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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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的那天清晨，C市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没过多久，城市就被轻柔的雪花覆盖上了一层。每一片雪花都缓缓盘旋的落下，成了大地上一层雪的一部分，每一片雪花又汇成了让大地银装素裹的美景。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地面，白色的人，白色的树，缭绕的白雾把一切变得神神秘秘，连不远处的电线杆也若隐若现的。
晚上时分，苏寻给自己换上一件大白色羊毛衣，带上一条红色围巾，头上也带着一顶红色绒帽，像一个雪人一样，就差放个胡萝卜在自己鼻子上了。
她下到楼，苏迟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八卦的问道：“和谁出去呀？”
苏寻瞪了他一眼，随即笑道：“不告诉你。”
苏迟：“……。”
苏寻带了一把伞出门。
外面的雪花还在纷飞。她脚踩着白雪，软软的，心里又甜甜的。
到了他们相约的地点时，苏寻抬头一看，盛淮已经到了。他的目光朝她看过来，笑了笑。苏寻有点不敢相信，盛淮这几个月里变化这么大。从一个冷淡的性子变成一个温柔的少年。
她踮起脚尖，帮他把肩上的雪抹去。
苏寻一紧张，忘记了与他保持朋友的距离。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偷偷的瞥了一眼他，他却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吧”盛淮说，“去看烟花了。”
苏寻点头答应，高高兴兴的跟在了盛淮的后面。
他们来到了一个江边。
那边有好多人在放着气球，玩着烟花。苏寻趁盛淮不注意，从老婆婆那里买下了全部的烟花炮弹，好让她早点回家休息。
她拿在盛淮眼前晃，被他一把抢过，点起了火。
原来他也准备了啊！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小小的火光从里面窜出。一瞬间，飞上了天，又落到了苏寻的脚边，变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苏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盛淮看她一脸失望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这个，不算什么。”他指着刚刚放得那个炮弹。“这个。”盛淮指着她脚边那一排排的不明物体，“感觉厉害点。”
苏寻随同他的视线看去。
看起来这个实力比较强点。
他们把这不明物体放在了一个比较人少的地方，点燃它。
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二人的脸庞都映照出柔软的光。
烟花直往天冲，在黑暗中不断发亮，扩大，美不胜收。它是美丽的，罕见的，绚烂的，珍贵的，无与伦比的。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像流星徘徊，像仙女散花。
苏寻笑得比这烟花还要灿烂。
过了几十秒，这些烟花从上往下缓缓而落。
结束了这一场烟花雨，苏寻显然还没有玩够。
她从身后拿出仅有的两支仙女棒。盛淮看到后，怔愣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时，苏寻已经将它点上了。
橙黄的光下，光阴穿过了整整五年。
他迟迟没有接住她递过来的仙女棒。
苏寻疑惑的看着他：“盛淮？你怎么了？”
少年凝望着她，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眉头一皱，他伸出了双手，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仙女棒快燃尽了，你是我黑暗中的光啊。
“苏寻，我能抱抱你吗？”盛淮问。
仙女棒燃尽。苏寻紧紧的抱住了他。一瞬间，盛淮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抱住了那一个触不可及的光。
五年后，他真的在仙女棒燃尽之前，抱紧了这个姑娘。
苏寻感觉自己的脖颈湿了，过了一会，她才知道，坚强的少年哭了。
她连忙拿出纸巾替他擦泪，嘴里还小声说道：“长这么大还哭。”
盛淮听见了，又止住了眼泪。
