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寄生下说爱你》糖果喃呢

3、纠结不去的噩梦

　　又是午餐时分，却没有动，只是偏着头看窗外初放的樱花，直至感到有人在头顶上方凝视着我。
　　黝黑的眸子，灵动的眼神，狭长的桃花眼，嘴角暧昧的微笑。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我又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碧色的眼眸，嗜血的眼神，仿佛要将我吞噬一样……

　　“啊……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明明还很喧闹的教室突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滞在窗边的那个座位上，蜷缩着躲在墙边紧闭双眼的少女，一贯冷静此时却手足无措的少年。女生们的目光大多停滞在少女身上：这个女生究竟是要做什么，居然会对她们的忍足君如此无礼；男生们的目光则是更多一些幸灾乐祸，啊，忍足那小子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啊，还是对于新来的小美女~

　　此刻的忍足的确是手足无措了，他本来是想要叫她一起去网球部室去吃午饭的，结果还没有跟她说话，她就突然大叫起来，并躲到了墙角，更让他在意的是少女此刻的眼神。虽然和相遇她只有短短1天的时间，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她的眼神永远是淡淡的，可是刚刚，她紫色的瞳子中盛满了恐惧，而后紧闭双眼捂着耳朵哭叫着躲到了墙边。该怎么办，已经顾不上周围人好奇的视线了，右手摁住她挣扎的双手，左手轻轻的摇晃着她，“喂，羽崎，没事了，是我，忍足侑士……”

　　到处都是嘲弄的嘴脸，镁光灯在不停的闪，爷爷铁青着脸站在最远处，耳边是最冰冷的笑声……“没事了……没事了……”只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乖，没事了……”是妈妈，那最温柔的笑容，最忧伤的语气——“妈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大概是情绪得到了安抚，在少年轻声呼唤了10多声后，少女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目光依然空洞，只会喃喃的自语，“……求你了，不要留我一个人……”看着少女微皱的眉头，紫色眸子中写满的伤痛，还有微微颤抖的瘦弱身体，突然地，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尽管一直都认为太多的感情牵绊是理智的杀手，尽管一直都抗拒着所谓的感情，怕成为家族制约自己的筹码，尽管一直都游走于花丛不愿停驻，可是这一回，突然很想为了她牵绊一次，停驻一次，让那个瘦弱的身影不再孤单，让那双紫色的眸子不再默然，那是比忧伤更为浓郁的绝望。

　　那个午后，在3年A班教室中逗留的学生看到了唯美的一幕：
　　一向年少轻狂，多情不羁的蓝发的少年，轻轻拥住褐色卷发的少女，轻轻的将她的头放在胸口，轻吻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如水。一时间原本还稍微有些骚乱的教室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了相拥的两人，只听见蓝发少年微微讹音的关西腔：“呐……那就在一起吧……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网球场上，刚刚换了正选服装的少年正在做准备活动——
　　“喂~~~侑士~~~”自己的搭档一路小跑，不，一路小跳的蹦到眼前，“你看到这个没有？”
　　向日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报纸的下角印着今天的日期，而头版正是窗边樱花背景的拥吻。
　　“啊，消息传得好快啊~”忍足眯着眼看着照片上的她，即使是被自己拥在怀中，依然睁着眼睛，而且那眼神依然是没有焦点的，究竟是经过什么，才会让这样一个过分精致的女孩变成了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呢？
　　“……你真的和她在交往啦……”微微有些紧张，侑士一定不是认真的啦，一定是那些后援团捕风捉影……
　　“是，我不知道羽崎是怎么想，可是我想要保护她。”认真的眼神，一改往日的油滑，那是即使面对胜败也没有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自己突然有种强烈的失落，“呐，侑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说你在开玩笑啊，不过只是认识了1天而已的女孩，眼前的一向冷静的搭档却突然淡淡一笑，“岳人，你一定是想说我只认识她一天而已，所以肯定会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是吧……”“……”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可是一旦被他说出口仿佛又变得不堪一击了。
　　冰帝的军师，放下手中的网球拍，摘下了鼻梁上的平光镜，突然自说自话似的感慨：“啊，明明是不近视的，可是戴久了眼镜也会误以为自己近视呢……”微微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好多的伙伴，询问的眼神中有多少是由于自己一贯的玩世不恭造成的呢，“呐，岳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或者有多爱她，可是我确定，在拥抱着她的那一瞬间，我希望的是永恒。”

