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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期待、烟火的盛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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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无力的呼唤……倔强的用冰冷武装着自己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候么?自己应该怎样?纵容她的话,她会继续依赖着那些药物最后衰竭的吧……所以,即使你
“抱歉,之前我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也不能预料你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依赖药物……你知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医生说,你有可能……”
“有可能疯掉是么?……之前他们就这么说过,然后……”右手指着太阳穴,嘴角一丝近乎残酷的微笑,“他们把这里的东西通通换掉了,那些救世主给不了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把这里换掉了,给了我那些‘幸福’的回忆……还说是对我好……”
少女的眼睛被一种异常的血色染红,低沉的语气,一字一句,丝毫不顾忌门口的护士,“你看,这样的好,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救世主们……”
“对于我来说,疯掉什么的都无所谓……”
“妈妈也无所谓吧……”
“嗯?”
“我说……你在天国的妈妈会怎么想也无所谓吧……”轻轻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究竟是那些药物迷失了她的本性还是她天生如此,在离开了药物的她偏激任性……简直像是另一个人一样……什么都不在乎了么?那这个曾经监督和她爷爷都提到过的对她最重要的人还有没有意义呢?
“妈妈……”妈妈……会讨厌我吧……这样的我,妈妈是那么纯白的人……“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可是……”之前那些隐隐约约的感觉,加上监督今天所说她记不起来的事实,“你也记不起来了吧……你也说过,你现在的记忆应该很模糊吧,那用那种都已经不可靠的记忆还有那种连你自己都会伤害的药物来控制你自己,又有什么你所谓的坚持可言呢?”会那样彷徨的声音叫着妈妈,应该还是她,只是药物的作用吧……还好……还是她……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软弱的家伙……其实我也不止一次怀疑,突然开始萌发的强烈的反叛觉悟究竟多少来自于自己,其实也是有感觉的吧,越来越频繁的盗汗失眠歇斯底里,日本这个地方,自从我再次踏上之后就像是蚂蝗一样在吸食着我仅有的生命力,如果我再不加快脚步,那么我的一生可能就要被这个地方蚕食殆尽……所以,“……请给我药……”就算是虚假的精力,我也要撑下去,我不要死去的时候,回忆和灵魂都是空荡荡的……“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好的坏的我自己承担……”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会答应她吧,只是所谓的守护的话,可是,“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即使你说要自己负责……你想要实现的,我会尽全力帮你,即使你说你不需要,只有给你药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答应……”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我爱的人,即使那个人是她自己也不行……”
“明天,我会去找老头子,他一定有办法让你戒掉的……”即使再厌恶那个人,也不得不相信他的手段,毕竟他在心理治疗上算得上是整个关西,不,整个日本的翘楚。
“至于今天,如果你睡不着,我陪你聊天;你生气,我任你出气;你做噩梦,我会叫醒你……你不相信别人无所谓,不相信我无所谓,至少相信一下自己好么?相信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我记忆可以延伸到的位置起,我就被所有人或暗地里或当面说过我的冷漠——
“切,明明是捡到天大的便宜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居然也会那么傲慢……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还真当自己是公主,是大小姐了啊……”
“喂喂,璃舞小姐怎么从来都不笑啊,要不是曾经听过她说话,真的以为她不会说话呢……”
“璃舞小姐啊……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习惯就好……”
“哎,你不觉得那个羽崎很诡异么?好像对所有事情都没有感觉似的……”
“切,装千金小姐吧……”
“她好像真的是大小姐呢……”
“……你知道什么,我可是听说她的出生可不那么光明啊……”
对于我而言,世界上有谁可以相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推开门后,看到的又是一张张的笑脸。那么那些笑脸呢?如果我没有推开那扇门,门后又是怎样的风景?
我其实很感激,能够在冰帝遇到岳人,遇到慈郎,还有他,虽然我没有在门外凝视过他们,但是他们给我的笑脸依然让我觉得温暖,只是当需要有人拥抱我,来驱散或是减轻我这种不安时,仍然会觉得害怕,与我无关的人,我可以无视,我可以淡漠,窝在角落当一只安静的扇贝,可是当那手指探向最柔软的地方时,我能否相信他,敞开心扉,将最难熬的夜晚托付给他,一起守望那个我自己都好久未曾相信的明天呢?