苏寻莫名觉得他这反应怎么有点……可爱？她笑了起来，盛淮也随着她的笑容，嘴角勾了勾。
“苏寻。”他停顿了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怎么会这样问？
苏寻摇头，让他掐自己一把，是疼的。“这不是梦啊，是真的，你想啥呢？”苏寻说。
不是梦，是真的。
盛淮缓回了情绪，带苏寻去到了一棵树下。
“这里视角好，可以看见江上那一艘大船上的新年倒数。”盛淮说。
苏寻笑嘻嘻：“好呀，那就在这里等吧。”
离凌晨12点越近，江边聚集的人就越多。
苏寻看着盛淮棱角分明的侧脸，英俊帅气。又看了看他穿的衣服，就一件？！他不冷的吗？
连她穿了这么多都觉得冷，他是什么体质啊！
苏寻吸着鼻子问：“盛淮？你不冷吗？”
盛淮突然坏笑：“是你冷吧？”他打量了自己全身，“我只有一件，你不会想要我脱给你吧？”
苏寻：“……。”
她呵了一声：“我穿这么多，怎么会冷。”没过几秒，苏寻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直冲她的天灵盖，脸还红了一大片。
苏寻：“……。”
盛淮好坏啊啊啊啊，怎么这样！她喜欢的这个人，反差感也太大了吧！
少年看着她这着急的模样，轻声哄道：“好了，不逗你玩了。”他帮苏寻把衣服后面的帽子带了上来。他满意的点点头。
苏寻忽然就觉得不冷了，脸红的像个苹果一样。
江边的人在倒数。
苏寻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三分钟就到明年。她突然拉起盛淮的手臂，像人多的地方跑去。
少年为她带的帽子，被风吹回了原来的位置。她的发丝在这凛冽的风中飞扬。她在大步地往前跑，还不忘回头和他说：“人多热闹，我们去前面看。”
“好。”
空气里弥漫着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气息。
苏寻和盛淮站了一个好位置。
不一会，大船上面突然亮起灯光，在最后三十秒之际，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盛淮看着苏寻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第一次出来跨年？”
她点头。
之后，盛淮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最后一刻，苏寻眼睛亮起，嘴里含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轻声地对
他说：“新年快乐，盛淮。”
盛淮目光深情，所有五官都柔和了下来。一片雪花落在了他鼻尖上，少年看着她的脸庞，无比温柔地说：“苏寻，新年快乐。”
此时此刻，那个很久都没有动静的‘风云人物’群里，弹出了好几条新年快乐。
漫天雪花飘落，人们在欢庆着新年的到来。
祝你，祝我。
新的一年到来，烟花鞭炮声直到凌晨两点才消停。
开年的第一天，苏寻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半懵半醒的点了接通，按了免提。对面传出来一个亲切的女人声音。
“喂，咻咻。”
苏寻立马清醒过来。
“喂，妈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苏寻问。
季明兰笑了一声：“你现在下去打开门看看，外面有两个礼物。”
苏寻心一紧，都来不及穿好大衣就飞奔下楼。早已坐在一楼打游戏的苏迟看着她姐一个滑步，来到门前，差点没刹住车就撞上门了。
苏迟皱着眉头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苏寻没回答他，拿着钥匙准备开门。苏迟也放下手机，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大门一开，一个高壮的男人和一个面带笑容的女人站在门前。
正是苏远修和季明兰。
苏寻愣住了好久，迟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季明兰抱住了她，她落入了一个温暖又陌生的怀抱中，她才反应过来。
苏迟也不可思议的长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走入家中。
苏寻很快就哭了。
原来，这就是那两个礼物。
她还被季明兰抱在怀里，眼泪都抹她衣服上了。季明兰帮她抽了一张纸巾擦鼻涕，又把自己的大衣披给了她，嘴里还说道：“怎么不穿好衣服再下来。”
然而苏寻一直没有说话。
季明兰无奈的笑了：“这两个礼物喜欢吗？”
苏寻点头。
缓过好情绪后，她才仔细地看了他们两个好多眼。
