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阴差阳错遇景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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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心眼里觉得二小姐的想法不大好。以我一个现代人的观点来说，有几个男人真的会为那种事负责？即便是古代，吃干抹净擦嘴走人的应该也不会是少数啊，她凭什么认为一旦意外地滚了床单，他就会死心塌地地退了婚事改娶她？
说好听点是天真，说难听点就是愚蠢。
我开始极力反对，可是后来一想到她时日无多，这不过是最后的一点期望而已，也就松了口，任她去了。
我的任务，就是给七皇子下药。
因着他曾说过想通了便去找他，我便以此为借口，去了他府上找他，想把他骗出来，再下了药让他们成就好事。
我怀里揣了那包二小姐给的药，忐忑地去了。
通报的让我在院子里耐心等着，我便甚无聊地坐在那池子边上，偶尔低下头去，猛的看见自己的尊容，浑身一个寒噤，又把头转开。
恩，一定要拿到梦颜花。
想到纪嘉楠，不禁有些怀疑：若是当时的我也有冷萱那样的绝色，是不是他就不会厌弃我了？
我们相识多年，我曾那样渴慕着和他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却终是落寞地看着他拉起了别的女子，渐渐走远。
我那样的平凡，的确没有什么让他留下的资本。
我恨过。伤心之后便是一场大彻大悟。那时我就想，就算没有情爱，我也要快快活活地过下去。一个人又怎样。
所幸遇到了老大她们。我们四个日日黏在一起，伤心快乐都一起分享，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充实美好。
我静静想着，心里充盈着暖暖的感觉。
我一定要找到她们，一起回家去。
“嘿！又是你！”冷不防被重重一拍，我抬起头，就看到冷萱那张美绝人寰的脸放大了摆在我面前。
您行事真豪放。我脸上的表情抽搐着，对她笑笑：“你来这里也有事？”
她挑眉，点点头：“没想到你这么笨。我来这里，自然是找七皇子有事了，难不成我已经闲到没事就要来找他聊天？”
“我……”舌头有点打结。
她撇撇嘴：“你居然把我看得这么无聊，我实在是感到很失望。虽然你长得很对不起大家，但这毕竟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因此而自暴自弃，把谁都看得跟你似的没追求。”
我乖乖闭嘴了，同时心里隐隐觉得怀疑。她真是古代人？
她拍拍我的脑袋：“你可是想通了？我就说过，你来‘幽燕’我绝不会亏待你，还有很多美男子可以看哦。你看我对你好吧，谁叫我一看你就投缘呢？以你的姿色，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机遇的。”
说完，很严肃地看着我：“跟我走吧。”
我瞠目结舌。
这是她真实的一面么？上次见面，还以为她是个雷厉风行的美女□□老大，结果……
许墨川无奈的声音响起：“冷堂主，小月怕是来找在下有事的。”
他一袭衫子十分花哨，云霞灿烂，晃得我眼睛一花：“七皇子。”
他点点头，对冷萱：“冷堂主看？”
冷萱摆摆手：“罢了罢了，我这就走，还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她看看许墨川，又看看我，忽然凑到我耳边悄声道：“刀疤女，你留神着点，若真对他有意思，就早点断了这念想。他不是你的那个人。”
我吃惊地看着她翩然跃上墙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对那一身轻功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墨川来到我身边，道：“近日里长安城中颇有些不太平，民间传说是闹鬼，我正与冷堂主商议此事，你就来了，是以多耽搁了些。可有什么事？”
他在我面前从不摆架子，俨然是个温和的好大哥。我感动地抽抽鼻子，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毫不犹豫地对着他就跪了下去：“婢子斗胆，还请七皇子再跟着奴婢去看二小姐一眼！”
他先是一惊，随即皱眉：“又怎么了？”
我抽抽噎噎，努力在心里回忆着一些伤心的事，泣道：“昨日七皇子离开之后，小姐触动旧情，伤心了很久。今早起床后她身子越发不爽利，甚至……甚至有呕血之症。奴婢担心……担心她撑不下去了……”
