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圣诞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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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安穿着一件崭新的银色丝质巫师外袍，那头米黄色头发梳的有点学生气，他急匆匆地大踏步走进魔药课教室，头像只猫头鹰一样转动一周。斯拉文卡尽量避免跟他有直接的眼神接触，她怀疑赖安很可能会对她去年的魔药学成绩发出质疑，果然，他发出“嘶”的一声，听着像是谁踩到了他的脚一样。
“加兰，我怎么记得你这门课的O.W.Ls成绩是刚及格的水平，你是来旁听的吗？”他扬起一边眉毛问道，有几个学生低低的笑了几声，但马上被他严厉的眼光扼制住了。
“教授，这学期斯拉格霍恩教授破格同意我继续修读这门课。”斯拉文卡机械的回答道，赖安拐着语气的“哦”了一声，“真是稀罕，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魔药学。”
还没等斯拉文卡产生不快情绪，赖安又飞快跳进下一个话题，仿佛什么人正拿魔杖抵着他脖子似的，“我想你们都清楚继续修读这门课是为了以后的终极巫师考试做准备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管你们进来时成绩如何，这门课我要求每个人都拿到证书。”不知道谁惹着他了，最后两句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凶狠，“所以从下次课开始，所有分组取消，每个人都自带用具，并且必须进行课前预习。”
斯拉文卡吸了口凉气，也许她该在下课的时候跟赖安说她不会再修读这门课了，梅林啊，要是我最后拿不到证书他还会杀了我不成？斯拉文卡绝望的想。
“我的要求一向很高，如果你们之前有谁上过我的课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布置很多没太大用处的纸质作业，我认为最重要的永远是怎么快速、准确的熬制成功……”他停顿的时候屋里静的让人发毛，“所以任何人，每次下课前如果谁能熬制出优秀等级的魔药，我会免除你们的论文作业。”斯拉文卡确信自己听见了很重的呼吸声，这个新规则太诱人了。
“反之，一直垫底的人我也会进行严厉鞭策。”他说着眼神变得气愤起来，斯拉文卡惊慌的发现赖安看向了自己这里，巴蒂在前面侧了侧头，一旁的布莱克有些不满的呼出一口气，斯拉文卡才意识到赖安看的不是自己。
“如果旧的课代表做的不够好，我也会替换成别人。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难道不是只有他一直在讲吗？“所有人，把书翻到三十页，今天我们讲戈巴洛特第三定律，下节课直接开始随堂测验。”
一下课，所有学生全都一溜烟跑了，除了巴蒂，因为斯拉文卡真的打算告诉赖安她不想再修读这门课了，巴蒂坚持要在教室里等她。
“什么事，克劳奇？”赖安问的让斯拉文卡很尴尬，明明巴蒂离他那么远，而自己又站到了他眼前。
“呃……教授，”斯拉文卡硬着头皮说“我想跟您说一件事情……”她的音量随着赖安眯眼审视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小，“我觉得我可能达不到您的要求，所以……”
“所以什么？”赖安不耐烦道，巴蒂没一点声音的走到她身后，“别告诉我你不想继续修读这门课了，加兰，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终，学习不是买东西，觉得这个不行再挑另一个！”他恼怒道，斯拉文卡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显然无济于事。赖安说了一大通道理，他甚至考虑要对斯拉文卡进行课后补习，这吓得她连忙婉拒了，此时正好进来上课的低年级生救了她。
他们俩从魔药课教室逃出来时，巴蒂还不住的笑这件事。
“别笑了——”斯拉文卡推了他一把，巴蒂没听她的话，他重新凑过来，一只手揽住斯拉文卡的肩膀，她注意到他的耳朵变红了。
“最起码以后你就不用跟布莱克待一块了，你可以跟我和鲁弗斯一起做，我会帮你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拉文？”他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斯拉文卡小声嘟囔了一句质疑“是吗？”