两年了，他们的脸上多了几丝皱纹。但模样仍很许多年前一样，未曾改变。苏远修的手上多了很多老茧，一看就是打电脑磨出来的。季明兰少了一些头发，精神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妈妈你不是说，第六次治疗是在过年的时候吗？”苏寻问。
季明兰有些心虚的说：“对啊。”她顿了顿，“我只是太想你们了，想回来看看你和小迟有没有吃好，睡好。”
“所以，你过年前要回去了吗？”苏寻继续问。
季明兰摇头，红着眼：“咻咻，小迟啊，第六次治疗是在过年的时候，但我不回去了。”
苏迟抬眼看着她，又看了看他姐一直皱着眉头。
“肿瘤恶化的快，我天天遭受着治疗的痛苦，很难受。我每次一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我的子女，我很想你们。但有些事情既然命中注定，就无法改变了。所谓的治疗，只不过是让你缓慢的死去罢了。医生说，我第六次治疗后，还可以活两个月，我放弃了。我只想用我最后一点时间去陪你们，我不想再待在那里了。”季明兰说着说着哭了。
苏远修搂着她的肩膀，无声的落了泪。
苏寻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握住季明兰的手，装作平静道：“我陪你度过，妈妈，有我。”
“也有我。”苏迟说。
四个人抱作一团，互相取暖。
这天晚上，苏寻做了一顿饭给他们吃。原本沉寂的饭桌上，顿时欢声笑语。
“姐啊，你做这菜从哪学的？”苏迟问。
刚准备夹起菜的苏寻心想：“不会很难吃吧？”
“自学的，怎…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苏远修和季明兰在一旁偷笑。
苏迟拍响桌面，像是戏精上身道：“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苏寻：“这么浮夸……。”
“确实是不错。”苏远修夸道。苏寻自己也尝了一口，真的还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季明兰突然挑起了一个话题：“我们咻咻真的是女大十八变，长得真好看。”
“对啊。”苏远修也附和道，“咻咻随你，小迟随我。”
季明兰笑着点头。
“咻咻在学校是不是有很多男生爱慕啊？”季明兰偷笑。
苏寻都还没反应过来时，苏迟就帮她接话了：“那可不，我姐的样貌，摆在哪个学校都是相当耀眼的存在，我亲眼看见她把那些情书一个个还回给人家，人家不要，她就找了个垃圾桶扔掉，当真是狠心。”
苏远修和季明兰都被他这一说给说笑了。
苏寻在桌台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面上还带着假笑。
苏迟又重复了一遍：“当真是狠心。”
过了一会，季明兰又八卦的问：“咻咻现在有爱慕或者好感的男生吗？”
苏寻听到这句话，喝个汤差点把自己呛死。他们好像都特别关注自己的那些事，尤其是季明兰。
苏寻也没打算瞒着他们，无比坦荡的说：“确实有。”
这次，不是她呛死，而是苏迟呛死。他瞪大双眼，瞳孔里充满着疑惑，像是在问：“我怎么不知道？”
苏寻对着他一笑而过。
苏远修和季明兰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他们也是从高中就相识到现在的。
晚饭过后，苏远修和季明兰出去了一趟，家里就只剩下苏寻和苏迟。他八卦的坐到苏寻旁边，询问她：“那个能被你看上的男生是我们学校的？”
她点头。
“我们班的？”
她点头。
“谁啊？
“你猜。”
苏迟：“……。”
“弟弟啊。”苏寻道，“你们男生都喜欢主动的吗？”
苏迟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废话。”
他看他姐这无措的样子，给她支了一招：“你看你，饭做得很不错。你想让一个男生对你心动，首先你要抓住他的胃！”
苏寻貌似听懂了。
苏迟大笑：“年级大佬追人，想想都觉得好玩。”
他本来以为她姐是个只爱学习的三好学生，结果背地里还有这样一套。
接着上了一个星期的学，转眼间就到了期末考试的这一天。
考试前，盛淮给了她一大沓数学复习资料，苏寻一个晚上就看完了。她期末数学考了个140分，而盛淮145分。盛淮的这份资料真的帮助了她不少。
寒假来临，苏寻也以那份资料为借口，想报答一下盛淮。
“盛淮，你明天晚上有空吗？”苏寻紧张的问。
盛淮边收拾好书包边回复她：“有。”他又问：“怎么了？”
“你明天在家里等我，我来找你。”她飞速的说。
盛淮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他又住口了。他低沉地说：“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