我抹抹眼泪：“二小姐特遣了我再来寻七皇子去看她一眼。她说……她说只要见了这最后一面，便是死……死了值得了……”
看他面色有些犹豫，我当即加大分量，哭得浑身都发颤了：“七皇子，您就去看她一眼吧！小姐她这一辈子过得甚苦，娘亲死得早，家里人都对她不好，只有您是她的牵挂啊！”
他仍旧站在那里，目光投向池水，不出声。
从昨日他和冷萱的对话我就已经知道，现在是夺嫡的非常时期，且他大婚已近，对崔冰越的情意也早已不存，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种事打扰？
我怎会轻易放弃？咬咬牙，我对着那冰冷的地面使劲磕了下去：“求七皇子！只要您去，要婢子做什么都愿意！”
天地良心，我是一时热血过头了。
头上剧痛，我甚至能感觉到脑袋上似乎有什么粘糊糊的东西流下。
竟然流血了？我被自己的英勇之举吓傻了。
脑中一片空白时，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七皇子已经伸手把我拉起，叹气道：“你就这么拼命？都流血了。”
我拿袖子胡乱抹了两把，摸摸似乎还不算很严重，这才放心地看着他：“七皇子……”
“好了好了，我随你去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事事缠身，要走开极为不容易。”
成功了！我欣喜地点点头：“好！小姐在冷香榭订了一处临水阁子，婢子这就带您去。”
“既是身体不好，又怎么胡乱跑出去？”
那是为了方便下药。唉，左右你一个男人，谈不上吃亏，只能出卖你这么一次了。事情一了，我就远走高飞，有梦颜花换面皮，也不怕你追杀我。我暗想着，脸上一片黯然：“小姐说，要找一处风雅所在，给您留下一点最后的印象。和您一起临水赏景，把酒谈笑是她最大的愿望，当年没能实现……过世之前……要了却这一桩愿望。”
他不再说什么，跟我一路走时，问我：“真有那么严重？”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您觉得婢子是骗您么？您婚事已近，若不是……若不是二小姐当真不好，婢子也知道不能为了这事麻烦您。”
他点点头，又抬头望天，声音有些寂寥：“我信你。其实我跟你走这一遭，未必是因为有多想去看她。当年是她负我，如今再没半点牵扯，于情于理我都没什么必要去。”
“我不过是顾惜你这份情谊罢了。”我吃惊地看着他，却看到这位天之骄子脸上有少见的脆弱，“我生在帝王之家，生来便见惯尔虞我诈，只知利益却不解真情。当年我与你们相识，不告诉你们真实身份，也是出于一种与生俱来的戒备心。后来我将心付与，得到的却是那样的背弃，心灰意冷之时，再不信人间有任何真情。谁知道却让我看到你对她的忠心。”
“小月，我向来佩服你的坚持，虽然这坚持在我看来有些愚蠢。因着那一份你眼中重逾千斤她眼中却不值一提的主仆情谊，便生死不顾地追随。你为她付出这许多，我是个局外人，却也看得感动。”
“世人都只道人心隔肚皮，你这样的真，实在是太少了。我虽然算不上什么良善，也不肯抹杀了你这一番心意。”
我呆呆听完，脸上腾地烧了起来。一半是因为对这样的赞扬感到有些惭愧，我虽是真心要帮她，但不至于伟大到这种程度，一半却是因为内疚，他这样欣赏我，我呆会却要做出毁他名声的事，不知他会如何看我？
我心乱如麻，走到了地方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唤我，我才慌忙抬头，打量打量四周，原来已经穿过了游廊，到了桌边。我请他坐下，走到一旁为他斟茶，脑中闪过他谈及二小姐时混不在意的脸色和二小姐时时悲伤欲绝的神情，心中一横，还是把那包药粉撒了进去。
阿弥陀佛，我头一次做这样的亏心事，心中真不好过。
罪过，罪过。
我硬着头皮把那杯茶递到他面前，不敢看他：“小姐大概是在梳妆打扮，婢子这就去唤她，七皇子殿下先休息下吧。”
他点头，我赶忙退下，再不敢停留片刻。良心受谴责啊。
二小姐在那边厢房里。那厢房外蜿蜒着抄手游廊，驾凌在一湖碧水之上，尽头正是许墨川所处的晚风亭。
我依照计划给他下了药，此刻去给二小姐知会一声就可以锁了外面的分院门就可以离开了。
等他药性发作，已经打扮好的二小姐自然会出现。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小姐……”我到了厢房前，推开门去，看清面前的情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房间里那些珍贵的陈设已经被扔得到处都是，可以看出打斗的痕迹，一个艳丽的女子斜睨着媚眼扫了我一眼又将视线转到二小姐身上，她正搂了二小姐，盯着她的脸，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二小姐眼睛紧闭，似是已经昏迷。
