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祖师》梁小羽

10、诡门老本行

　　阎魔山是魔族和人生活的中间地带，自从百年前，仙族将魔族封印在此，受魔气所化，附近妖兽鬼怪横行，大部分人都搬离了此处，几乎没有人住，只有一个据说很邪门的封门村。
　　阎魔山下瘴气浓厚，到晚上的时候更热闹，好歹也是人住的村子。慕瑶对她啰啰嗦嗦解释半天，将她背了进去。
　　从山脚过来一路杂草丛生，毫无人迹，走着走着经过一段狭窄陡峭的谷口，易守难攻。村头成长着一棵十人才能合抱，五百年以上的树木，树木根部一部分深入地面，一部分裸露在外面，能够清晰的看到根部包裹着石头，就象一个将军独自孤寂的守望着村庄一般。
　　一路走来，按理说这地方天蓝如洗，山峦叠嶂，村前河水碧波荡漾，背山面水，是个风水极好之地。可这村子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这样，阴森森的，处处透着古怪，沟沟坎坎，绕来绕去，慕瑶带她来到这和村子唯一一个高门大宅附近，白墙黑瓦，好不气派，谢冰云还没来得及看，一个十一二岁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的小姑娘拿着个草编的蜻蜓，便兴冲冲地迎了过来，“师父，您可回来了。英儿好想您！”
　　小姑娘看到了谢冰云，因为不认识，只能看着慕瑶。
　　“这是你师祖”慕瑶说。
　　小女孩瞪着眼睛，师父背上背的人，看着年轻漂亮的很，说是师父的女儿还差不多，虽然满脸不信。但还是在慕瑶的严厉目光下，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大礼。
　　嘿，谢冰云就喜欢别人对她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恭敬的样子。
　　“师父，这是我五年前收的徒儿，名唤黄英”
　　慕瑶边说边进屋给她引路。
　　这家主人姓郭，家财万贯却人丁单薄，家里只有一个老丈和一个痴傻的孙儿，女儿远嫁再也没回来过，家里来了人，老丈行动不便，坐在客厅正中间一把摇椅之上。慕瑶与他说话，苍白褶皱的脸毫无表情，甚至连眼珠都没动一下，只是头左右动了动，算是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慕瑶将她小心放在还算干净的一张床上，便往准备做饭去了。
　　只有英儿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她，谢冰云突然看见她右手手腕上的一根红绳，眼眸闪动。
　　“你这红绳挺好看的啊，是你师父给的吗？”
　　“不是”英儿摇摇头，“一出生就有，以前娘亲想摘下来可就是摘不下来，他们便说我是妖怪”
　　这孩子双目重瞳，天生异象，不过听说双瞳之人可以日观千里，夜视鬼神，并能一眼便从人群里找出“人魈”（即坏事做尽，已经入了魔道的恶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谢冰云忍不住分了神识看了一下她的耳后，竟然有个如意形状的青斑，看着那诡异的斑纹，谢冰云暗叫不好，再施法看了她的命格，不想却已配给鬼王为妻，死后永生永世轮回鬼道不得解脱，真不知是谁对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
　　她手腕的红绳红的刺眼，刺地谢冰云眼睛一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这红绳上的灵力是她亲自设下，英儿便是表姐柳溪云唯一的血脉。那时这孩子还是个没出生的灵胎，看英儿现在的年纪，必是在她死后有了缘法，得以成形为人，只是不知是何人加害于她！？
　　姐姐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只要我活着必定护她周全，日后必定帮她找到解脱之法。
　　“你当真是我师祖？”英儿瞪着大眼睛，来回看她，将她思绪拉回现实。
　　“你师父是撒谎的人吗？”
　　摇头。