“侑士……”第一次像岳人还有迹部那样叫他的名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触及他的手指,“我,可以相信你么?”相信你,相信你们?相信这次的靠近不是欺骗,相信自己还有那个所谓的明天可言?
“……”
“……”
“……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好……只是我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什么时候……”似曾听过的话语,这个男孩的回答,像那日表哥的回答一样,我,只需要相信我自己就好……
“可是现在的我……”被焦虑情绪支配的我,如何值得相信……
“相信你想要实现的愿望……”即使是那种消极的,“……与其他人都无关的,你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半蹲下来,有些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是因为夜的缘故么?即使是焦虑的她,语气激动中都那么落寞,“……与妈妈无关,与家人无关,只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没有?”
自己想要的……目光转向窗外,黑暗的夜。
“我……想看烟火……夏天的烟火……”想看夜幕被焰火点亮,不再是那么压抑的夜,不再是那噩梦环绕的夜。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好像只有那荧荧的火光下才能找回的东西,而且只有在这里……
“我想在回大阪之前,在这里,在多摩川畔,看一次烟火……”
真田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冰帝的忍足和那女孩子的表哥榊先生正在神色严肃的争执着什么:
“我已经和侑藏联系好了,她今天就可以……”
“……监督,她昨天说,想在离开之前看一次焰火……”
“焰火?”焰火有病情重要么?“等她治好之后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或者回本家之后想要……”
“监督……她的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么?”
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打电话问了侑藏……他的意见和这里的医生一致,要尽快治疗……”
那个人……之前治疗她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他的话应该会发现吧,一直以为他有问题的只是作风而已,现在已经连医德都没有了么?“晚去一天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这个……倒不是那个问题……再说,现在去哪里买焰火呢?”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交给迹部……”
“咳咳,抱歉……”一直在拐角处的真田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用平日的严肃面容掩饰住微微尴尬的情绪,“……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十分抱歉……”
“真田。”
“真田君?没有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是真田君来这里做什么呢?慈郎和小舞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贵校切原君的话,我改日再去讨教……”
“十分抱歉……”深深地鞠一躬,“今天赤也有补习考试所以没有办法过来,其实我原本是想要带他来亲自谢罪的……因为他,还有我们的过失使得你们的队员和朋友受伤……抱歉……”
“……嘛……”其实那么说也是有迁怒的成分吧,明明她昏倒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受到切原的刺激,自己其实是知道的……可是还是没办法简简单单原谅么?“这个问题之后讨论吧,真田君,今天就是来道歉的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歉意我们已经收到了,小舞的话,还在休息,请不要去打扰她了……”
“事实上,是幸村让我来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代券。
“这个是?”
“明天是立海大高中部和初中部合办的海原祭,这个是游园祭上所使用的代券……那个,希望你们能够……”
“海原祭啊……听起来还蛮有意思,不过抱歉呢,我们每年连冰帝的学园祭都懒得参加了呢……”
……真田此时真的有冲回学校将赤也拖回来的冲动,听着眼前的人夹杂着关西腔不咸不淡的挑衅……实在是……不过这是昨天幸村拜托自己的,说无论如何要请那个女孩来参加……皇帝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海原祭上有……焰火……”刚才听到‘焰火’两个字了,是那女孩子要看么……
“忍足……”原本还想要拒绝的,监督淡淡的制止了,“去吧,去看焰火,如果这是她希望的……”
“……”她所希望的……「我……想看烟火……夏天的烟火……」从来没有听过她真切过表达过自己想要什么……是拥有的越少,愿望越卑微么?只是希望看场焰火而已……好像小孩子一样,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这么说出,会让人觉得很心痛呢?明明是普通家孩子都会有的,夏日祭的烟火,新年的参拜,捞金鱼,篝火,似乎对她而言都是挣扎了好久才敢说出口的愿望……
“嗯……我们会去的,谢谢你们的好意……”刚刚的自己其实又差一点充当了救世主吧,为了自己可笑的别扭情绪……对于她而言,真正的幸福其实真的不是什么我们所能给予她的东西……对于她而言,只要我们不再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件夺走,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吧……哪怕是那如同烟火般易散的幸福……
“咦?哥哥,你今天要穿浴衣去么?”幸村悠有些惊讶的看着穿着灰色条竹叶纹浴衣的幸村精市,海原祭已经参加了好多回了,除了国中时,哥哥因为社团的大家一起参加,按约定穿了浴衣之外,就都是简单的制服而已,这次如此穿着,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嗯,看上去还合适么?……”
“很合适啊……哥哥穿什么都很帅气……”
“呵呵……和你的文太哥哥比呢?”
