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判若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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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滢先生……？”
从破旧小旅馆里走出来的红发少女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一抬眼却看见稍远处有个蓝色长发的男子。
虽说她到这边之后，知道这边除了金色是麒麟的发色之外，各种颜色的头发都是很正常的，可是有一头如天空般纯净的漂亮浅蓝色长发的，她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个。
两年前，她初次拜访玄英宫的时候，曾经在那里遇见过这个“滢先生”。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庆国？
红发的少女虽然心有疑惑，还是加紧步伐赶了上去。
正当快要追上的时候，影子里的班渠突然出声。
“主上，请不要靠近……那个人很危险！”
极少出声的班渠突然示警，而且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恐惧，让红发少女唬了一跳，脚下不由顿住。
但是距离已经不远了，滢先生身边墨绿色头发的男人似乎也听到了班渠的声音，稍稍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少女一眼，随即凑近滢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滢也回过头来，看到了红发女子，转身向她走近几步，柔和地微笑，“……中岛小姐，很久不见。”
红发少女注意到他在选择称呼的时候顿了一顿，可能是在回忆吧？不过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记得两年前自我介绍时的“中岛阳子”……“中岛小姐”这种称呼可真是有些日子没曾听见了……
“主上！”班渠如临大敌地从影子里冒出来，挡在阳子身前。
滢有些不解地看了它一眼，注意到它的视线其实是在正在往这边走的裂空座身上后，向裂空座比了个手势。
绿发男子瞪了班渠一眼后，化作一道光没入滢的影子。
班渠瞪大了眼睛，阳子也愣了。
两人大惊失色，“人妖？”
“……”滢僵了一瞬，突然意识到自家神兽们除了水都兄妹，确实全员无性别……人形也可男可女……从各个方面来说，人妖一词确实无可反驳……
他们惊呼出声后，自觉不妥，幸而止水乡的破败超出预计，环顾四周，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的几个路人也是神情麻木，并无人注意到这里。
见“人妖”毫不在意地隐去，班渠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回了影子之中。
滢对阳子柔声道，“也许我们该找个地方再聊？”
……
“如果你是指国籍的话？”滢促狭地笑了笑，“好吧，我是德国籍……我其实并不属于这边。”
他满意地看到到这里两年的少女纠结了一下眉头，才想到了滢口中的德国是哪里。
“胎果？”阳子惊讶地看着他的天蓝色头发。如果是那个世界的那个德国，应该是金发蓝眼吧？
滢摇了摇头。
“我是海客。”他将手交叉着支撑下巴，非常悠哉，“我想你并不知道那边也是有麒麟的吧？……毕竟是里世界的事情啊。”他再次开始误导。
现世的资料挂在瑞嘉珞家族下面，出于想和意呆的黑手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奸情的心情，瑞嘉珞家族总部在路德家和亲分家。如果不是任务需要和个人要求，穿协成员默认是德国籍或西班牙籍。
显然对面的阳子和景麒正如滢所期待的那样，自行将滢代入为麒麟了。
“……我还以为……是选举……”阳子惊讶地合不拢嘴。
“确实是选举。”滢点头，摊手，“其实那边的麒麟一般只负责制造机会……”
他顿了顿，“……不过现在不应该关心那个世界的事情吧。”
这件事以后还有得聊……滢想到目标之一的吴刚环蛇。
一年之后，就会由面前这位女王召集常世麒麟，开始救援落入蓬莱的高里要，到时廉麟就会使用这件宝重。明年，风铃也不过就六岁，可能稍嫌小了一点；如果他是麒麟，而且是那边的麒麟，那么被邀请基本就是可以确定的了。
为此，他需要维持这个误导稍久一些。
要是她想知道，应该会向尚隆问的吧？
不太想继续谈论这些的滢将话题转移到更加近一点的地方。
“下来微服私访吗？景王陛下？”他笑着问道。
阳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沉默许久的景麒抢先问道，“不知阁下来庆国可是为了何事？”
他容色肃然，初看上去容易令人留下不近人情与刻板的印象，或是误认为正在被斥责。
滢自是不在意这些，连笑容都没有半分减退，只在这笑容的基础上加了几分无奈，作出宠溺的神色，“因为峯麟偷偷跑来这里了，我只是追来的——我暂时是那孩子的监护人。”
景麒闻言拧起眉毛一脸头痛，阳子也有些不安，滢立即做出保证，“她的安全有我负责，我派了相当一部分使令跟随，请不要担心……小孩子总有想独立的时候，我未必会干涉她的行动，希望两位也给她一个机会历练一番……”
他今天一扫前几日的郁结，心情好得出奇，有一种女儿长大了的奇妙欣慰感——风铃独自行动，又要隐藏身份，年纪也小，憋不住的话就对她的坐骑和宠物的小火马倾诉了，当然就传到了烈焰马那边，又被报告给滢。
“雁国已经稳定了五百年……我觉得，我更需要学习的是一个新的国家需要做的事情……”
那个小小软软的女儿能有这种想法，又能当机立断地自己跑出国境更是让人刮目相看。话里话外还提到了“想给父亲一个惊喜”这样的意思，更是让滢无比熨帖。
虽然他的孩子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养在身边的只有神兽，神兽是永生的，不会成长的。所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风铃地位就很特殊。
故而虽然有些担惊受怕，滢还是很快乐地派人暗中保护，倒是打消了自己出手的意思。
“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地跟我提出吧。”滢笑眯眯地道。
阳子的神色上看来她似乎有些动心，但还是只说了“十分感谢”，并没有提任何具体要求。