“我可以帮你作弊，如果你求我，我还能给你写论文。”斯拉文卡可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自从他们一起训练过摄神取念术之后，巴蒂表现得不再那么阴沉了，他变得鲜活起来，性格也更活泼了。
“你休想。”斯拉文卡回绝道，他们走到了魔法史课教室门口，马上就要分开了。
“回头见巴蒂，下午我得跟艾米去图书馆。”她说着有点想挣开巴蒂的手臂，斯拉文卡没成功，巴蒂不费什么力气的把她揽进怀里，旁边走过一群格兰芬多女生，她们全都一脸八卦的望着他们俩，斯拉文卡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什么……我要上课去了巴蒂。”斯拉文卡小声抗议道，巴蒂把她带到一边，他弯着腰，下巴放在斯拉文卡的肩膀上，对她耳语道“如果你不想求我，也可以换成别的来跟我交换，我保证我会把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让赖安用核查咒也分辨不出我们俩的字迹，嗯？”
“我，我知道了……”斯拉文卡结结巴巴的说，她用力扭着身体挣脱了他的怀抱，巴蒂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他懒散的双手插兜倚在墙边，斯拉文卡觉得他八成知道这么做很迷人。
“我真的要去上课了。”她说着慢悠悠踏进教室，巴蒂没再回她，这让她失落了几秒。
“原来谁谈恋爱都这么难舍难分，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唐妮不怀好意的打趣道，斯拉文卡坐过去时瞪了她一眼，“那你应该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念叨钱德勒时的样子。”
唐妮“咯咯”的笑起来，可没过一会，她的笑便卡壳了，宾斯飘了进来，同一时间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坐在了斯拉文卡旁边——嘉柏利·埃斯波西托。
“他疯了？整个教室这么多空位，他干嘛要坐我们这！”唐妮低声道，她故意用了不太小的声音，以便嘉柏利听见后能自觉地换个地方，但这个招式起不到任何作用。
宾斯在前面开始点名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斯拉文卡觉得根本没必要这么多此一举，只要他肯抬头多看几眼就知道根本没几个学生选择继续修读这门课。而斯拉文卡会选它单纯是莱希拉姆跟她透露六年级往后的魔法史内容少的可怜，他声称自己从来都没听过什么课，全靠考前一个星期的冲刺就拿了优秀证书。
斯拉文卡自然不介意多修一门，更何况宾斯点完名后就不管他们了，不管下面的学生搞什么名堂，他都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六年级往后，这门课变得跟自习差不多。
“我希望你别介意我坐在这。”宾斯点完名后嘉柏利接着对斯拉文卡说道，唐妮的表情就跟看见神奇动物会说话差不多，斯拉文卡不知道这话怎么接，难道她会说她介意，请你离我俩远点？
“实际上，我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嘉柏利没打算听她回答，“我听雷古勒斯说了你们俩——包括很多斯莱特林院的学生被针对的事，也许你这边有什么新线索吗？”
“我没明白。”斯拉文卡一头雾水，唐妮的耳朵都快伸到她面前了。
“他想跟你商讨这件事来着，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开启一场对话，接着他就发觉我们俩同上一门课，你知道，他不太可能拜托罗齐尔做这件事……我觉得也许你们能谈一谈。”嘉柏利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嫌弃，斯拉文卡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会是因为坏了什么东西或者被人戏弄了一把才想跟我一块破案吧？”斯拉文卡有点轻蔑的问道。
“他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物品……”
“可能布莱克觉得你比罗齐尔和弗林特更热心一些。”唐妮在一旁小声冷嘲热讽道，嘉柏利没任何表示，斯拉文卡觉得他跟布莱克也不算很好的关系。
“我……”嘉柏利自顾自的打断了斯拉文卡，“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你是唯一一个非斯莱特林遭遇这种事的人，雷古勒斯觉得你跟那个人之间的联系很关键。”
“我要接着忙十一月的幻影显形课，”斯拉文卡接着上一句说，“我觉得我们这一届应该都得应付这场考试。”斯拉文卡看向唐妮，她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恐怕没什么时间。”
