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布鲁斯当然不知道娜茨卡此时正在想什么。
他忽然想起之前的事，实际上认识娜茨卡对他而言也只一个意外。
按照过往的经验，那个叫芮妮拉的女人会缠着他直到整个剪彩活动结束。
她眼里狩猎的目光于布鲁斯而言再熟悉不过，甚至有点接近关在阿卡姆的那群家伙。
熟能生巧，他摆出和以往差不多的态度，两人表面上相谈甚欢。
布鲁斯自认为在社交方面并无问题，但到后来，对方的态度就是兴致缺缺，继而失踪，取而代之出现的人就是娜茨卡.希尔。
他还记得娜茨卡当时的样子，五官精致而冷淡，面色与常人比略微苍白，她的头发高高盘起，中间插着一支看不出钢笔用以固定。
这位图书管理员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后，表情并无明显变化。
“很抱歉韦恩先生，我的同事临时有事，所以接下来的活动由我负责引导，我是娜茨卡.希尔。”她冲着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娜茨卡公事公办地领着他在图书馆中行走，她的态度较之芮妮拉，还要冷淡上不少。
而且布鲁斯意识到，对方在图书馆的大钟敲过后，便逐渐加快行走速度，硬生生将参观用时缩短了三分之一。
他追着走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穿过某条长廊时好奇发问：“希尔小姐看起来很忙？”
“并没有。”娜茨卡回头看他一眼，穿透玻璃入室的阳光正好将她的脸分割成半明半暗，她脚步不停，“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根据娜茨卡的估算，只要自己在四点前送走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她就能够在处理完扫尾工作后按时下班。
“看上去希尔小姐对我有些意见。”
“或许吧。”娜茨卡没有客套，反而留下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实际上如果布鲁斯.韦恩作为金主能够解决教团的财务危机，那她绝对什么意见都没有。
他想在图书馆逛多久都可以。
“好吧。”布鲁斯满不在乎地耸肩，“我总不能让女孩因为我而生气。”
娜茨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在穿过长廊后抬起手指向某个密闭房间，“接下来看见的是图书馆的手抄本收藏室...”
一切流程都在两人达成共识后两倍速进行着。
“我想邀请希尔小姐共进晚餐，不知能否赏光？”在钻进自己那辆异常昂贵的车离开前，布鲁斯突然又回过身问道。
“不要做无聊的事，韦恩先生，这会影响我按时下班。”娜茨卡笑笑，看眼手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原谅我的好奇心，希尔小姐着急下班是打算去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急着去摆摊。”娜茨卡摆摆手，转头就走。
......
“忘了说，我就是在手抄本收藏室看见的那本关于静谧黑林地的书。”娜茨卡突然开口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只是那里堆放的书非常多，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不用，我就是随便提一句。”布鲁斯几不可查地停顿一下，然后说道，“让那本书继续躺在那里吧。”
娜茨卡交叠的腿晃了晃，对方会拒绝自己的帮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大概并不希望与密教无关的人再去接触那些。
她对布鲁斯.韦恩这个人的感官很复杂，在摈除激情的情况下，仅凭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去分析，他只是个“傻白甜”的花花公子。
而且这个结论被娜茨卡的理性深深印刻在脑中。
可是自己的定论是什么时候被动摇的？
头发被卷发棒烫成合适的曲度，丝丝缕缕的白烟从发间冒出，娜茨卡可以感觉到发丝落下时带着灼热的温度，她没忍住动了一下。
大概是在那次想要拿到狼雪的时候。
就像萝丝不赞成的那样，乔装混入宴会举办者家中实施偷窃，显然是一个很差劲的主意。
以至于现在他们蹲在路边的屋顶上，在冷风中盯着十字路口处的那家豪华大酒店，肉眼识别需要拦截的究竟是哪一个人。
“要不还是直接动手？加上我的哥哥，或许足以应付。”
娜茨卡闻言捂了一下脸，她那能动手就尽量动手的门徒们。
但说实话，她对于萝丝的提议并不是没有心动过。
“再等等吧...”她纠结一会最终还是否决了萝丝的提议，“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留下邪名比较好。”
根据之前的传闻，防缴局刚刚往纽约派了人手，算是定期检查，这时候把他们吸引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萝丝轻轻哼了声，指刀在她手中一闪而逝，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下方，她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时刻计算着攻击的时机和方式。
“是那个人吗？”
娜茨卡顺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然后拨通芮妮拉的电话，“看见那个穿红色长裙的人了吗？你可以准备...我？是的，我会帮你。”
研究无形之术者往往可以通过拜请诸位司辰来获得力量，而她现在做的就是如此。
无形的热力席卷而过，力量与危险互相穿插，在无人注意之时，那些人类所依赖的监视器缓缓融化损毁。
滚烫的铁水滴落在地，有的落至水坑，伴随着水雾发出一阵嗤嗤声。
她拜请白日铸炉，消耗与重造之神，若是倚靠它的力量，谅必能使周围那些时时刻刻监视着附近的铁具重塑。
等仪式结束，原本呆在身边的萝丝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真是心急啊...”娜茨卡看着下方那位盛装的女士被芮妮拉拦下，她笑意盈盈地靠在车边说了几句，很快，女士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个打火机，替她将手里的烟点燃。
又过了几分钟，那位女士揽住芮妮拉的腰，两个人相携朝着小巷中走去，很快就消失视线中。
娜茨卡疑惑地皱眉，这个走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但已经得手，她拢紧身上宽大的衣袍，微微低头，面容隐没在兜帽的阴影中，只余几缕发丝在外飘荡，自己也该去汇合了。
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刻，她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在酒店门口停下，车窗下移，后座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娜茨卡眉心一跳。
......
