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盈盈一水间》梧桐秋

4、问天

　　东方不败登位数月之后，将以往任我行的心腹长老大多调往外地，明升暗贬，任盈盈冷眼旁观，一语不发，她知道，虽然东方不败日后会对自己纵容，但自己求情的对象只能是底层教众或者无权无势的江湖散人，若在此刻便站出来为忠于任我行的长老说话，不免惹他生疑，那便大事不好了，幸好，东方不败暂时也不敢贸然就处死那些教中元老，只是将他们外调罢了，这倒也好，免得日后这些人都毁在杨莲亭的手上。
　　不过另有一件事情让任盈盈心存忧虑，便是向问天，在东方不败登位半月之后，向问天不奉教主召唤便前来黑木崖，东方不败对他礼遇得很，已将向问天从原先的光明右使升为光明左使了，权位仅在教主之下，而向问天起先推辞不受，但几番推诿下来之后还是受了的，从中任盈盈也看出，向问天尽忠的对象还是日月神教，此时东方不败并未做出有损神教大业之事，而向问天对父亲是否死亡估计也仅仅心有怀疑，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将疑问压下。
　　对于他的选择，任盈盈自然理解，若换了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的，只是身为任我行的女儿，她不能和向问天做出一样的选择，他日重夺教主之位势在必行。
　　“大小姐，向左使来了！”这日任盈盈正在自己院中的小花园之中，有丫鬟从外而来，向她禀报，盈盈点头，这还是向问天回崖之后第一次来这儿，她刚想说有请，转念一想，便说道：“我亲自去迎他。”
　　走到门口，向问天一见她便躬身下拜：“属下参见大小姐。”任盈盈弯腰相扶，亲昵的拉住向问天的手，左右摇摆说道：“向叔叔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我可想念向叔叔了。”
　　向问天笑而不答，由盈盈拉着手进入正厅，任盈盈又吩咐人上茶，坐定之后，向问天问道：“大小姐，这些天过得可好？”盈盈点头道：“都好，只是……怪想念爹爹的。”说到这儿，她的眼圈一红，扯着自己的衣角，又道：“我还记得，去年端阳节宴席结束之后，爹爹还曾单独和向叔叔喝酒到天亮了，那时候我还弹了一首曲子，怪想念那时候情形的。”
　　她提及往事，向问天的脸色也略显黯淡了，叹道：“是呀，可惜任教主现在不在了。”话锋一转，道：“幸好现下东方教主对你很好，你爹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安心。”他说这话时，带了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任盈盈。
　　盈盈点头微笑，道：“是呀，东方叔叔和向叔叔一样，都对盈盈很好。”向问天笑了笑，道：“你以前都是由任教主亲自教导武功，现下由谁来教？”盈盈说道：“东方叔叔让教中的女长老教的，闲下来的时候也会亲自指点几分。”
　　“是吗？”向问天微微皱了皱眉头，“教中的女长老只有桑三娘一人，她的功夫……”说到此，向问天摇了摇头，盈盈笑道：“桑长老教得甚是细心，盈盈也受益匪浅。”心中却道：“桑三娘来这儿教的确实是上乘武功，可关键地方却半点不肯吐露，全让自己独自琢磨，若自己年幼，恐怕极易走火入魔，但细想以前，似乎不是如此的，不知今世这东方不败搞什么名堂，这桑三娘不但教武功不细心，还会时不时的试探自己内力，多亏了前世的时候自己曾听父亲讲解过吸星大法，虽然自己不曾练过，但是在自己研究之下却懂得如何在别人试探之下隐藏内力，幸而如此，才不让桑三娘发现自己暗自用功。她的上乘武功让自己受益倒是不错的。”
　　向问天对盈盈的说法不置可否，只道：“去外面走走，让向叔叔看看你的武功进益。”
　　前院之中，盈盈手持宝剑，粗略的使了一下桑三娘教的那些剑招，现在的她对于武学之道早已领悟颇深，虽然由于年龄尚小内力不深，但对于剑招的掌握却甚是老练，可也因为如此，要她如同小孩儿一般展示剑术反而困难，一套剑法演示下来，早已香汗淋漓，身旁侍立的侍琴忙递上锦帕。
　　盈盈一面抹汗，一面说道：“盈盈学得不好，倒让向叔叔笑话了。”向问天问道：“你没有练内功吗？”盈盈说道：“每天都有练，只是先前已经练了爹爹所教内功，不能混练别的了，爹爹所教内功很是深奥，很多地方不能弄懂。”向问天嗯了一声，想了片刻说道：“大小姐，日后向叔叔每七天来一次，若你不懂，尽可问我。”
　　盈盈大喜，道：“多谢向叔叔。”
　　自那之后，向问天果然七天来一次，指点得颇为用心，盈盈其实在乎的并非他的指点，只是从中可看出向问天对自己的态度，至少在现下，他对自己是善意的，能够这样，任盈盈便也能放心了。
　　向问天的频繁来访让东方不败来的频率也高了好些，一日，东方不败指点了盈盈招数之后，问道：“盈盈，听说向左使这些天也常来指点你功夫？”盈盈坦然点头，道：“是呀！”
　　“那你觉得是向叔叔教得好还是东方叔叔教得好？”东方不败仍旧微笑着，盈盈笑道：“应该是东方叔叔！”
　　“哦？应该？”东方不败垂下眼睑看着盈盈，盈盈笑嘻嘻的说道：“东方叔叔是教主，那么武功一定比向叔叔高，所以肯定是东方叔叔教得好啦。”她漾着笑容看着东方不败，刚到这儿几天，她对东方不败日后会成为不男不女的模样心中尚存芥蒂，过了这么多天，便也放下了，自从东方不败来指点她武功，她更与东方不败走得近了，她虽不相信东方不败能真心教她功夫，只是她对于是否能从东方不败这边学到什么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让东方不败感觉到自己不会威胁到他，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东方不败听了盈盈的话先是哈哈一笑，随即双目往向前方，似是深深思索着些什么，盈盈仰头看去，将他目光中的挣扎一览无遗，盈盈低头心中一笑，他此时在想的恐怕是葵花宝典究竟练还是不练吧。
　　来到这儿的时候盈盈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东方不败修行葵花宝典虽然会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却也会疏懒教务甚至使杨莲亭惑乱神教，可若是不修行葵花宝典，继续掌管神教，恐怕到时候神教元老不会对他心灰意冷，那么对于爹爹将来夺位复仇更为不利了，更怕他万一哪天觉得自己危害到他了，便要下毒手。再说，想要他不练习葵花宝典自己也未必就能做到。
　　在几番思量之下，盈盈觉得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对她行事有益无害，至于惑乱神教，她不忍心，毕竟自己生于日月神教，当初惑乱神教的是杨莲亭，在这一世，她会改变自己对杨莲亭的态度，到时便让杨莲亭去祸害东方不败的亲信，让其自断手足吧！
　　念及此，盈盈抬头迷惑的看向东方不败：“东方叔叔，你笑什么？难道盈盈说得不对吗？当教主的不应该就是武功很高的吗？”东方不败低头看她，道：“大概是吧。”他抚了抚额头，道：“盈盈，东方叔叔还有教务处理，你自己练习吧！”拍了拍她脑袋，起身向外面走去。
　　盈盈将东方不败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转身之际，目光转到一处假山，却见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隐在假山之后，也正看着东方不败离开的方向，随即她又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院落，盈盈忙一低头，装作没瞧见她的模样，随即转身进屋，心中惊疑不定，她方才看向自己院落的眼神中带着淡淡杀意，又带了犹豫，却是谁呢？为什么自己从前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