　　确定，希望永恒么？望着自家搭档异常坚定的眼神，作为好朋友的人还有权利打击么？只能微微一笑：“好吧，这一次的话，侑士可不能花心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次如果花心的话，两个人都会很受伤吧，自己搭档如果受伤必然会很难受，不过自己居然还会在意那个女生……想到她的表情就觉得不可爱嘛，侑士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冰块型的女生啊……
　　蓝发少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刚才的挥拍，身边的红发少年也开始原地跳跃练习，良久身边的人闷闷的问，“侑士~你喜欢她什么呢？是因为她很漂亮么？”
　　“不是。”漂亮的女生自己见得很多了，虽然她也是很漂亮的人，可是也不至于让自己觉得一见倾心。应该还是她那副受伤的表情吧，她的冷漠她的淡然针对的其实不是其他人，是明明已经很受伤的自己……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的自虐式倾向了呢？嘛~就算是为了她而改变一次吧~“只是突然很想认真一回。”
　　向日抬起头，望着身前的搭档，墨蓝色的碎发由于被风吹动的缘故，更是让他平光镜后的目光漂移不定，“……”原本想要继续询问的话最终还是被咽在了嗓中，如果这一次能够永恒，对于常年飘忽不定的他而言，应该也还不错吧。

　　春末还微凉的风轻轻吹过，球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谁也没有听到，就连身边的红发少年也没有听到，冰帝的天才的微弱叹息，“……其实这一次，能否永恒，在于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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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教室里坐着，中午的事情让我一时有些混乱。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在教室里歇斯底里，可能是那太过暧昧的姿势，或者单纯的是那太过温柔的举动，不过当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耳畔还有一个男人的呼唤，他说，“那就在一起吧，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可是我最终还是推开了他，仓促地说对不起，然后匆匆的冲出了教室。在一起……我爱你……不会再留你一个人……我爱你……突然间头又要撕裂般的痛了，我拉开洗手间的门，冲进其中一个隔间，然后就那样贴着门抱臂瘫软下来……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不要接近我……求求你们了……
　　良久之后，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立镜前愈加苍白的脸，还有泛白的嘴唇，下意识的在校服的兜里找药片，才发现好像没有带药瓶，缓缓的挪回教室，那个墨蓝色的身影已经不在了，桌上是昨天吃过的巧克力曲奇和还温热的哈密瓜奶茶。从书包中拿出几粒维生素C，一把吞下，而后懒懒的睡去……
　　那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仿佛一直在做梦，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梦到，似乎有人在叫我，却又怎么也醒不来……
　　直到睁开眼看到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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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是在午后的加强训练后翘掉第一节课后才回到了教室，刚刚进教室，就看见老师铁青着脸站在自己座位的左前方。
　　“羽崎同学，羽崎！”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却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梦境当中，眉头紧锁，额前的碎发被零星的汗水打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窗台上还摆放着自己为她买来奶茶和曲奇，连包装都没有打开，又没有吃午餐么？
　　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错愕眼神中，抚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正常，“老师，我还是把她送保健室吧，她应该是生病了……”老师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也认同了他的看法，微微颔首：“好吧。”
　　左手扶起她的腰，小心的让她倚在自己肩膀，右手撑起她的小腿，该死，原本很喜欢冰帝的女生制服，稍短的百褶裙，尤其是夏天时节，线条较好的玉腿可以一览无余，可是今天，当真正抱着她，接触到她白色袜子外裸露的膝弯，居然会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别害怕，我这就带你去保健室，乖，别怕……”
　　“忍足君的新女朋友？”保健室是自己经常借口翘掉练习和课程的地方，新来的长川老师又是刚刚24岁，经常会和自己谈一些有的没的的，“哟，这个挺漂亮啊，不过不是你平时喜欢的辣女哦~”“老师！”稍稍有些生气的打断他的话，“你还是先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吧。”长川，俯下身子，用胸前的听诊器小心的听了听，“没什么问题啊~”又稍稍的翻看了她的眼白，“只是稍稍有些贫血而已。”“贫血？贫血会导致昏迷么？”“当然不会啦，再说她也没有昏迷啊，只是睡着了而已……”“睡着了？”低头看看病床上的人儿，颤抖的细密睫毛，还有那额前的汗珠，“睡着的话，会总也叫不醒，而且出这么多冷汗么？”“做了噩梦吧~”长川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怎么说我也是东大医学部毕业的，这些小状况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哦~”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一再质问长川，其实自己内心中也是希望是这种完全无事的情形的，长川看着表情突然柔和下来的某人，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要不要我先出去抽盒烟……”“不用了~”白了他一眼，“我还要去上课，她就在这里休息吧~”从兜里掏出手帕，替她拂去额上的汗水，又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唇，是做噩梦了么？原本发白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一道红痕，尽量轻柔的让她的牙齿抽离，又为她掖好了被角，“呐~小舞，我先走了~~~”
　　长川立在门口，看着这个平日里嬉笑的少年此时的温柔举动有些微微的出神，直至忍足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一会儿她醒了给你传简讯？”思度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如果她放学的时候还没有醒，你就打电话给榊督导吧……”“音乐组的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