斯拉文卡承认她有点报复心理，他丢了一个贵重的私人物品又怎样，管她什么事。这又不是撕点面包屑喂黑湖的鱼，她干嘛要发散这个爱心，以前那个人卯着劲害她的时候布莱克也没这么积极过。
“是啊，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嘉柏利看上去真的不在乎，他的回答倒是让她俩都有点无所适从，斯拉文卡以为他会突然刻薄的咒骂几句呢。
“他认真的吗？布莱克不是他哥们吗？”唐妮凑到斯拉文卡耳边问道。
嘉柏利在旁边唰唰写起了东西，斯拉文卡跟唐妮挪了挪，跟他拉开了距离。
“他是不是上次跟布莱克一块去霍格莫德村那个人。”唐妮小声问道，斯拉文卡肯定了她的问题。
“他说不定也是……”唐妮顾及嘉柏利没直接说明，斯拉文卡明白她的意指。
“嘿，琼斯！”一个低低的男声从右后方传来，斯拉文卡跟唐妮一块扭过去，她们学院的恩佐正用力朝前伸着头，好继续与她们对话。
“今年的圣诞舞会，你去不去。”恩佐的宽脸庞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微笑，斯拉文卡跟唐妮一样疑惑他口中的晚会。
“什么舞会？圣诞节当天学校举办的？”唐妮问道，恩佐惊诧了几秒，“不是不是，你不知道？邓布利多今年要提前放假，我听说12月10号我们考完试就能走了……这不是重点，留下来按往年放假时间离校的人可以一块参加学校今年特别举办的圣诞舞会，说是为了鼓舞学生活跃气氛设置的特别活动，你会留下来吗？”
“呃……”唐妮拖长腔思考了一会，“我不确定，我得问问我爸妈的意见，你听谁说的这些？”
恩佐指了指远处那几个格兰芬多的女生说“麦格上周就告诉她们了，弗立维什么都不透露。”他顿了一下，脸颊突然涨红，“琼斯，要是你去的话，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跳舞……”
斯拉文卡琢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恩佐是在邀请唐妮，她立刻打趣的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赢得了唐妮尴尬的表情。“我想……我会考虑的，谢谢。”她说道，恩佐的表情好像已经获得同意了一样。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事的时候你就已经受到邀请了。”斯拉文卡故意说道，唐妮有点不好意思的推了她一下，不过她这一下力气可不小，斯拉文卡差点倒在嘉柏利身上，他是真的被吓到了，绿瞳瞪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抱歉……抱歉。”斯拉文卡赶紧挪了回去，几个格兰芬多女生和唐妮一起嗤嗤笑出声。
十一月很快便过到了尾声，斯拉文卡要忙着期末考试的事，还要一边准备着幻影显形的考试，同时她还不忘继续深入学习摄神取念，所有这些事加起来让她累的根本不想再过十二月。巴蒂比她更忙，他修读的课程更多，虽然他们俩是在一起了，但是根本没什么时间谈情说爱，周末全都耗在了期末复习上。
邓布利多把圣诞舞会定在了12月15号，就在她们考完试的一周后，斯拉文卡问过其他人——阿米莉亚不确定要不要留下来，她的大嫂西比尔怀孕了，他们那一家有了第一个孩子，阿米莉亚很可能会跟她父母和埃德加一块去罗马尼亚拜访他们；唐妮目测应该不会留下来，她最近有些伤心过度，因为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试着邀请了一次钱德勒，结果被对方无意告知他有女友的消息，在那之后好几天她都无精打采的；丽芙倒是来信说她很想参加，因为她从来没在学校过过圣诞，她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斯拉文卡觉得她主要是在家待的太久了，她妈妈整天神神叨叨的警告她要小心黑暗侵袭，丽芙很后悔让她接触了魔法占卜。
巴蒂则在最初就确定自己不去，老克劳奇受邀参加魔法部高层的一场平安夜晚宴，他得知自己儿子能提早放假高兴坏了，斯拉文卡觉得他肯定会提前一个月就计划着要在晚宴上怎么表现，巴蒂不置可否。他很不情愿跟他父亲去见那些“大人物”，主要是因为斯拉文卡不打算提前回去，巴蒂为了能留在这差点跟老克劳奇在信里吵起来，由于这点原因斯拉文卡没跟他说自己的生日刚好在晚宴结束后两天。
十二月他们接踵考完了一系列科目，斯拉文卡考完魔药学马上就觉得赖安下学期不会再让自己继续修读他的课了，魔咒学跟黑魔法防御术一如既往是她最擅长的，康纳在她考完最后一科那天还一脸神秘的让斯拉文卡猜她这次能考多少。
“他要这么说你八成是最高分。”阿米莉亚笃定道，她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吃完早饭就离开，唐妮考完试的当天就被她父母接走了。