景麒干脆目不斜视地忽视了他。
滢又笑了笑，他其实并不讨厌谨慎的人。
“这个承诺将一直有效。如果需要找我，就到这个旅馆来——在它被火焚毁之前，我都会在这里或者留下信使。”
庆国离芳国着实远了些，但是中岛阳子却是拥有主角运势的……与之交好并无坏处。
主仆二人又露出了不解之色。
滢眯起眼睛看了看攀援着墙体的藤蔓，出于神职的原因，可以知道它的生气将在半个月后戛然而止——他向来用这种方式推断事情的发展。
“请小心叛乱呐。”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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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的火焰开始在止水乡星星点点燃烧起来。
｛赤乐二年二月初，天色未明时，止水乡乡长升纩的一所大宅首先遭到袭击。袭击升纩住所的都是止水乡的乡民，大概有二十多人，他们从屋外把火把扔进里面，然后跨过围墙直杀向内院。
那二十多人和里面的护卫撕杀一番后，在墙上留下“殊恩”两字后就逃离了现场。
升纩本名叫籍恩。因此“殊恩”，也就是“诛恩。”——诛杀籍恩的意思。气急败坏的官兵马上分出两百人去追捕犯人，另外还打算从乡府之外把五百个士兵调回乡城里戒备。
但是在那些士兵还没赶到的时候，就在升纩住所受袭的当天夜晚，乡城中的一个义仓有被人袭击了。据说有人在义仓处放火就逃，虽然火很快就被官兵们扑灭了，没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在义仓的外墙上也写着“殊恩”两字，显然是犯人所为。他们有三十多人，一放了火，就马上从午门逃出，直奔瑛州。虽然官兵们拼命追赶，但还是有半数以上逃脱了。
很明显，这都是针对升纩的，想要反抗升纩的统治。听到消息后，升纩马上加派官兵在守住所有的义仓，升纩还增派三百人到街道山去巡逻。在第二天不见有人再来袭击了。因此第三天，升纩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事情发生了。犯人有对升纩那所在郊外的住宅进行袭击了，而且人数是一百人以上。当官兵到达义仓时，把义仓团团围住，里面一片狼籍。｝
{原著}
“很完美的分兵计划。”滢看着下方的火光，赞赏道，“如此穷乡僻壤能有这种人才倒是让人意外。”
裂空座奉滢的命令，带领一队ｐｍ被阳子借走，现在载着他的是海皇牙，故而只能在高高的云海之中俯瞰，幸好这一点距离并不能对滢或是海皇牙造成阻碍。
“我讨厌火。”水系的海皇牙语气里透着些不快，“陛下不也讨厌么？”
滢依然注视着下方的火光。距离太远，那一点点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几乎找不到踪迹。
“我只讨厌带来毁灭的火焰。”他轻声细语地答道，“燃烧着生命力，照亮道路的火焰的话……我会觉得很漂亮。”
海皇牙镶着金色虹膜的黑眼球一瞥下方，发了个鼻音，“这种无继之火……您便是借了风给他们，又能如何？”
滢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海皇牙说得没错。
乡城已经沦陷了。但是就在起义军进驻城内之后不久，州师就赶来了，守在四门外，可能是在等天亮，更糟糕的是可能也在等援军。
可城里还是静悄悄的，就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沉睡。任谁都知道，这个夜晚恐怕没有人能真正睡着。黑暗中有人轻轻地敲门，可接下来只有沉默。
没有乡城里的百姓的支持，他们现在只有逃走。州师有骑兵，也有空行兵。和州是庆国东边的州，东逃是不可能了，西面可能有明郭的援军，南下路线又太长，他们只能往北逃向瑛州。这太容易分析了，所以州师主力就在往北面进发。
穷途末路。
……如果不是天命在他们这边的话。
“往下降吧。”滢低声道。
海皇牙没有任何异议地脱离云海，运用超能系的力量隐身，同时慢慢在空中悬浮着往下落。
州师的空行兵小队已经开始发动攻击，一排掷矛如雨点般落下，起义军手忙脚乱地挤进了箭楼用床弩还击，双方均无战果。
说实话滢有点担心，裂空座那性子，要是觉得烦了会不会直接往外发破坏死光？这他还真没把握……
橙红色的光束始终没有出现，另一队足以逆转局势的兵力已经到达。
祥琼骑着赤红的吉量载着一个男人，飞驰而上，直接撞开了箭楼，把男人放下之后又飞回了增援队伍之中。
冲她这个胆色也值得为她加分，滢想道。视线随着她移动，终于在她的落点旁边看到了他牵肠挂肚的女儿。
在队伍末尾的纯白长发的女孩儿显然有些勉强，半坐半卧在小火马背上，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软弱。
和当初茫然无助、忧愁慌乱的女孩儿，根本判若两人。
滢微微一怔，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地笑起来。
“没有我，也不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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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月的漫长旅程，苍和朝利雨月终于踏上异国的土地。
现在应该做什么？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至于身边这位明明是雨属性却终日阳光灿烂，目前还在东张西望无比兴奋一看就是乐天派的14岁少年……
若是不但不能照拂他，还要靠他帮忙，苍自认脸皮还不曾厚到这种地步。
不安地轻轻触碰绑在腿上的斩魄刀，坚硬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服透出来，只能带来一丁点儿安全感。
她又从腰包里摸出那枚滢寄来的戒指，戴在左手中指，想想又转了半圈，使戒面朝内。
握了握拳，清晰地感觉到那块与皮肤质感不同的东西依然服帖地附在掌心。
滢已经给了她足以媲美玛丽苏的装备，这回，总该混出个样子来。
她暗暗下定决心，随后将左手摊开在眼前，凝视那枚嵌着翠绿色宝石的戒指。
已经除去锁链的戒指上精巧切割的宝石绿得沁人心脾，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宝石特有的光泽。但任由苍怎么看，它还是和这两个月来一样，没有冒出一星半点的火花或电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