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盈盈一水间》梧桐秋

60、行舟

　　三日后，盈盈和令狐冲用过午饭就一起去了江边，曲非烟原本也想跟着去的，但盈盈怕到时候各派云集，高手太多，不免照顾不了，便不许她去，非烟没有法子，只能留在绿竹巷，盈盈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将雪玉貂留了给她玩儿。
　　到了江边，之间那边停了不少船只，桑三娘和秦伟邦、鲍大楚已经到了，见到盈盈，赶紧迎上来行了一礼，对令狐冲也执礼甚恭，之后就引着两人来到一艘船边，那船只并不大，装饰得倒是精美，船身是崭新的油光水滑的木板，桅杆在阳光照耀下发着亮光，船厢上头犹如屋檐，每一处皆挂着风铃，风吹铃动，声音清脆，颇有趣味，盈盈看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桑三娘见盈盈喜欢，心中也是高兴，上前说道：“请大小姐和令狐公子坐这艘船，属下和秦长老、鲍长老坐后面一艘。”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大船，她精于世故，见到盈盈和令狐冲的相处状态，想想也知道两人关系了，想必旅途中必有些悄悄话儿要说，自己等人若在旁边听了，万一有些什么事，可不好说，干脆就分开而行，想来盈盈心中必定愿意。
　　果然，盈盈知道了这番安排之后，点点头，道：“做得好，几位长老果然都是办事能干的。”
　　三人一起躬身，道：“多谢大小姐夸奖。”
　　鲍大楚上前一步报告了华山派众人的行驶方向与离开时间，盈盈看看天色，对令狐冲说道：“我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若再拖延，怕就和他们离得远了，万一前头出事，我们相救不便，不如现下启程。”
　　令狐冲点头说好，于是两人上了小船，小船里面也布置的十分精致，中间摆放着一套茶几，茶几上有一套白玉茶壶，另有茶叶、煮茶之物，靠左边放着矮柜，柜中是新添置的换洗衣物，柜上放着一具瑶琴与一支萧，在船厢靠后的地方放了十来坛好酒，另有火腿、花生等下酒物，还有两罐子蜜饯。
　　看到这番布置，令狐冲不禁一笑，说道：“我瞧这倒不像是跟踪人的，倒有些像是官家老爷太太出游，是不是呀？令狐夫人？”说到最后一字时，语气微微上挑。
　　盈盈脸红着白他一眼：“谁是你夫人了？不害臊。”
　　令狐冲笑笑，和盈盈相处这许久，他也知道盈盈性子腼腆，偶尔玩笑一下可以，但若太过不免惹她不快，便不说了，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瞧着她，似含无数话语，盈盈扭过脸不理他。
　　这时候外面摇船的艄公喊道：“开船啦！”接着船悠悠的晃动起来，向前面驶去，盈盈打开船厢窗子，后面一艘大船远远跟着，江边的景色缓缓倒退，一会儿驶离了码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乘轻舟迅速的划来，小舟在江上速度甚快，船桨划动处，溅起一浪浪的水花，不一会儿，已经到了盈盈所在的小船之旁，小舟调转舟头，和小船并肩而行。
　　令狐冲向小船里面看，一人划桨、另有一人站在舟中，手中拿着一样东西，他怕来人不怀好意，手按剑柄，看了看盈盈。
　　盈盈不以为意，出了船厢，那站在周中的人立刻躬身行礼：“黄伯流拜见圣姑。”两人虽然离得远，但黄伯流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令狐冲和盈盈的耳中，可见此人内功深厚。
　　盈盈也朗声道：“黄帮主免礼。”
　　黄伯流说道：“属下已经打探到消息，请圣姑查阅。”说着将手中物事往盈盈这边抛来，盈盈伸手接过，对黄伯流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舟中，黄伯流告了退，命舟子转了方向，往岸边驶去。
　　盈盈将那事物放在小几上，原来是卷在一起的纸，记载着华山派一路过去的路线，以及在何处停靠过，现在又在何处。
　　令狐冲暗暗惊诧日月神教的侦查能力，再看那卷纸，上面写着华山派今晚似乎要在船上休息，明日一早到达开封，会下船补给食物。
　　盈盈说道：“我们大约明天上午到开封，正好和他们一前一后，也上岸上去走走，如何？”令狐冲点头说好，有点黯然：“如果能在暗中瞧瞧师父师娘倒是不错。”
　　盈盈轻轻摇头，心中感叹他如此尊师，等到了福建揭穿了岳不群的正面目，他不知要如何伤心了，不过长痛不如短痛，若以后知道怕他更痛苦了。
　　令狐冲想到师父，心情就低落了，闷着头伏在窗台上，看着外头，也不说话，盈盈心中不忍，转眼瞧到船厢后头放着的酒，便过去开了一坛，顿时酒香弥漫了整个船厢，令狐冲的吸引力顿时过来了，转了头看向那坛子酒，喉头咕咕响了两声。