“不一样啊,文太哥……啊,哥哥,你好狡猾,居然这么耍我……”看着妹妹嘟起嘴的样子,幸村温柔的笑了笑,继续对着镜子整理衣带,镜中的少年已经是178的高挑个头了,平日随意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轻轻整理到脑后,又觉得和以往的样子太过不同,又将其散置在肩头,可是当年的自己是这个样子么?国中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应该只有160左右吧,头发似乎也比现在要短……“呐,小悠,我现在,变化大么?”
“变化……”歪着头想一想,“没有啊……哥哥好奇怪……啊,哥哥难道是恋爱了?”
“恋爱?”
“……嗯,你看,注重自己的衣着,还会问我现在有没有变化……”狡黠的眨眨眼睛,“全~~部都是恋爱的表现哦……”
“胡说……”有些怜爱的揉一揉她同样的蓝紫色卷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小悠,还记得我们之前有一个邻居阿姨……河原阿姨?”
“河原阿姨……”念着这个姓氏,仔细的搜寻一下记忆,“有么?这样一个阿姨?我记不得了……”
“那,小舞呢?经常和你一起玩的小舞?”
“小舞?记得啊……不过,”有些疑惑的看着刚刚情绪微微有些拨动的哥哥,为什么突然要提到她呢?“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哦,我记起来河原阿姨了……是小舞……她的妈妈吧,她们不是都溺水身亡了么?……”为什么突然提到已经死去多年的她呢?虽然时间流转,自己也明白,当年自己的哥哥曾经对那个女孩有着浅浅的喜欢吧,“……还是哥哥你上国中那年的时候呢……”
“……”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解释呢,自己突然见到一个很像她的女孩,而且也叫“璃舞”那很少用的名字。自己也不是没有疑惑,她的的确确应该是死了,她和她的妈妈,在自己刚刚上国中那年。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对母女会突然去海边,然后双双殒命……自己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戚将她们的尸体搬上车子,呼啸而去,只留下她们居住的那栋西式小阁楼和她经常弹奏的那架乳白色的钢琴……
轻轻捋着耳边的发丝,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相似,那长长的褐色卷发,还有给人的那种感觉,那是曾经熟悉的,只属于小舞的感觉……难道真有奇迹,难道真是她从轮回里归来?不可能,如果真是她,应该会认出自己才是啊,自己虽然长高长大,可是自认为和小时候差距不是大到会让人认不出的地步啊,可是她瞄向自己的眼光连半分都没有停留……
可是当她倒下的时候,自己居然会有些怯懦,没有走上前像忍足还有向日他们一样扶住她,而且算起来,如果自己没有纵容赤也攻击芥川的话,应该也不会发展成为那样吧;当冰帝的他们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我也还在退缩,不仅仅是对医院抵触,更是对自己的抵触,是在害怕吧,居然会害怕着和她的重逢,因为……明明连自己都曾经放弃了希望……
所以这一次的海原祭,不是道歉,其实是对自己的挑战,挑战自己那微薄的勇气,无论如何,都想明确,是不是记忆中的她,就当做是和记忆的一次触碰……
如果她不是她,那么我会继续令这份记忆尘封;
如果她是她,这一回,赌上“神之子”的名义,绝对不让你再受伤,再离开,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