操办。”
石听溪哑口无言,这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她记得先帝才停了二十五天,怎么她们家就要停灵四十九天?
她有些疑惑,轻声问,“皇上真的同意了?”
本朝规矩很是森严,停灵时间一般都是按照地位来划分规格。
哪里就能让朝臣安葬就破坏了规矩,那不就成了摆设了。
苏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轻声叹息,“要不这事怎么稀奇呢?”
“贾家上奏后,皇上在朝堂上听到不大高兴,驳回了四十九天,却也恩准可以停灵十四天。”
石听溪怔住,她摸了摸桌上的毛笔,被玉制的笔柄凉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她放下笔,“那京中定是这次应当都会去宁国府祭奠了。”
苏勒托着下颚,噙着笑,“你这几日没随额娘出门吧?他们府现在人来人往,京中的人大部分都去了一趟。”
石听溪摇头,她垂着眸子打量着纸张上的字迹,“这样太惹眼了。”
苏勒听到后,就叹道:“确实,这次虽然风光了,但太奢靡不是好事。”
她们家同贾家也算有些姻亲关系,出殡那天还是应该去的。
苏勒想到之前在宴会上所见的秦氏,真是鲜艳妩媚,没想到早早就去了。
石听溪没再关注这件事,倒是对苏勒所说的事情有点好奇,靠在苏勒的身边,恳请姐姐仔细讲一讲原委。
苏勒被她逗乐了,轻轻推了她一把,尾音有点上扬,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你真当姐姐我有什么神通吗,这是人家家里的私密事,我又如何知道具体怎么样?”
石听溪哀叹一声,依靠在床榻上的小桌边。望着窗外被风吹乱的柳树纸条,托着下巴出了会儿神。
***
慈宁宫,石听溪被太皇太后招到身边。
太皇太后拉着她的手便笑着看向太后,“琪琪格,你看玉琭玳也快变成大姑娘了。”
太后想到她之前稚嫩的模样,说起话来就带了点怀念,怎么望都不够,忍不住叹了一声。
“没想到这么快过去了,我记得玉琭玳去杭州的时候才七八岁,没想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多了。”
石听溪露出笑容,“老祖宗,多谢您惦念,臣女在那儿的时候也惦记着您呢。”
她靠近了一点,将身子半倚在太后的怀中。
“你在那儿过得如何?”
石听溪连忙点头,将在那边的新奇事情的都讲了出来,说到兴头上就让身边的珊瑚将带来的匣子拿过来。
她打开放在桌上,轻声道:“这些是从南边那里带回来的一些新奇玩意……”
当看着二人疑惑,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木桌上,笑着解释道:“这是之前在南边那里闲来无事时想到的,倒也算得上能用来消磨时间。”
刚说完,她拿起一个演示了一下,就送到了太皇太后手中,让她拿着把玩。
太皇太后有点迟疑,先是瞧了眼皇太后的神情,才又试探着拨弄。
石听溪站在一旁瞧着,时不时伸手帮忙动一下,看起来颇为温馨。
皇太后在一旁坐着,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那个如何玩?”
皇太后指着另一个东西,石听溪一偏头就瞧见了,笑着说,“这个是华容道——”
说着,就在她要拿起华容道时,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问安声。
没过多久就见一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少年走进殿中。
容貌清俊,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丝贵气,正是太子胤礽。
太子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石听溪侧身避开,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他同长辈寒暄了一番,恰巧在石听溪旁边坐下,再一抬眸就看到桌上的匣子。
他看着那些东西,音调微微上扬,对着她询问道:“这是什么?”
石听溪只得又是讲解了一番,正要再拿来演示的时候,太子先一步拿起了华容道。
他先熟悉了下手感,然后试探着移动了起来,不过中间停了一下。
石听溪探过身子,想要提醒他一下。
但没想到胤礽手指灵活的飞快移动,没过几秒就已经结束了。
石听溪有点不太自在,偏移了目光不想再瞧。
太子正要抬头与她们讲时,却见石听溪飞快的将身子移了回去。
他眸中闪过笑意,刚要说话就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
“玉琭玳,这两样东西玩着到挺有意思,看着确实不错。”
石听溪收敛了羞涩,笑着回应太皇太后。
她陪着长辈聊天,不知怎的就听太后问起京中最近的热闹事。
太子回道:“最近宁国府有丧事在办——”
太皇太后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后,才看向他们,“我也听闻了,好像还分别请了数百名和尚和道士为其诵经祈福?”