巴蒂也在今天走，他穿了一件黑色天鹅绒西服外套，里面是不太厚的中领羊毛衫，他把头发梳了上去，脸上却没什么精神，巴蒂肯定还在为不能留在霍格沃茨的事气恼。
“想吃点燕麦曲奇吗，丽芙寄过来的。”斯拉文卡拉住他的手，巴蒂顺从的坐在她身边，阿米莉亚看上去有些生气，为斯拉文卡没告诉巴蒂自己几天后生日的事，她觉得斯拉文卡这样会把人给惯坏。
“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斯拉文卡问道，巴蒂的回答慢了一拍，阿米莉亚抢在前面暗讽道“你对他太关切的下场可能会让人变得得寸进尺。”
“我怎么惹到你了博恩斯？”他说完这句话脸色看起来更糟糕了，斯拉文卡祈祷他们别吵起来，那种夹在中间的感觉太难受了。
“也许你有时候该学着多付出一些。”她说着把桌子上的书一股脑全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你不再多吃点吗艾米，中途你会饿的。”斯拉文卡不想让她这么快就走，但阿米莉亚好像越来越生气，“别把我当成跟他一样的小孩好吗？”她气冲冲的走了，这让斯拉文卡心里有点窝火，她是真的这么关心她才说的。
“她什么意思。”巴蒂的语气很重，斯拉文卡实在不想再纠结于这件事了，“我不清楚……”
“‘也许你有时候该学着多付出一些’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在意指什么？”
“我真的不清楚巴蒂。”斯拉文卡有点烦了。
“有什么事是你没告诉我的吗？”巴蒂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斯拉文卡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生日的事。
“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会缺席克劳奇先生安排的晚宴。”斯拉文卡用叉子随意捣着盘子里的培根，“我17号生日。”她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要成年了。
巴蒂微张开嘴，显得有些窘迫，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从嘴巴里干干的蹦出几个词，“我真的……我真的很抱歉，我以为……”他看起来懊恼极了。
“噢那没关系，我本来打算等你回去以后再告诉你的，你不会真的错过它。”斯拉文卡耸耸肩膀，她尽量不想让自己那么在意这件事，当然她确实很希望巴蒂能在自己身边。
“我会跟我父亲说……”
“别这样，”她急忙打断他，“他要你过去是为了引荐你之后在魔法部工作的事，这很重要。”斯拉文卡摸着他的耳朵，巴蒂咬着下嘴唇，“你真这么觉得？我一点都不想去那。”斯拉文卡不知道他指的是晚宴还是魔法部。
“你以后可以先干一段时间，等积蓄一些力量的时候再慢慢离开他，对吗？你能拉拢的人越多，就对你越有利……虽然我也很讨厌这样。”她哄道，心里有些疲惫，“如果你实在生气就多补偿我一些吧，我会很期待你的礼物的。”
“我知道了。”他咕哝着，像个小孩一样还在闷闷不乐，“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别生我气好吗……”
“我当然不会，要是那样我就不会再跟你说话了。”斯拉文卡安慰道，巴蒂勉强笑了一下。
他一直磨蹭到差点赶不上列车，斯拉文卡原本还有些烦躁，等巴蒂真正走后她又立刻很想念他，斯拉文卡有点孤单，她回到塔楼时公共休息室里全是她不太熟的人。
斯拉文卡久违的空闲着，她一个人想不出什么好玩的事，到头来还是翻来覆去的研究那本《摄神取念——原理与方法》。斯拉文卡发现她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尽管她的大脑封闭术历经千辛万苦也没学成，多亏了巴蒂慷慨的成为了她的练习对象，再加上斯拉文卡总是时不时的偷听一些低年级生的内心想法（这不能怪她，因为一旦他们对视那些孩子的内心开放的犹如平原），她在摄神取念的学习上可以说是小有成就。
圣诞舞会开始的前一天，弗立维让剩下的拉文克劳学生全都帮他到大礼堂帮忙，斯拉文卡才发现她们学院总共剩下的不到十个人。弗立维哼着小曲，兴高采烈的用魔法点缀天花板，麦格又领过来了四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和一个赫奇帕奇，她指挥着她们把那些长桌全都搬到礼堂两侧。海格搬着圣诞树吭哧吭哧的走进来，他已经在窗边分别放置了三个，斯拉文卡跟另外三个女生把那些圣诞树点上银霜。
她干完这些活的时候邓布利多刚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提了一个棕色麝皮袋，笑吟吟的依次递过来，斯拉文卡从里面拿到了两个果子球和一个只有小拇指甲盖那么大的糖。