看着看着，她竟伸出舌头来，在二小姐脸上扫了一下。
我看得分明，那……那分明不是人类的舌头！
那是……那是蛇信！
我倒退几步，上下打量她几眼，觉得越看越像妖怪，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蛇妖？我才穿越几日啊？就连连碰上这样的事情。
可是……可是蛇妖抱着二小姐干什么？一个女蛇妖，难道不应该去找美男子么？居然……
难道……蛇妖也又好这一口的……
那蛇妖轻笑：“你是她的丫鬟？可惜长得实在不怎么样，看你主子长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也不差，可以一次谋到两张好面皮呢？”
我瞪大了眼睛：“你要对二小姐作什么？”
她眼波横流，掩唇娇笑道：“丑丫头，莫非你还没听说么？近日长安城里连连闹鬼，不断有年轻貌美女子被扒皮惨死，也有英俊男子阳气尽失而死。”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一紧张，就有些结巴：“那那那就就就是你？你你你竟然这么狠毒！”
她舔舔嘴巴，“那又如何？我修行千年方得人形，如今又吸了好些男子的元气，一般的道士也奈何不了我，我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些天游荡在长安，剥了不少女子的皮，却还是第一次像你家小姐这样美丽娇嫩又稚弱纤细的美人，你说，把她的皮剥下来放我身上可好？”
我脑子里转着念头，想着要救二小姐，却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可想。喊许墨川？可我依稀记得许墨川也是不会武的，而且他此刻服了春药，见了这美艳女妖，也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我额上汗水涔涔渗出，不知如何是好。
景轩就在那时候出现，像是所有烂俗剧目里解救美人的英雄般。当然，美人是指小姐。
他大喝了一声“妖孽！”，威风凛凛地出现，亮闪闪的一把剑劈过去，把蛇妖吓得一下子放开了二小姐，跳开了。
我只来得及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俊秀的容颜连带着他手中那把跟羲和剑一样闪闪发光的剑在我眼前一晃，面容还带着点莫名的熟悉，便跟着逃走的蛇妖追了出去。
我伸手探出二小姐呼吸还算平稳，便拔腿追了上去。许墨川还在外面，可别出什么岔子。
那两条人影果然是朝着晚风亭奔了过去，我一边跑，一边非常遗憾地看到那蛇妖手指点上晚风亭中的人影，一把捞起了许墨川，咯咯笑着，便要离开。
白衣少年正要扑上去，斜地里忽然又冲出两条黑色人影，一条缠住白衣男子打斗，另一条冲着蛇妖而去，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肯定是那个冷萱派给他的影卫了。看上去武功高明至极，许墨川应该不会有危险。
四个人影分分合合，蛇妖抱着许墨川终是行动不便，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把他当人质啥的，臂上就已经中了一剑，扔下了许墨川，恨恨地飞身离开。
那白衣少年见状便要追上去，奈何那黑衣人一直与他斗个不停，抽身不出，气得浑身直抖：“你和我打什么？”
黑衣人冷冷地：“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和那女子一伙的？”
白衣少年无奈极了：“我和她一伙的？我是特地来抓她的！我自个儿下山捉妖，谁派我来着？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莫名其妙！”
黑衣人愣了愣，收了手：“道士？”
白衣少年恨恨地收剑，不甘心地看了外面一眼，确定不可能再追上，才答道：“修仙之人你懂不懂！近来长安城的事都是那蛇妖犯的，你们不去追她，还拦着我，真是好没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阴差阳错遇景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