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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寺庙 ...

  •   石听溪在皇后转过来时已经发现梦境破碎了。

      临行前一瞥,只觉皇后仿若真人一般同胤礽讲话,顿觉奇怪。

      消散之际,仿佛是感觉她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早膳后,石听溪就开始拉着敏秀格格的袖子摇来摇去,侧头看敏秀格格面不改色的品尝着茶水,一直不理会自己。

      便又拿团扇帮她扇风,见额娘神情软化了些,就靠进母亲的怀里,开始撒娇道:“额娘,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敏秀格格摇头,放下茶盏,从女儿手里拿过团扇,认真看着她。

      “玉琭玳,皇太子出痘,这几日京中人人自危,闭门谢客,我们更应该少出门,以免招惹是非。”

      石听溪抿了抿唇,平日里因为年纪小,家中人出门赴宴很少带她出去,只有进宫的时候才能透过车窗看看外面的景象。

      她平日里总是求着额娘带她出去玩,想来这次也被母亲认为又想去门玩乐了。

      “额娘,我说的是去嘉福寺,之前听你和玛姆说那里很是灵验,我也想去拜拜,保佑家里人身体康健。”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齿,又小声嘀咕,“我也想为太子爷求一下,他最近染了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真是让人担忧……”

      敏秀格格一愣,心里一软。

      她想岔了,孩子那天应该被太子殿下吓到了。

      她眸光温柔的看着女儿,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刘嬷嬷,“嬷嬷,你去与郡主那里说一声,再叫上富达礼、苏勒他们。”

      敏秀格格见女儿脸上的笑容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笑道:“高兴了吧,我们一同去嘉福寺祈福。”

      刘嬷嬷出了门,又点了几个侍女出门招呼侍卫套车。备好香火钱后,见东西都齐全了,便回了正院伺候。

      ***

      嘉福寺在郊外,是京城内有名的古刹,素日里香火不断。

      这一路上行人不断,大多出城后都是往嘉福寺这个方向走,她们的马车到山脚下便停下了。

      上了山,进门寻了扫洒的小和尚。

      小和尚听到他们要寻方丈慧空法师,忙放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在前方引路。

      慧空法师正在佛前诵经,听到门口动静,站起来转过身,小和尚向他行了一礼就跑到前院去了。

      慧空法师捏着佛珠,微笑询问道:“施主,许久未见,今日前来是上香请愿吗?”

      “法师,我们今日除了上香,还想给孩子点灯。”敏秀格格看着慧空法师道。

      嘉福寺的供灯据说很是灵验,大多都会来过来为家里人点上一盏,保佑家人身体安康。

      石府自然也给几个孩子点过灯,但是昨日听到石听溪将玉佩送予了他人,她便害怕玉琭玳出问题。

      今日想给小女儿再点一盏,保佑她将来平安顺遂。

      慧空法师点头,抬手引路,“请随我来。”

      从院墙边穿过,石听溪远远瞧到东边有几颗银杏树参天而立。

      棕黑的树干上面落满了雪,漂亮的惊人。

      供灯都在万福殿,进了门便能注意到殿内每个隔间都有一盏灯,不断燃烧着,壮丽辉煌。

      敏秀格格走上前跪拜,再从慧空法师那里拿了一盏青灯,将灯放了上去,点燃后默念祈愿。

      慧空法师已经走了出去,石听溪上前拉住敏秀格格,学着她的样子上香叩拜,临行前还捐了香火钱。

      ***

      回城的路上马车时走时停。

      敏秀格格带着两个女儿在马车里面看书,富达礼和庆德则在外面跟着侍卫骑马。

      石听溪侧耳听她讲书册里面的故事,边拉开帘子向外看。

      昨夜下了雪,外面白茫茫的。

      快进城门的时候听到有喊声,她疑惑向后看去,一个坡脚道士在远处向她们走来。

      进城的人太多,马车停住了。

      那道士疾走了几步,就到了他们面前。

      石听溪见他鹤发童颜,望着她眼中带了些疑惑之色,仔细打量她,最后道:“奇怪,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石听溪蹙眉问道:“道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坡脚道士没有解释,依旧盯着她,“你是不是出生时有一块玉?”

      敏秀格格心神一动,探头回道:“是有一块,道长这话是何意?”

      当注意到坡脚道士并未出声,便又接着询问,“是否需要贴身带着不能分开?”

      坡脚道士听出了敏秀格格的急切,将视线转向了他,微微摇头,“夫人,玉佩送与他人并无影响。”

      见她神色放松了,才又看向石听溪。

      石听溪不知为何被他看的中一紧,下一瞬就见他眼神和缓,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抬手递给她。

      石听溪向下一看,发现是一个锦囊,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道士。

      坡脚道士说道:“此物可以解你所愁。”

      见她接过了,抬腿向后方走去。

      她探出头,想要再问他几句,却隐约听到那人的声音:“罢了,局外人在此也不影响。”

      不过瞬息,道士就已经消散了身影,仿若缩地成寸的仙人。

      ***

      到家后,敏秀格格坐在大厅,叫下人将端静郡主叫过来,再挥退众人,低声催促石听溪将那锦囊取出来。

      这一路上她心中七上八下的,那人走的时候她就有些发慌,发觉没有多少人注意,才算是心定了几分。

      石听溪垂首捏了捏锦囊,才将锦囊打开。

      那纸上写着些中药名字,瞧着竟然是药方。

      她蹙了蹙眉,不知何意,见福达礼他们好奇,便将药方分别递给他们。

      端静郡主听敏秀格格跟她讲完经过,又看向药方,联想到宫中还在生病的太子,不由惊疑道:“你们说这个有没有可能是治疗天花的方子……”

