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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流水往事(上) ...

  •   浦原只是在一边看着苍的睡颜。
      她对朽木昼这个名字毫无反应,但是灵压波动确实与当年的苍毫无二致,波长极长、振幅极小,也没有任何属性,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大概……前者继承自母亲,后者继承自父亲?灵压是最重要的辨别方式,外表有的是方法可以改变。
      何况最重要的是,当年昼亲口承认过这是他的孩子。

      心里泛起淡淡的怜惜。
      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苍的奇妙灵压波动,还以为是一个没有灵压的普通人类,在捡到断刀之后才把记忆中的点连起来。而在确定了苍的身份之后他曾试图从苍这里查处昼的踪迹,因此也发现了苍这些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苍的灵魂受伤失去记忆,陪伴她的只有她的斩魄刀;她被吸血鬼袭击,又在吸血鬼聚集的地方呆了十年,那是和尸魂界一样的讲究血统的地方,她想来过得不会太好;刚刚得到出来的机会,只连一个傍晚的自由日子都没有过到,就被更木剑八袭击,在众人的袖手旁观之下,失去了斩魄刀,自己也是落入像是黑腔的空间里。
      突然失踪又突然回来,但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得沉重,不知有何遭遇?

      看着她的斩魄刀失而复得时那副小心翼翼、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就再次觉得自己和尸魂界的人都是混蛋。
      虽然把刀接上了,但是他最清楚不过,这刀的刀魂已经在长时间的具现化中灵压极度衰竭,这次折断更是雪上加霜,现在进入沉睡期,以后会不会醒来还要两说。
      曾经自己伤害了昼又利用了她,这次见面,还是对她见死不救。
      而尸魂界……

      ――――――――――――――――――――――――――――――――――――――――――――――――――

      很少有人知道朽木家的朽木银铃还有一个弟弟,倒不是刻意地隐瞒,只是他没有在护庭十三队担任什么职务,天生低调,同时也是作为次子也从不出席什么贵族宴会。
      之所以浦原喜助会见到他,是因为陪着夜一去观察她真央同学的婚约者——当然是偷偷进的朽木家。

      朽木苍纯,是一个过于文静的,很温和的人。才能是有,只是身体虚弱,并不适合战斗,却又有很强的责任感,目前作为六番队副队长,武力方面略显不足。
      因此他们偷窥的时候刚好撞上训练也很正常。

      那是两个长得极像的人在对练,一个留着半长不短的中发,左耳后有两个牵星箍,看上去很年轻的苍纯,正有些气喘吁吁地挡着对手的攻击;
      另一个神色冷淡,动作轻松流畅,头发束起来,垂到腰际,没有牵星箍。他比苍纯略高一点,身材则稍显纤瘦,皮肤是长久不见日光的惨白,外表比苍纯大不了多少,只是眉宇间那股子淡然和空寂,让他看着要成熟许多。

      “今天就到这里。”长发的那位边说边停了下来。
      “呼……呼……是。”苍纯脸色发白,但不久就变成运动过后的潮红,缓了两口气,把刀插到地上作为支撑,然后带上一点温和的笑容,略带疑惑地问道,“今天的训练量……”
      “我总要给你留一点和朋友们玩的体力。”昼也勾起嘴角,说起话很亲密,可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他斜了一眼他们藏身的地方,什么都没说地走进了院内。

      “哟!”夜一从藏身的树冠后的墙壁上瞬步下来,毫不在意地咧着嘴笑开了,“你就是苍纯?”
      他也跟着尴尬地挠着头傻笑着跳下来。
      被认为文静得不适合战斗的苍纯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就再次对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
      等他们熟一些之后,才从苍纯口中得知,那是朽木昼,不是分家的兄弟,而是他的嫡亲叔叔。
      他很强,斩拳走鬼无一不精,灵压纯净强大,心志坚定,唯一的不足之处就在于昼的斩魄刀到如今依然不能始解。
      队长级需要卍解,副队长必须始解。虽然没人规定,席官必须始解却是约定俗成的。
      朽木家怎么能出一个普通队员呢?他只好在真央毕业之后就留在家里感悟斩魄刀,就这么一直耽误了。
      直到大他不到二十岁的兄长从十席到五席到三席最后到副队长乃至在父亲死后成了队长,他还是默默呆在家里,直到最后,很多人都把他忘记。