苏麻喇姑又为太皇太后斟了一杯茶,笑着道:“是啊,钦天监还算到应该停灵四十九天呢。”
太皇太后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却是冷了几分,她垂着眸子盯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低声道:“那是该好好办一下。”
殿中的人恍若觉察到氛围转变,有些紧张了起来。
太子却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没再回话。
太后感觉到殿中沉寂的味道,就岔开话题对着石听溪道:“玉琭玳,你给我们讲讲南边那里的景色吧。”
石听溪闻言笑了起来,把这几年的所见所闻都一一描述出来,见众人注意力转走后,便心里一叹。
她刚才可是瞧见太皇太后提起贾府便眼神一冷,暗暗记下后,就不再理会了。
***
没过多久,石听溪离开了慈宁宫,刚出院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疾走几步,但仍是被追了上来。
她恭敬地转身行礼,太子忙叫她起来,同她道:“孤也要往那边去,便一同走吧。”
太子看着身侧的人,他们两个人已经几年没见了。
前段日子也只是在太后宫中见过一次,出殿后寻着机会,那时候偷偷与石听溪聊了一会,仍然没有解了思念之情。
他带着一丝醋意询问道:“你在南边那里生活的怎么样?”
他想到刚才殿中石听溪所描述的场景,就在想她在杭州与旁人一同出门游玩,有些嫉妒那些能时常见到她的人。
石听溪看着太子有些冷淡的脸色,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如此之快,疑惑的回道:“就是在府中听先生教导课业,偶尔参加几次宴会。”
她看着前面的景色,微微叹气,“不过还是京中舒服些,那边没有太多熟悉的人。”
太子心中涌出一丝甜意,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谁知道石听溪说的只是闺中密友大多都在京城,那里景色虽好,但是却没家人相伴。
石听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侧身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可想要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他随口问道。
康熙十七年感染天花一事,让太子对身边的人很不信任。
他从乾清宫搬到毓庆宫后,就整顿了身边的侍从。
几年下来,已经培养了些只忠于他自己的人。但他依旧不想让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毓庆宫的宫务大多还是自己处理。
上手后他才发现银子的重要性,虽然并不缺钱,但是每年都需要来往赠礼,一次开销也是挺大的。
或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他有日梦见有钱的商人家里比宫里都奢华,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如土金如铁。
醒来后便觉得商人也没什么不好,赚钱也是富贵了自己。
更何况皇上和太后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让人打理着外面的铺子,其余的算作私产。
他自己做点生意有什么错?
太子听到石听溪的话后,心思一转。想到刚才在殿中所看到的东西,不由笑着问,“是要我帮忙宣扬吗?”
石听溪点头,却见他面上神色不动,等了许久,仍是没有反应,再加上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
她就稍微有些急切的拉了他的袖子,反应过来后连忙松手。
太子眼睛里含着笑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石听溪,缓缓的说:“无所谓收益,我只想要你亲自所绣的一方绣帕。”
石听溪闻言愣住,反应过来有些羞涩地望着他,又见太子不似开玩笑,只好答应了这件事。
待回到府中,她便吩咐身边的珊瑚联系店铺的掌柜,让他将这两样东西尽快上架售卖。
***
幼时,敏秀格格曾给了石听溪几间铺子让她练手。
铺子都在最热闹的街上,之前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自从上架了新奇玩意,客人便比往常翻了个番。
小二见最近的销量那么好,就好奇的寻了掌柜。
刘掌柜坐在桌前,拿着算盘算账,温和道:“你没听说吗?这两件东西宫里很是喜欢。”
“太子拿了一些送给宫中的阿哥格格玩,皇上听到后夸赞太子友爱兄弟,很是仁孝。”
小二心里懂了,朝中大臣听到后当然要顺应皇上的心意,为家里小孩备上一套。
反正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讲,只要收益多,一切都是好事。
石听溪还收到了宫里递出来的信件。
太子在末尾提到她故意不给他绣帕子,又催了她一次。
石听溪不喜欢绣东西。
每次做绣品都是拖延了很久,直到嬷嬷催了才做,这次同样如此。
想到这次的收益,她还是压下羞恼起身去为他做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