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愆》妖梦铃

93、商业楼

　　“附近各个路口都已经封锁完毕。”
　　“武警部队准备完毕。”
　　“易队，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贺以安手里拿着对讲器，转头看向身边的队长，等待他的命令。
　　易博文手里握着枪，朝贺以安挥了挥手。
　　贺以安点头，朝对讲器道：“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武警、刑警各司其职，一众警员朝那栋旧楼冲了过去。
　　众人小心且迅速地沿着楼梯往上走，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两位队长分别站在门的两边，对视一眼之后猛地转身将门踹开，举着枪冲了进去。
　　身后的队伍也不敢耽误，立刻跟着他们进了门，冲进去之后立刻四散开，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安全。”
　　“没人。”
　　“安全。”
　　屋里的装饰很豪华，跟这栋旧楼的模样格格不入。
　　想起时俊航说过岑肇明这个人酷爱奢华的生活，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然而这里却没有丝毫的人影，住在这里的人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
　　他们将整套房子都检查了一遍，确实什么都没有留下。
　　贺以安收起枪，将卧室这些地方大致检查了一遍：“保险柜没有上锁，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衣柜也都清空，但是这里生活痕迹很明显，应该没走多久。”
　　他们好不容易查到了疑似岑肇明的藏身之所，却来晚了一步。
　　岑肇明已经提前离开了！
　　对讲器里传来武警部队的队长的声音：“我们将整栋楼都查了一遍，没人。”
　　“知道了。”易博文表情凝重，让痕迹那边带人过来收集证据。
　　这一整栋楼就只有易博文他们所在的这套房子可以住人，其他地方都破旧得没法进人。
　　“躲在这里是一个好想法。”贺以安走到易博文身边，跟他一块观察附近的环境。
　　这一片原本就是烂尾楼少有人至，老板早已经卷钱跑路，也没有监控，但凡有点小钱的人都已经搬离了这里。
　　岑肇明把家安在这里，出入都不会有人注意，可谓是非常安全。
　　只是……
　　“他们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贺以安表情凝重“我们这一次行动很小心，按理来说对方不该发现我们才对。”
　　他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岑肇明是不是真的躲在这里，难道是他们队里出了内鬼吗？
　　这个猜测让贺以安心惊。
　　易博文拧着双眉，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套房子里有好几个房间，基本上每一间都有生活痕迹留下，除了岑肇明之外，这里还住了其他人，估计都是在为岑肇明工作的犯罪分子。
　　“易队，这边有发现。”武警队长的声音再一次从对讲机传过来，声音凝重，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两位队长对视了一眼，赶紧往武警队长所在的位置赶过去。
　　武警队长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他站在走廊，看见两位队长靠近，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自己看看吧。”武警队长朝他们指了指房内。
　　这是一间被打通了的房子，除了承重墙之外一片空荡，又或者说这其实是一间囚室。
　　里面空间很大，墙面以及地板都脏兮兮，还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臭味。
　　易博文和贺以安小心走进去，发现墙壁上镶嵌着一根一根的锁链，锁链的尽头有一个大圆环。
　　易博文蹲下去，拿起其中一根锁链看了会：“这上面有人的皮肤组织和血液。”
　　贺以安紧紧拧着双眉：“这里至少有四根锁链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黑色的不是锈，是血。”易博文指了指锁链上的黑色斑点“被锁在这里的人被困了很久。”
　　这个圆环里面似乎还有一个钥匙孔，可以打开和锁起来，看大小套在人的脖子上正好。
　　把锁链提起来，发现这些锁链不贴墙的话，根本到不了一个人高度--被锁在这里的人，连最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
　　贺以安表情变了，沉着声音说：“他们这是不把人当人！”
　　地面上还有些散落发霉的饭粒，那些被锁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根本不可想象。
　　武警队长也走了进来：“目前只发现这四条锁链有使用过的痕迹，其他锁链都还是新的，另外我们已经把整栋楼都给查了，没有发现。”
　　易博文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帮忙。”