      “二番队不强制需要斩魄刀啊,虽然朽木家向来进六番队,可难道你们就打算这样让他荒废到老死吗?”刚做上二番队副队长的夜一有些义愤填膺地道——当然只是在他们三人之间,虽然他很明白这种事苍纯说了也不算。
      “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苍纯的声音也在和缓中透着一点无奈,“昼叔灵压太强,年轻得像我的兄弟而不是父亲的兄弟,要如何解释呢。”

      苍纯这句话虽然只是想说外貌的问题,那句“灵压太强”却启发了他。夜一和苍纯都是独子,也许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一个家族奉行嫡长制,次子却比长子优秀,怎么办?
      昼比他的哥哥银铃衰老缓慢,毋庸置疑就是比他哥强!若不是无法解放斩魄刀……不说兄弟反目,至少会有部分成员暗地不服新家主的情况。
      但是这毕竟只是推测。喜助心想,他真是装的吗?如果是,那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多,他太高尚也太夸张了点。
      他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情,从此留意上了朽木昼。

      每天的指导战,苍纯除了带自己的斩魄刀,还会带上一把浅打供昼使用。
      这一点实在让他超级介意。昼不是没有找到斩魄刀,而是不能始解不是吗?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斩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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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助桑最近真是发奋……”昼略有些疑惑的说着,自己把手臂上的小伤口治好了,对他欣赏地道:“不过进步很大哦,是打算升职吗?”
      他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出于礼貌。

      真正相处了之后,就会发现昼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孤僻,而是比较凉薄。
      礼数周全却不高傲和迂腐,遇事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和表情;唯独那双眼睛永远古井无波,让人很有挫败感而不愿太过亲近,永远只是泛泛之交。

      被交给昼教导百多年的苍纯也好……浦原喜助自己也好。说实话真的不像和他有百年交情的朋友。至于夜一,在苍纯结婚之后就不来了。
      即使这次他特别热情,也不过是希望得到一点研究材料。
      他傻笑着把沾着血的刀直接收回了刀鞘。

      昼走过来,在他的伤口上比了几下,伤口慢慢复原,连衣服的破口也合拢了,血迹按照流出的反方向渐渐消失。
      这当然不是医疗鬼道,但昼该用就用了,既不解释也不掩饰。

      这次昼到没有直接回屋,而是想了一下,问,“苍纯……还没回来?”
      他看上去略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疑惑。
      那次是六番队去远征,可是到了该换班的时候,却没有回来。
      他只是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就赶回去研究那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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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埋首于实验之中,深知他脾气的夜一自然不会来打搅他,工作方面也由夜一摆平。
      偷来的血实在太少,而且越是研究,越是发现其中古怪。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双殛下的秘密实验室走出来。
      和往常一样先去找了夜一,就听到了惊爆消息:
      因为远征队至今未归,四十六室正在商讨要派人去找还是直接算他们死了;朽木家情况也不稳,长老会一半觉得应该另立新家主,另一半觉得应该继续等;争吵之后前者胜了,按理是由朽木昼继承家主位,但是大多数长老和昼自己都反对。

      “据说是有人觉得,银铃队长和苍纯失踪是昼在做幕后黑手哦。”夜一笑着说。
      那是一种看笑话式的笑,“说是因为昼自己拒绝的时候说‘苍纯的死活不好说,但银铃一定还活着’,结果就被怀疑啦,后来从他的房间里搜出来一把永久始解的斩魄刀,验了灵力波动证实就是朽木昼的刀。”

      原来是这样,永久始解,又是一个强大的标志。
      他心想,又听夜一继续眉飞色舞地说,“朽木昼顿时怒了——哦,我真想看看他发怒的样子——夺过刀就瞬步走了,接着失踪了几天,前天刚回来——”
      夜一拉了个长音,卖了会儿关子,“带了一个流魂街的女孩回来,说是他认定的妻子哟,这下和长老们的关系更僵啦。喜助,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新娘?据说生前是现世的贵族公主呢。”