      自从皇上召集天下名医过来为太子医治后,各家便也都暗自派人去寻,也在尝试寻找好药方。

      富达礼沉吟道:“刚才在城外我注意到那人几步就消散在远处,不像常人。”

      当时富达礼和庆德在车外看了半天,最开始还以为那人是个江湖骗子。

      后来看他徒步走都比平常骑马快,心中一惊,对这人信了大半。

      他从石听溪手里接过方子,将视线停在了纸上的字迹上,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我觉得可以先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看看,如果可行就进宫交给太皇太后。

      端静郡主犹疑,她看着孙子,“此事会不会太冒险了?”

      富达礼马上就要进宫入职了,眼下虽然还未成亲,但也算是一个主事的人了。

      这两年又因为家里人都在平定三藩,家中有些大事也会听他的建议。

      他笑起来,放下药方,摸了摸石听溪的脑袋,认真的看着他们。

      “玛姆,皇上这两天寻觅天下名医,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这药方真是治疗天花的,那咱们家就得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就算不是宫里太医也会提前试药的。”

      石听溪蹙着眉,回过神来就听到富达礼的话,端静郡主正沉吟着,许久后点头道:“若是可行,那到时候就交给太皇太后吧。”

      苏勒却是担心的看向妹妹,小声询问,“此事会不会影响到玉琭玳?”

      她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小妹已经在宫中人眼中了,若是她们家献上的药方不好,到时候影响到妹妹可怎么办?

      石听溪微微摇头,“太皇太后对我一向不错,就算没有用也不会怪我。”

      庆德伸手轻轻拽她的头发,直到见妹妹又瞪自己,就嘿嘿一笑,开始慢慢为她梳理头发。

      端静郡主没有理会他们的玩闹,拍板定下此事,便转头认真的看着福达礼。

      “你现在去找府医看看,如果没有大碍,那我一会就递牌子,明早进宫。”

      ***

      次日,石听溪跟着端静郡主等人前往慈宁宫。

      太皇太后听完昨日的事情,惊讶的看向石听溪,“此事可当真?”

      石听溪点头,细细描绘了遍昨日的事情。

      太皇太后捏住佛珠,心中信了一半。

      她招呼苏麻喇姑带着石听溪前往乾清宫,让太医仔细瞧瞧,她则留在殿里跟端静郡主等人聊天。

      太子生病已有三日,昨日中午皮肤出现红色疹子后,夜间有些就转为痘疹了。

      可还是发热,因此太医都在忙着熬药缓解太子难受的症状。

      服用过药后,瘙痒还能忍受,可皇上看到还是心疼极了。

      他在屋内听到外间的传话声后,走到门边,隔着帘子与苏麻喇姑谈话。

      门外的太监从门边递来几张纸,他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石听溪又解释了一番,听到里间皇上翻动纸张的声音,便看了眼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拉住她,对着皇上补充了一句。

      “当时那个道士没有详细解释,也不能十分肯定就是治疗天花的方子。石家不敢耽搁,连忙送了进来。”

      皇上将信将疑,感念他们的举动,无奈摇头感慨。

      “若是真的,那这个方子不止能救太子,还能救天下人。不过,就算为假的也没关系……”

      这两天可有不少的人往宫中送单子,他也瞧了好多张了。虽说都不一定有效,但是太医也说能稍微改进些为太子熬制的药。

      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是这般神奇的来由,之前也有人家同他提过,不过是想让他更加看重几分的意思。

      他随手将方子递给身边的太医,让他们下去仔细研究一番,试过后没影响再给太子用。

      自古以来,天花一直没有确切的治病良方。

      此次太子生病,更是让他想快些研制出能解决天花的方法。

      昨日大臣还举荐湖北一位县令傅为格很有手段,他连忙召见其进宫。

      见面后听傅为格推荐种痘之法后,他就找了一些人实验,夜间听闻有宫人去世,也有人成功退热,瞧着状态不错。

      太医说傅为格的种痘之法应当可行,但在他们看来,此举还是激进了些。

      皇上害怕太子用宫中现今保守的方子没有起色,又害怕胤礽受不住傅为格的方式,耽误了病情,直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自从太子生病后,乾清宫的人便不出来了,所需东西都是由其他宫送过来。

      这附近也没有人敢过来,很是寂静,弥漫着消杀的艾叶味道,熏得人身上都沾染了味道。

      等了许久,石听溪听到门内太医难掩喜色的声音。

      那人说是刚才几人讨论了一番,这里面的药搭配起来闻所未闻,但是细想确实应该有效。

      此方或许真的能治疗天花,但是还是需要找人试药,所以得晚些给太子用了。

      皇上没想到收到了意外之喜,但是还是压下喜悦,含笑让他们下去准备。

      门外的苏麻喇姑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心中放松了些,呼出一口浊气,隔着门对着皇上说。

      “既然有用,那我便带着石家小格格回去了,太皇太后那里还等着消息呢。”

      皇上难得露出笑意,与刚才石听溪她们来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温声让梁九功送她们出去,他则是回了里间去看胤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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