她先拆了最小的糖，她一下就尝到了樱桃、苹果、奶酪三种口味，一会樱桃味变淡以后那颗糖又慢慢出现了香蕉和玫瑰味。不知道是不是糖的作用，斯拉文卡心里忽然暖融融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来都没这么希望这些美好能永久印刻在她的记忆中，一想到再有一年多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霍格沃茨，一个承载了她最珍贵的青春与喜乐的地方，她就有点伤感起来。她在心里设想要是没有伏地魔，没有食死徒，没有充满仇恨的杀戮与无休止的战争就好了，要是没有这一切，哪怕平凡一生，也会变得美好无比。
“加兰小姐，我很高兴你参加了今年的舞会，它们很美好不是吗？”邓布利多走过来，扭过头看向一棵圣诞树周围飞着的小精灵，“我注意到你拿了一颗奇趣妙妙糖，我在蜂蜜公爵糖果店买到的新品……今年圣诞节的抢手货，”他补充道，从袋子里刚好掏出一个剥开放进嘴里，“希望你会喜欢。”
“当然，实际上我正有打算回去的时候买一袋送给穆迪，我想他会爱上它们的。”斯拉文卡笑道，邓布利多“哦”了一声，眼睛亮亮的，“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阿拉斯托往年这时候总是喜欢独来独往，我很庆幸有你在，加兰小姐。”他说完慢悠悠的走到一扇前面还没放圣诞树的窗户那，静静望着窗外的雪天。
斯拉文卡望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突然没来由的想起几周前嘉柏利跟她说的那些话，斯拉文卡不知道布莱克找回他的重要物品了没有，但她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抓到了那个人，布莱克多半会告诉自己的。
就当是替自己问的吧，以防那个人再来让自己不好过。
“教授……”斯拉文卡走到邓布利多身旁，她惊诧他的银色胡须竟然能一尘不染，“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事实上，您应该也记得之前我在学校里遇到过一系列的麻烦——有人在背后针对我，不仅如此，还有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也或多或少遇到过这种情况。”
“是的我记得，加兰小姐，我很遗憾我们的傲罗朋友也尚未发现那个人到底是谁，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它不是食死徒。”他平静的说，斯拉文卡觉得要是食死徒事情才好办呢。
“或许您有……有一些人选，觉得他们可能是……”斯拉文卡突然发现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好在邓布利多笑得很慈祥，他并不介意斯拉文卡有这种想法。
“如果我有的话，我很乐意告诉你，好让你能发现某些端倪，可是很遗憾，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看起来符合条件的人似乎太多了——对你和某些斯莱特林学生有些意见，又没有真正狠下心去伤害你们……”
“可是教授，”斯拉文卡忍不住打断他，“她做的事确确实实对我们造成过困扰。”
“是的，我不否认这一点，如果能找出这个人，我很确定它要为自己的所做承担起责任，我很确定这一点。”邓布利多说道。
“但难处就在于我们没法找到这个人是谁。”斯拉文卡有些气馁道。
“加兰小姐，你有着一颗非常善良真诚的内心，你总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斯拉文卡有些茫然的望着他，“有时，一些冲突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我相信它们其中一定存在某些缘由，当你试着站在他人角度来思考时，我相信你会有所发现，甚至有时，这可能会影响你做下决定。”
斯拉文卡还是一知半解，她迟疑的点点头，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个话题，但随即她又忽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是关于雷古勒斯·布莱克的。
“教授……”斯拉文卡有些不好意思，她害怕邓布利多会嫌她烦，可是不用看他的脸也会知道他永远不会这样。
“还有一件事，关于布莱克，您知道他是食死徒吗？”斯拉文卡有些心虚的瞥了眼四周，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告密的人。