      于是他们又爬墙。

      昼整个人都温柔起来,尤其是凝视着他的妻子时,眼神柔和得都能滴出水来。
      两个见过他以前冷淡样子的人顿觉五雷轰顶。

      那女孩红发雪肤,纤弱而美艳,谈吐举止都恰到好处,在细节里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度,若真如昼对长老所说是现世的贵族小姐倒也符合。只是灵压虽波动小,却充盈沉稳,水平接近副队长,实在不像是普通灵魂。
      本以为是昼为了拒绝当家主而找的挡箭牌,看来却又不那么简单。

      “嗯,确实,我和泪儿在几百年前就认识。”他带着奇妙的笑意,握着泪的手,“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信任的人。”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当着他们这两个说不上交情深厚,至少也还是朋友的人面前,说“唯一信任”。

      昼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你要是想研究,我很乐意配合,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保护我的女儿。”
      面对他探究的眼神,昼促狭地一笑,“是和我一样古怪的孩子,你见到就知道了。”
      昼虽然很罕见地露出了有人类气息的表情,眼神还是很仿佛写了“无聊”两字般冷淡,以完全不像一个父亲的语调,带着笑意地道,“她现在恐怕陷在绝望之中吧……呵呵,喜助君,只要你把她带出绝望,那么你就算研究她也好利用她也好,哪怕杀了她我也没意见。”
      坐在昼身侧的女子乖巧地垂着眼睑,没有任何话语或动作。

      夜一眨了眨眼,不太理解的样子,倒也没插嘴。他苦笑着问,“为什么是我?”

      昼摸了摸自己那把被发现后,便再没有离开身边的斩魄刀,幽幽地答道,“这是命运啊……要是能够改变……”
      说出这句话时,他纯黑色的眼睛一暗,更是如不见底的深潭一样。原本只是淡漠,这一瞬间却是什么都没有的绝望。

      昼又沉默片刻,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把刀从腰际解下来,松开另一只握住他妻子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斩魄刀,递过来。
      “她可以拜托你吗?……我无法控制她,我曾以为那是灵压的问题,可是看来不行。”
      昼说得很轻很慢,犹豫与不舍之中还有些微妙的无力感,“喜助,我想试试看科学的力量。”

      昼托着那柄美丽的刀,向他低下头。纯黑色的柔软发丝那天并未束起,随着这一低头,纷纷从肩头滑落,遮掩着他俊秀的面容,表情也不甚分明。

      被那么郑重地拜托了——好吧最主要还是好奇心——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接过了那把刀,无比好奇地问,“她叫什么?”
      “不知道。”
      咦?
      他哈哈傻笑了一下,继续问,“那,能力呢?”
      “始解是预知,大多是比较远的未来。”昼的语调温软而平静,“卍解不知道。”

      预,预知!这绝对是侵犯神之领域的能力,而且还只是始解!
      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双了无生趣的眼睛吗?
      他用了很久才从震惊中回神,想了想,试图转移话题,“那之后就麻烦你卍解给我研究看看啦——你应该能卍解了吧?”

      “真遗憾……”昼略作无奈地摇头,“这已经是卍解状态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脸上的惊讶,昼又解释了一句,“并不是永久的,我只是在清醒的时候尽量保持而已。”

      昼叹了口气,补充道,“这次银铃他们回来以后,你们,尤其是喜助要注意点……”他一边说一边痛苦地捂住胸口。

      他看向昼,只见昼的唇和喉咙都在动,却完全没了声音,他自己却仿佛不知道似的。
      不知何时没有了血色的唇终于暂时不动了,一口鲜血被咳在了昼的腿上。

      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少女,无比利落的一记手刀对着昼的后颈狠狠下去。
      她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昼口边的血迹,又将他平放与一边,没什么惊讶和紧张,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事。
      她做完上面的一连串动作之后,她再度坐正,伏身行礼,“非常抱歉出了这种事,还请两位先请回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流水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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