　　贺以安后退了几步，缓了一下才开口：“我比较好奇被锁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跟着岑肇明，然后犯了错的人，还是无辜被卷进来的？
　　易博文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是岑肇明自己的人，这是他惩罚自己手下的一种方式的话，那这些锁链上的DNA应该不止有四个人。
　　如果不是，那他们必须得弄清楚被他关起来的这些是什么人，还得将他们给营救出来。
　　贺以安突然道：“这里看出去，只能看见一栋楼。”
　　他侧着脑袋看着窗外，那一栋高楼就这样立在那里，没记错的话，那栋楼似乎是城南的一座商场，也是整个御璟市最高的商场。
　　易博文微微眯眼，瞧了一会之后联系上还在岑肇明住处的同事，询问他们从那边的窗口看过去，能不能看到那栋商业楼。
　　答案是可以。
　　这栋旧楼有好几个地方都可以看到那栋商业楼，这间囚室和岑肇明的住所都是其中之一。
　　“巧合吗？”贺以安问“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易博文沉吟片刻：“有没有那栋商业楼的资料。”
　　“肯定是有的。”贺以安给小楚发了个信息，问她要那栋商业楼的资料。
　　小楚很快就回了信息，那栋商业楼属于诚穆集团的产业，二十年前就已经建起了。
　　诚穆的创始人有两位，他们是夫妻，御璟市本地人，无犯罪记录，现在人不在御璟，似乎是在国外旅游。
　　下一秒，小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易博文接了电话：“怎么样？”
　　“诚穆是一个大集团。”小楚抽了口气“他们很久以前就在御璟市立足，很有名气，也做过不少慈善，甚至帮忙建过警局……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小楚故意卖了个关子，想吊一下自家队长的胃口。
　　然而她这个队长并没有陪她玩闹的心思，直接道：“说重点。”
　　行吧！
　　小楚在心里默默叹气，然后道：“诚穆的董事长姓穆，他有一个妹妹叫穆英，还有一个儿子叫穆少恭。”
　　是的，就是他们认识的穆英穆队长和那位穆总。
　　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易博文回忆着这段时间里跟穆少恭接触的点点滴滴，他跟穆少恭接触得不少，之前为了任昭衍的事情，穆少恭可是跟自己打了不少交道。
　　那个人虽说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毕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但应该不至于跟犯罪分子扯上关系。
　　况且穆英还是警察。
　　至于穆少恭的父母……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仔细查查。
　　交代了小楚几句，易博文朝贺以安道：“我们到那间商场去看看。”
　　从这里可以看得到能栋商业楼，说不定从那边也能看到这里来。
　　商业楼下人潮拥挤，要是这里出了点什么事情，绝对不好处理。
　　众警员本想快速进入那栋商业楼，却在人潮的阻挡下，只能随着人潮的速度往前移动。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清场，贺以安重重地叹气，实在不能理解：“这里这么多人都在做什么？”
　　这附近除了两条商业街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这附近广告做得好。”易博文相对冷静一些，他父母经商，所以对这些熟悉一些，给贺以安解释了起来“估计还特意请了明星网红做广告，成了一个打卡点，来的人就多了。”
　　“……可能我年纪大了吧，理解不了这种人挤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贺以安摇头叹气。
　　他女朋友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喜欢到人少好看的地方玩，所以没体会过这种人挤人的场景。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进了那栋商业楼，顺便将负责管理这栋楼的经理也找出来。
　　经理很意外，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招惹警察上门了：“需要我帮忙联系穆董吗？”
　　易博文摇摇头：“只是有些事需要你们帮忙。”
　　经理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朝面前的警官露出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行。”
　　易博文：“我们想找一条方便上下楼的路，还有你们这栋楼里的监控也给我一份。”
　　经理赶紧点头，让身边的助理到监控室去拷贝监控，自己则是领着两位警官往人少的地方走。
　　楼里有一些专属通道不对外开放，相对那些暴露在外的电梯楼梯的隐秘许多，必须要有人带领才能找到。
　　远离人群之后，两位队长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经理带着两人走到一部电梯前：“你们这是要去几楼？我可以陪你们一块去。”
　　他不知道警察找上门的原因是什么，总得再小心一些，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跟自己老板报备。