“是的，我知道。”邓布利多简短的回答，坦白的出乎预料，斯拉文卡愣了一下，她还没想好后面怎么接。
“但是教授……”斯拉文卡有些无力，她还能怎么说，问他为什么不把布莱克驱逐出校？问为什么他不揭发布莱克，把他送进阿兹卡班？
“我懂，加兰小姐，我很理解你的意思。”
“教授……您觉得他是一个坏人吗？”斯拉文卡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邓布利多的回答依然很诚恳，“我很少会这么直白的断定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认为人都有他们阴暗的一面，同时也会有光明的一面，人是复杂又矛盾的多面体。他们有时会做出错误的事，但未必就是坏的人，同样，他们做出正确的事情，也未必就是好的人。加兰小姐，重要的也许不在于属性如何，纵使深陷泥潭，也可选择光明，重要的是我们的选择。”
“谢谢您教授，谢谢您愿意解答我的问题。”斯拉文卡真诚的说，邓布利多笑了笑，眼底闪出一丝狡黠，“我也很感激你愿意听取我这个老人的意见，毕竟现在有不少人认为我老眼昏花……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答案的话，我很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
“哪怕他做过错误的决定？”斯拉文卡注意到他巧妙的用词。
“哪怕他做过错误的决定。”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他突然“嚯”了一声，像是想起自己办公室的茶壶还在烧水一样，“你瞧，我们说着布莱克先生他就来了。”
斯拉文卡希望这不是真的，她惊愕的扭过头，他们俩看到对方时都定住了。布莱克怎么在这？他怎么还没回去？斯拉文卡看着他忽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布莱克先生，你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在跟加兰小姐讨论为什么这些圣诞树全都看起来光秃秃的。”邓布利多说着朝斯拉文卡不动声色的眨了一下眼睛，“我想恐怕还要麻烦你把那些金粉挂坠和糖果全都挂在上面，我去看看我们勤劳的厨师们做的晚会大餐怎么样了，不得不说那些卤肉真是绝味。”他吧吧嘴，似乎陷入了回味，“哦对了，加兰小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17岁生日可要好好庆祝庆祝。”说完他便心情大好的离开了，留下斯拉文卡跟布莱克有些尴尬的对望。
“需要帮忙吗？”斯拉文卡沉默了半天问道，布莱克低头看了看那个圆鼓鼓的大袋子，从里面拿出几个红绿相间的纸包，里面装着各式各样形状怪异的糖果。
“我们刚才谈了那个总是在背后捣鬼的人的事……”斯拉文卡把一个拐杖糖挂了上去，“邓布利多也没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没拜托过嘉柏利那事。”布莱克语调平平的说，他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金粉挂坠，周围弥漫起一阵粉尘烟雾，“我是跟他说过我丢了东西……我想从你那再了解一些细节，但是我们好几周都没说过话了……”他的话被呛得有些断断续续，“你不用放在心上……”
“反正早晚都要把她找出来，我同意你说的，我们之间可能确实有一些特别的联系……”斯拉文卡递给他一个小圆球，“不同于其他人的。”
“那些巫师爆竹要放在哪？”一个男声从他们背后传来，嘉柏利·埃斯波西托朝他们俩走来，他半拖着一个巨大的牛皮纸箱，里面装满了爆竹和别的小玩意。
“餐桌上，教师席也要放。”布莱克看了几眼又继续自己手里的活。
“为什么你们没回去？”斯拉文卡奇怪道，她觉得斯莱特林剩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布莱克在专心系那些挂坠，过了一会他才回道“嘉柏利，我不太清楚……我父亲得了散花痘，他大概是去圣芒戈的时候染上的，没过多久我母亲也有了并发症，她原本不想去圣芒戈，你知道……”布莱克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散花痘会在健康皮肤上长满红紫色的水疱，斯拉文卡幻想了一下布莱克夫人脸上布满脓疮的模样，庆幸布莱克没被传染上。
“我父亲前年去医院探望他朋友的时候也被传染过龙疮痘，当时快把他吓死了，他在医院里整整待了快半年。”斯拉文卡说道，布莱克看上去有些迟疑。
“我想他应该是去看病的时候得的，那个科室跟皮肤科挨的很近。”
