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生[诃那同人]》临无

12、颓唐

　　诅咒虽解，可妖阙并不见任何庆祝之意，反而因为妖君受伤，妖后身死，让本就不怎么热闹的妖阙蒙上了几丝孤寂凄凉。

　　阿浮落寞地站在诃那寝殿外，既不敢进去，又不愿离开。

　　自昨日诃那苏醒后，他便被赶了出去，直至现在都没有见到哥哥。

　　区区一道门本是挡不住他的，可是想到哥哥厌憎的眼神与无视的态度，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再难挪动一步。

　　“苔老，我哥今日好些了吗？”阿浮又拦住了送药后准备离去的苔老，继续问着老生常谈的问题。

　　“不好，阿浮将军，君上本就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能撑到现在，已是君上修为深厚了。”

　　苔老摇头，复又道：“不过身上的伤用药养着总有好的一天，可是君上心里的伤，恐怕……”

　　相比其他不明真相者，苔老对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知道的比较多，也因此，更是对阿浮有所不满了。

　　“好不了了。”幽幽叹息一声，苔老皱着眉头走开。

　　阿浮听着那声叹，脚下踉跄，失魂落魄。

　　抬眸时，他不顾一切地闯入距他几步之遥的寝殿，可当他进去时，看到床上闭目打坐的瘦削身影时，脚步又停顿了下来。

　　一股怯意从心底涌出，阿浮惴惴不安地走到床边，手伸出时，眼里既胆怯又渴望。

　　“哥哥……”情不自禁喃喃出声，阿浮手就要碰到诃那的脸颊时，诃那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时，阿浮的手凝滞在了半空，而与之相反的，他的心跳声则如钟鼓震动一般，不绝于耳。

　　诃那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看着阿浮时，眼里冷寂空无，什么也没有。

　　失望、愤怒、难堪、厌恨……所有本应反应他心境的情绪都被虚无代替，极其淡漠。

　　阿浮忍不住抱住了诃那，他抱得很紧很用力，像是要把怀里人揉碎装进自己的体内去，仿佛这般，他才能确定自己拥抱的人是活生生的有灵魂的，并不只是一具死气沉沉的躯壳。

　　“哥哥，对不起，原谅我好吗？”阿浮示弱，语气可怜兮兮的，如同往常犯错后在哥哥面前讨饶一样。

　　不过失望的是，故技重施并没有换来哥哥的不忍和安慰，对方依然平淡地任他抱着，不推开也不说话，周身气息平静无波，似乎对他的拥抱毫无所觉。

　　阿浮等了良久，终是被怀中人这副无波无澜的样子惹恼了，他静静看了诃那一会儿，哼笑一声，将人按在了床上。

　　“兄长不理我，我很生气。”阿浮的手在诃那苍白如玉的脸上移动，移到唇角时，温度炽热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直到欲色侵染冷玉肌肤，他才终于满意。

　　诃那任其动作，并不反抗，当然也没什么反应。阿浮见此无奈笑笑，不再动手动脚，只翻身躺在了诃那身旁，仰头望向虚空。

　　“哥哥，和我聊聊天吧？”阿浮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急，手悄悄拉住诃那，自顾自地说着。

　　他说了很多，从幼时诃那教他弹琴开始说到长大后控琴杀人，从少时看诃那研究棋谱到后来以己为棋落子三界，从被自己偷偷丢弃的布娃娃到门口的老柑橘树……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浮将自己一点点地剖析，天真、幼稚、快乐、不甘、算计、仇恨……所有的一切无论诃那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被他一股脑儿地摆上了台面。

　　就在他等待或者说期待审判的时候，他的哥哥情绪淡然地说了句，“你压到我的头发了。”然后再也无话。

　　阿浮等了很久等不到任何的评判或训斥，他逐渐灰心，丧气的苦笑后，侧身放出了压在肩下的一缕青丝。

　　不过就在他欲走的时候，诃那温和浅淡的声音响起，“阿浮，陪我睡一会儿。”

　　哥哥难得的的邀约，阿浮自然不会拒绝，他受宠若惊地躺回原位，眼睛却一直在诃那的身上乱窜。

　　诃那对此并非无所觉，只是颓唐的心里已经生不起任何追究的心思。

　　他，终究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