　　于是在易博文说可以不用管他们，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时，这位经理并没有离开，而是跟他们一块进了电梯。
　　贺以安有些好奇地观察起电梯附近的环境，回头看着那位：“这电梯平时谁在用？”
　　“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穆董、穆总和他们的朋友家人来的时候用得上。”经理依旧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当然了，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也用得上，就像现在。”
　　这是在表达不满还是表明自己很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贺以安微微眯眼，观察起这位经理。
　　易博文没在意他们的对话，目光顺着透明玻璃看向外面，电梯不断上升，视野逐渐变得开阔。
　　最先消失的是人群，然后就是各楼层的窗户以及广告牌。
　　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对着那片旧楼，说不定到达某个高度的话能看得到那些旧楼。
　　当然了，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测，要是最后将楼上楼下各个位置逛了一遍，始终没有办法看到那片旧楼，那么从旧楼那边能看到这里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
　　贺以安看了眼手机里的信息，压低声音朝身边的队长说：“大楼里的监控已经发给小楚，有消息她会通知我们。”
　　易博文点了点头。
　　又过去几分钟，许多高楼都已经到顶，在电梯里能看到一片天台，还是没有那栋旧楼的踪影。
　　“是我们猜错……”贺以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远方出现了一个小点，话音拐了个弯“出现了。”
　　易博文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楼层，又回过头看出去：“先看看到哪一层会看不见。”
　　经理有些茫然，看了看电梯外面的环境，又看看电梯里静默着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等眼前的建筑物彻底消失，两位警官已经记下他们经过的楼层。
　　经理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想给他们准备饮料，结果两位队长都拒绝。
　　易博文指出自己刚才记下的那些楼层：“这几层都有什么？”
　　“就是一些普通的商户……稍等一下，我这里可以查得到。”经理走到自己电脑后面，在自己电脑那里操作了一会，调出了几个页面“大楼商户的信息都在这里，你们看看。”
　　易博文所指出的那几层楼里有不少商户，大多是餐饮和成衣店，还有两层比较特别，有四家公司，一家律所，一家药店，还有一家心理诊所。
　　经理道：“这只是南边的商户信息，北边的记录放在另一个云盘里，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找出来。”
　　“不用。”易博文拒绝了“给我们这一份就行。”
　　犹豫了一下，易博文道：“你后面再把所有信息给我们一份。”
　　北边看不到那片旧楼，要是岑肇明跟这边有什么联系，能看得到彼此的位置就那么多，所以他们还是集中注意力在这几家商户上比较好，至于其他商户信息，可以稍缓放在后面查。
　　贺以安：“你这里有他们员工的信息吗？”
　　“这个没有。”经理摇摇头。
　　他负责大楼的管理，这栋楼属于诚穆，他是诚穆集团的工作人员，但是大楼里的商户很多，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公司，他们只需要留下一个负责人信息，其他不归他们管。
　　易博文将屏幕上的信息拍下来发给小楚，让她先去查这几家商户的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贺以安干脆坐到经理的位置上，开始翻看起那些商户公司的心思。
　　总的来说都很正常，每一家公司都有经营许可证，没有黑户。
　　经理微笑着说：“我们都是守法公民，诚信营业，不会触犯法律。”
　　贺以安回以一个笑容。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到底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知道，不过他们刑侦队不管这个，也不在意这位经理是不是在说谎。
　　易博文看着警员们发过来的信息，还收集的线索基本都已经收集完毕，痕检也都已经收工回去做检测，就等着队长的信息。
　　易博文拍了拍身边这人的肩膀：“我们先回去。”
　　贺以安点头起身，顺便拒绝经理要送他们的想法：“我们认路的，不劳费心了。”
　　主要是有这么一个外人在，他们不太好讨论案子的事情。
　　重新进入电梯，易博文这才跟贺以安说自己的想法：“岑肇明应该有人在这边楼里，他们很小心，大概很少有数码产品联系，应该会有什么暗号。”
　　贺以安蹙眉：“会是那些商户吗？”
　　易博文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员工，得看小楚能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