夜色渐起，老旧而布满裂痕的小路蜿蜒曲折，雾气逐渐充斥整个街道，皮质的靴子踏过污水坑，溅起零星几个泥点。
这是条捷径，可以让娜茨卡尽快回到书店去。
昏暗的路灯灯光几乎无法穿透这浓厚而异质的雾，娜茨卡的脚步却并未放缓，这几年她总在这条路上行走，该如何走早已熟稔于心。
她索性闭上眼，失去视觉会使人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听觉上，于是她听见黑暗中各种细微的响动，啮齿类动物夜间活动的动静，各种微乎其微的拍翅声，滴水声，像是另类的指引。
她抬起手臂摆了个起始姿势，然后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无声无息地往前而去，像是在舞蹈。
这条路并不宽，大概只够两三人并排同行，可实际上大部分时候，这条路上都不会拥挤的状况，更别说现在，除去娜茨卡整条街上便再无旁人。
但当伸展的的手臂触碰到无法如雾气被穿透的布料时，她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一些失误。
“抱歉...韦恩先生。”她夸张地眯了眯眼睛，在看清那个同样被雾气包裹的人影后，悚然而惊。
飞蛾于暗处，但它们只会追逐辉光，非理性的直觉瞬间在她脑中拉响警报，离开这片黑暗。
“希尔小姐？真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对方一副惊喜的表情，像是没注意到娜茨卡的沉默，随即对她抱怨，“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你迷路了？”娜茨卡回过神，上下打量他，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这里可不像韦恩先生会来的地方。”
“噢我是来接我的女伴参加宴会的，等待过程中我想抽支烟，顺便在附近逛逛，结果迷路了。”他摸摸鼻子，看上去有些尴尬。
很大少爷的理由，荒唐中又透着点可信。
但是能从酒店附近“迷路”到这里来，这可不能用巧合来形容，娜茨卡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布鲁斯，没有说话，对方似乎认定只要跟着她就能离开。
“你的女伴是谁？”娜茨卡随口问，“新任封面女郎？”
“噢不，是莉娜，要知道她还是我今晚的女伴呢。”他抱怨一句。
莉娜...娜茨卡总觉得这个名字莫名耳熟，好像她们意图绑架的人就叫莉娜...
她前进的脚步稍作停顿，不会这么巧吧？她看了眼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布鲁斯，这事不对劲。
布鲁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自己这位所谓的女伴身份特殊，她是今晚宴会举办者的侄女，而他需要借助对方的身份来打掩护，好趁机拿到藏在书房中的名单。
谁能想到关键时刻她却失踪了。
他入侵了对方的手机信号，而定位显示她应该就在这附近。
时间所迫他来不及等阿福将蝙蝠侠的装备送过来，便自己先行前来，结果就看见这位希尔小姐一个人在雾气缭绕小路上跳舞，那画面多少带着点灵异感，像是故事里老城中的鬼魂。
“业余的。”
“你跳得可比不少专业舞蹈演员好多了。”布鲁斯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剧院看过的不少舞剧，诚恳开口。
“谢谢，我有时候会去舞团兼职。”娜茨卡笑了一下，在看见不远处隐隐约约书店的招牌后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如果想离开，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行。”
她无法忽略自己的直觉，所以...她现在急需理清思路。
“这是你开的店？”布鲁斯没有，反而就站在那看着她打开店门，自己坐到了柜台后。
“当然，买一本吗？”她指指摆在门口的杂志架，异常坦然。
娜茨卡自认为因为点古怪的爱好，在这里开书店自娱自乐并无问题，但在布鲁斯看来，她似乎真的很穷。
“不了。”他倚在柜台上，看上去也不担心自己待会是否能赶上宴会，“倒是有另一笔生意，不知道你做不做。”
......
娜茨卡换上礼服，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镜中的女人也跟着转圈，因为常年跳舞的缘故，她的腿修长笔直，肌肉线条流畅，手臂纤长柔软，两双深色的眼瞳在镜面交汇，视线一触即离。
她拎起裙摆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我看起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