　　“可你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厉害，师父跟我说过师尊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不仅天下无敌，还能降妖伏魔，全天下人都怕她”
　　“真这么说？”谢冰云眼睛笑成月牙。
　　不出片刻，慕瑶灰溜溜地回来了。
　　“怎么了？”谢冰云问。
　　“这家的灶台怕是好几年没用过了，全是灰”慕瑶意有所指。
　　“背我去看看”谢冰云说。
　　英儿一路跟着师父和师祖先去郭家厨房，还有各处转了转，然后挨家挨户转了一圈，乘着天还没完全黑，又赶紧回到郭家，把客房的铺盖卷起，三个人准备住在满是灰尘的柴房里。
　　因为灰尘太多，实在无法住人，慕瑶只好让谢冰云靠着墙坐着，自己和英儿去打了水，在柴房里收拾个干净地方。
　　“师父，那间客房是英儿收拾了一个早上才弄好的，咱为何非要挤在这里？”英儿实在不解。
　　“你若想去，也未尝不可”谢冰云揶揄。
　　“我师父去哪我去哪”小丫头对谢冰云一撅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师父，等着师父解惑。
　　可偏偏师父尊师重道，师尊不开口，她绝不多嘴，一边笑，一边只管专心干活。
　　“你为何不和郭家那小胖孙子玩？是叫郭槐吧。我老人家见他粉雕玉琢，机灵地紧呢”
　　“不去，他怪怪的”英儿有些顾忌地说。
　　“那师祖就教导你一番，这机会不是谁都有哦。他家孙子是不是不吃不喝还不眨眼睛？”
　　英儿丢下擦布，蹲在她身边，点点头。
　　“这村子名叫鸡鸣村，可你呆了一天可曾听到任何鸡鸣狗吠或者任何动物的叫声？”
　　英儿摇头。
　　“咱在村子转了一圈，这村子的人虽看着忙忙碌碌，可为何锄地的田里杂草丛生？纺纱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做饭的只听到锅铲呯呯嘭嘭之声，却不见炊烟？”
　　继续摇头。
　　“这村子已经没活人了”
　　砰！英儿吓地跌坐在地，害怕地转头去看自己师父。
　　“房屋一般南北朝向，特别是在北方及中原地带，但鸡鸣村的房屋却要么东西朝向、要么斜向朝向，毫不顾忌风水格局，门窗相对，更不忌讳穿堂煞。这里家家备着棺材，却人鬼不分，死后就葬在自家房屋附近，鬼困在迷宫一样的村落里，很难走出去。所以半夜鬼会回家，甚至夜半鬼上床。你若睡在人家床上，鬼前辈会生气的。”
　　“啊～！”英儿张开嘴巴。
　　谢冰云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师父，既是活尸还能救吗？”慕瑶见到这一幕，知道谢冰云惯会捉弄人。
　　“今日是不行了，明日太阳出来再看看”
　　“师祖，师祖，什么是活尸？活尸到底是人是鬼？都成尸体了怎么还能救呢？”
　　“嗯，活尸就是还没完全死的人。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没死，所以还会照常生活。嘿！你师父连这也没教吗？”
　　慕瑶边铺床边说道，“活尸太过诡异，我也不甚明白”
　　“活尸是操控人的诡术，活人要吃要喝还会逃跑，可活尸则不同，不用浪费粮食，便于操控，不知疲倦，还行动自如。有的是药物所致，有的是受了魔气侵蚀，有的可能是修习之人吸取人类精元所致，得看看成因。”
　　谢冰云吩咐过，不能吃喝村里任何东西，好在慕瑶带着英儿平日到处行走，随身带着干粮和水。
　　谢冰云觉着慕瑶喂的饼也是一股血腥味，虽然难以下咽，但见一共就三个饼，一个留到明天，慕瑶一个喂了她，另一个和英儿分着吃，人家如此孝敬，也不好嫌弃，悉数吃了下去。
　　没多久，柴房门外便开始有了动静，开始是咚咚咚地敲门声，见不得回应，便开始砸门，过了一会儿不仅是门口，窗户墙面，屋顶全是砰砰砰地拍打之声，敲得人胆战心惊。
　　英儿乃大凶童子命，加上重瞳，短寿还招鬼。全村人都是来和找她玩的。
　　谢冰云让慕瑶在各处贴下符咒，在英儿身上贴上隐身符，三个人便头碰头躺在一起睡下。英儿毕竟年纪小，睡在中间，钻入慕瑶的怀里，整夜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