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旖旎》守口如瓶

43、第 43 章

　　为了拍摄广告需要，姜淮到社区当了大半天的志愿者。见识了花言巧语的哄骗，心狠手辣的暴力，桩桩件件，都让人仿佛步入阴冷的残局。

　　小方递了杯热咖啡给姜淮。

　　姜淮捧着暖了暖手心，才渐渐缓过来。

　　想想她还算幸福，虽然和周羡南的婚姻并不纯粹，但他好歹是个正常人。

　　并且是万里挑一的正常人。

　　想到周羡南，姜淮这才意识到今天还没有例行一问，赶紧给崔昀打电话。

　　铃响两分钟，便被崔昀接起来。

　　“崔助好，又要麻烦你。”姜淮笑盈盈说道。

　　她待人客气，却又不是那种故意放下身段的矫揉造作。圆滑懂人情世故的，崔昀见过不少，但这位周太太的过人之处在于，她不管跟谁交流，对方都能把她视作同类，从而放下防备。

　　“没关系，应当的。”崔昀一向惜字如金。

　　“今天周总好好的，没出什么幺蛾子吧？”姜淮知道周羡南忙，给他打电话，他有可能在开会；发消息，三两个小时也不见得能抽空回一条。

　　她也只能舍近求远。

　　“没有，周先生一向自律。只是今天中午因为一个视频会议，午饭晚点一小时。”

　　“我才半天没盯着，他就开始作。养得像豌豆公主那样精细，他将来才能长命百岁吧。”姜淮一边叹气，一边嘟嘟囔囔地吐槽。

　　“周太太，您说什么，我这边听不清。”

　　也不知道这番吐槽，崔昀是真听不清，还是装作听不清。

　　姜淮知道崔昀是个聪明人，明摆着不需要自己复述。她又问：“那中午吃的什么？”

　　“法棍。”

　　“......”

　　晚上周羡南要加班，说不回家吃晚饭。

　　姜淮原本琢磨着，做几个家常菜。这下好了，连菜谱也省得翻。她自己一个蔬菜沙拉就能解决。

　　可是刚开年，周羡南忙得脚不沾地。晚上不会又啃法棍吧？

　　那种干巴巴的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姜淮不放心，还是给周羡南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在忙。

　　周羡南：【咖啡.jpg】

　　姜淮见他闲着，便立刻拨通他的电话。

　　“哥，原来你不忙，为什么不回家来吃饭？”等电话一接通，她便开口问道。

　　“等会儿还有事。”

　　“不要图省时间，连一日三餐都糊弄过去。你本来年纪就比我大，再不好好养身体，头发白得快，站我身边都差辈分了。”

　　对她的抱怨，周羡南充耳不闻，“那说说今晚你吃了什么，才不算糊弄。”

　　姜淮想想自己计划好的沙拉，瞬间被噎住。梗了两秒，随口就开始抱菜名：“清蒸扇贝，糖醋排骨，黑椒牛肉粒，还有一个外婆菜。不过比你公司的餐厅差多了，你干嘛放着山珍海味不享受，非要自虐。”

　　说完她就后悔地直咬舌尖。

　　探听他的工作日常，她都是背着周羡南，给崔昀打的电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还好，他似乎并未察觉这些细枝末节。

　　“最近公司要接待一个美国来的考察团，餐厅做的基本上都是西餐。吃腻了，没胃口。”他嗓音偏低，却因为安静，并不浑浊。偶尔会伴随纸页翻动的声响。

　　不管什么时候，他浑身都散发着气定神闲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谁，在国外留学好几年，回国成家立业之后，竟还养得娇气起来。

　　姜淮的心软，就在一念之间，“那要不，我给你送饭去。”

　　周羡南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立刻说：“你快到的时候，给崔昀闪个电话。我让他下去接你。”

　　说完，便及时掐断电话。

　　姜淮感觉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次给他送饭，还在春节期间。这会儿早就复工，周羡南这个总裁都还没下班，他所在的楼层肯定灯火通明。

　　她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姜淮用手机磕了磕脑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刚刚随口报的几道菜，都不复杂。有钟点工阿姨帮忙打下手，很快便出锅。

　　打包好之后，姜淮便拎着去了周羡南公司。

　　崔昀正站在门禁口等她。

　　大厅里，稀稀落落还有几个公司的职员。

　　大名鼎鼎的崔总助，谁都认识。眼见门口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崔总助的目光便落在那人身上，都不禁猜测是崔总助好事将近。

　　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只见来人穿着米色V字领爱心刺绣针织，外面穿着柠檬黄羊羔毛外套，搭配一条奶白色阔腿裤。这几天倒春寒，兴许是怕冷，她还戴了青绿的围巾。

　　清清爽爽扎了个丸子头，她的五官竟秀致精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骤然闯进人的视线，仿佛春风拂面，阳光揉碎，三月桃花开得不早不晚。

　　姜淮同崔昀寒暄两句，两人通过门禁，去乘电梯。

　　有心人扫了一眼，便猜测姜淮的身份不简单。

　　“为什么？”