　　盈盈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我的吸引力还不及这一坛子酒，哼，看我砸了它！”说着作势就要拿起来砸。
　　令狐冲忙一把抢过，嘻嘻笑道：“等我喝了再砸也不吃。”就着坛口就喝了一大口，一连声的赞是好酒，盈盈笑着又拿来了火腿牛肉等下酒物。
　　一坛子酒下去，令狐冲有点醉醺醺的了，眼前盈盈的面容也有点迷糊了，酒壮人胆，他探手过去将盈盈的手握起，往自己身边一拉，盈盈呀的一声，靠在令狐冲的胸口，脸涨得通红，忙偷眼向船厢外面看，两个舟子一前一后正划着船，并没有像船内瞧上一眼，这才放了心，欲待回头推开令狐冲，哪知道一张嘴就欺了过来，堵在了她的嘴上。
　　盈盈顿时手足无力，前世被他亲吻的感觉再次伏上了心头，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透过江水反射的阳光变幻出七彩颜色，使船厢变得朦朦胧胧，似在梦幻中。
　　开始时，盈盈有点羞涩，但随着令狐冲的舌头强行的撬开她的樱桃小嘴，前世的记忆越发的强烈，罢了罢了，盈盈心中想着，又不是第一次这样，闭上眼睛，任由令狐冲主导着这一切。
　　这个吻长久缠绵，良久令狐冲才收回自己的舌头，这番热吻仿佛让他酒醒了一些，双手握着盈盈肩膀，看着她的脸，有点傻傻的。
　　“还不放开我？”盈盈略带羞涩的推了推令狐冲，令狐冲也是老脸一红，嘿嘿笑了一下，放开盈盈。
　　盈盈瞪了他一眼：“喝了点酒就乱来，等下就把这些酒都砸了。”令狐冲尴尬的笑了笑：“以后……”他刚想说以后不会了，忽然眼珠子一转，笑着道，“成亲之前不会了，等成亲之后嘛，嘿嘿！”狡猾的笑着，还用眼一瞟一瞟的，盈盈又瞪他一眼。
　　看看放酒坛子的地方，在嘴里面有熬好的醒酒汤，盈盈心道：“这桑三娘做事倒是细致，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当下舀了一碗出来，隔着碗在热水中温了一会儿，端给令狐冲喝了，令狐冲觉得好了一些。
　　舟行了一下午，已经离开洛阳境内，到得傍晚时分，又有轻舟送来消息，说华山派已经停下了不再往前开了，盈盈又细问停在那边，想了想决定就在原地休息，便让舟子将船划向大船，告诉他们休息一晚，明天赶路，之后又命舟子将船划得离大船远些。
　　桑三娘等人当下分头做事，一些人到岸边扮作打渔人模样守着，防止有人偷袭之类，又有人到岸上采办食物等。
　　盈盈所在的小船船厢中只有一间厢房一张床，令狐冲虽然平时言语轻佻了些，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注重男女大防的，主动说要到外面守着，盈盈也是如此，前世归前世，这一世两人还不是夫妻，若不庄重，可得被他轻视了，当下点点头，好在现下是夏季，天气炎热，晚上虽然江风起了，天会稍稍凉快些，但船中锦被准备得很多，也不怕令狐冲冻着。
　　次日一早，盈盈起船之后走出船厢，见令狐冲正和舟子说着话，一面讨论着附近的风土人情，令狐冲耳朵尖，听到盈盈过来的脚步声就回过头去，两人相视一笑，盈盈问道：“昨晚上还好吗？”
　　令狐冲笑道：“挺好。肚子饿了吧？”他指了指一边的小炉子上的锅子，里面有阵阵扑鼻香味。
　　盈盈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令狐冲笑嘻嘻的说道：“青蛙粥，没喝过吧？昨儿个晚上睡到半夜，我被岸上的青蛙叫声闹醒了，灵机一动，就去捉了些青蛙来，熬了粥，你尝尝。”过去盛了一碗给盈盈，盈盈倚着船厢门喝了两口，蛙肉鲜美，这粥又熬了很长时间，果然清香扑鼻。
　　盈盈喝着，想到前世第一次露出真容见令狐冲的场面，那一次不也是吃着烤青蛙的吗？可惜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烤青蛙也烤得焦了，成亲之后，原想着要洗手作羹汤的，但一来梅庄中下人多，令狐冲也不让自己动手，二来那时候令狐冲总有些时候会想着小师妹，时间一长，自己也就没了这份兴致。
　　回想往事，喝着令狐冲亲手煮的青蛙粥，盈盈心中感到甜甜的，一时不语。
　　“不好吃吗？”令狐冲哪能知道盈盈在想什么，见她始终不开口，便问道，盈盈抬头一笑：“好吃，我可没想到你会做这个。”
　　令狐冲笑道：“你也知道的，我小时候没人照顾，自然要自己做东西吃啦，我会的可多了，以后一样样做了给你吃。”
　　“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啊。”盈盈笑着道，令狐冲点点头：“那是自然，难道以后我让我的圣姑老婆下厨吗？”
　　盈盈横他一眼：“又说疯话来了。”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桑三娘过来请示说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起航怕要落后，盈盈吩咐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