“他得了什么病？”斯拉文卡只是为了接话问道，她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等她挂完那些糖，布莱克盯着一块金色方盒沉思，眼神有些忧郁。
“我很抱歉……”斯拉文卡意识到那可能是很严重的病，布莱克摇摇头，“没什么……他得了一种会扰乱免疫系统的疾病，具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那个名字很长。大概九月份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病，我母亲被吓坏了，这种疾病发病的时候人会变得很痛苦。”
“他会没事的，大部分疾病只要发现的及时……”
“主治医师说他最多就剩三年。”布莱克很冷淡的打断了她，语气就像宾斯课前点名一样。斯拉文卡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她希望布莱克跟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如果像她跟老加兰那样，或许不会那么的痛苦。
“我哥哥不肯回去……”这句话听上去多少有点怨言，“他可能觉得我是想让他回来承担责任，我根本就没那个打算，我一个人也能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斯拉文卡记得他从十月开始就经常不在学校，她之前以为布莱克是在外面参加食死徒的活动，现在她突然觉得他频繁出校很可能是回去照顾他父亲，虽然她仍未完全否掉另一种可能。
“我想他未必没有丝毫担心，”斯拉文卡压根不了解西里斯·布莱克，她只知道他长得很帅，毕业于格兰芬多学院。
“他就算有也不会回来，其实我能理解他……”布莱克好像在说一件很多年前的往事“这两年我有点能理解他了，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想回对自己恶语相对的地方。”
斯拉文卡对此没法做出任何反馈，她不了解他们家的事，所掌握信息的也全是道听途说的，她很后悔自己开启了这个话题，这会气氛有种轻飘飘的压抑感。
“你明天过生日？”布莱克话题突变，让斯拉文卡有些猝不及防，“呃……不是明天，我在17号。”
“祝你生日快乐，”布莱克说，“我以为你会回去过。”
“我跟我父亲关系不太好，但还是谢谢。”斯拉文卡简短地说，布莱克没去探究，他又跳到了另一个话题，“我最近在查那个人的身份，所有的异常都是从这学期开始的，我觉得很大可能是暑假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她突然开始进行报复。”
布莱克的话让斯拉文卡有了一些想法，“事实上，我在一开始的时候怀疑过我舅舅。”
“亚尔林·亚克斯利？”
“是的，巫师决斗那次我立刻就想到了他，我参加七橡树战役的时候他扬言要亲手杀了我。”这感觉怪怪的，跟一个食死徒聊自己参加的傲罗对战活动，“但很显然他不会指派她同时骚扰你们学院的人。”
“你参加那些战役的时候都抓过哪些人？”布莱克问道，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在提问。
“很多，但我觉得关键之处不在我这，暑假之后我肯定有一大批仇敌，关键在于什么人……”斯拉文卡绕过圣诞树走到他面前，“什么斯莱特林院的人会想要攻击同是斯莱特林院的人？”
这是个疑问句，布莱克默不作声的思考了一会，斯拉文卡看他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怪异。
“你想到了什么？”斯拉文卡问他。
“我不确定，如果只是单纯考虑你的问题，这个范围很大。最近几年斯莱特林对巫师血统的态度很极端，混血巫师在学院的日子都不好过……”斯拉文卡扬起眉毛，她试图从他的话里找出偏见，布莱克似乎有些头疼，“我承认我确实有对这类群体做出过不妥的事。”说的倒是委婉，斯拉文卡心想。
“出身混血，很可能长期遭受同院人的霸凌，因此对你们进行了多次的报复，同时，出于某种原因对我有些成见。”斯拉文卡总结道，“混血”这个词似乎让布莱克变得格外尴尬，斯拉文卡忽略了他的欲言又止。
“那个成见大概率是我在暑期傲罗实习时埋下的。”斯拉文卡补充说。
“你那时候有遇到过特别的人吗，或是什么事。”布莱克的提问几乎是让斯拉文卡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身影——红发蓝眼，在她面前平静的迈向自我毁灭。
“有……”斯拉文卡缓缓说，“伊恩·米切尔。”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圣诞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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