　　“除了和周总同行，你什么时候见咱们总助落两步，跟在人身后。”

　　到了总裁办的秘书室，崔昀的几个属下恰好要下班，纷纷同他道别。

　　姜淮能感觉到，虽说几人在跟崔昀说话，但若有若无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转。

　　其中一位秘书，总觉得姜淮眼熟，冲她点头打招呼，“你又来给周总送饭吗？”

　　姜淮心里一咯噔。

　　难道暴露了？

　　但她面上故作平静，“你见过我吗？”

　　“你不是隔壁餐厅的吗？上次我值班，周总在你家点过餐。”

　　姜淮大大松了口气，“呃......对，今天还是来送饭。你要下班了吗？”

　　“是的，再见。”

　　两边人马错肩而行，女秘书的同事低声问她：“真是送餐员吗？长得好漂亮，连餐饮业都这么卷了吗？”

　　“嗯，上次见过一面，印象比较深刻。”

　　“怎么说？”

　　“整个总裁办，谁见了周总不怵啊。她却跟没事人一样，瞧着挺自在。反正我办不到。”

　　......

　　姜淮刚转角，就看见周羡南抱着手臂，站在办公室门口。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把饭盒给扔了。

　　“你站在这儿干嘛？”看清周羡南那张不喜不怒的俊脸，她神魂未定地问道。

　　室内暖气足，周羡南脱了西装外套，衬衣西裤，再加一条灰蓝色斜条纹领带，黑色的皮带勒出窄劲的腰身来，往下是打眼的长腿，往上是倒三角的上半身。

　　长身立在那儿，大晚上是想迷死谁啊。

　　素盘腕表半隐在解开的袖口里，随着抬腕的动作，袖口松松往小臂滑落，“从你说到公司楼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

　　姜淮想起，他那令人发指的守时观。

　　她适时挽住周羡南的手臂，想把这一茬儿给糊弄过去，“等电梯费了点儿时间。快吃你的晚饭吧，等会儿凉了。”

　　虽说周羡南把时间管理得精细，仿佛他的人生拿尺子勘量过，每一步都有严格的刻度。但他的生活起居，却并不吹毛求疵。

　　姜淮用公筷给他夹菜，看他吃得挺香，笑眯眯地说：“哥，你真好养活。”

　　周羡南瞧了她一眼，把饭菜咽下去，才开口，“说得好像你准备包养我。”

　　姜淮非常有自知之明，摇了摇头说：“我养不起你。”

　　也不看看他俩的身家，周羡南甩她一条银河系。

　　她捧着红扑扑的脸，畅想道：“要是回到二十多年前，估计有戏。”

　　那么好养活的他，不必遇上一场残暴的虐待。

　　周羡南表情停顿两秒，接着提醒她，“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等他吃完晚饭，把收尾工作做完，便带着姜淮回了熙岚别苑。

　　回到家，姜淮听他说今天没有工作带回家，可以早点休息，以为他听了劝，以身体为重，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她从浴室出来，见周羡南已经换了睡衣，不禁问：“你这么快就洗完了？”

　　“客卧洗的。”

　　很快两人便熄灯上床。

　　姜淮发现他温热结实的身躯，正往自己这边挤。

　　这么宽一张床，还不够他睡吗？

　　姜淮在他跟前，退让惯了。她没出声，默默往另一边挪，给他让位。

　　谁知他的动作更大了一点，拱小白菜似的。

　　“哥？”姜淮刚一伸手，周羡南便翻身，罩在她上方。

　　他的呼吸渐渐升温，喷洒在她脸上。

　　姜淮心跳鼓噪起来，从心底到身体，都升起了难以忽视的异样。想要推开他，手掌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他的呼吸往下面去了，像是捧着一块可口的蛋糕，舍不得一口吞下。实在耐不住，便凑上去，入口比想象中还要细腻，还要甜美。

　　危险临近，姜淮觉得自己像一只落入虎口的小羊羔。明明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紧张地问：“哥，你干什么？”

　　姜淮听见他在笑。

　　见惯了他沉稳有度的样子，很难想象此时他跃跃欲试，想要欺负她，“让你验收一下，我被你养得有多好。”

　　姜淮之前从没感受过，别人说的眼冒金星，是什么样的体验。

　　这一晚倒是体验得彻底。

　　亏她还一直担心，他工作太累，抵抗力不好。事实上，他体力好得让她手脚发虚。

　　次日清晨，姜淮腰酸得不行，小腹仍残留着坠胀感。她蜷缩在被子里，眼见周羡南把衣物一件件穿戴好，神清气爽准备出门。

　　“不是说好，今早起来做酸辣汤？”

　　姜淮一开口，嗓子哑得像几天没喝水，“不起！”

　　他俯身，和她对视，“你要怎么补偿我？”

　　一个大男人，睫毛长得像做了半永久。

　　不公平。

　　姜淮原本打算牺牲一下，亲他一口，敷衍过去。

　　结果被他率先看穿意图，起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