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夏莫尼

5、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明月来这已经半月有余，平日里也就和欧阳流火聊聊旧事。时光惬意又静谧，欧阳靖泽因为忙于政务，大多数时间来去匆匆。
　　“看的什么书？”欧阳靖泽忽然的出声将明月惊了一下。
　　“不过是解闷的，想是你也不知道。”明月微定了定神才回道。
　　“怎知我不知？”欧阳靖泽取过明月手中的书：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明月静静瞧着他，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深邃如大海。
　　片刻他转头瞧她“可信？”
　　明月取过书来“自是有些道理的，找我有事？”
　　“难得今日无事，还没有和你来这好好逛逛。近年来姑姑的性子是越发的沉静了，你莫要学了去。”欧阳靖泽拉过明月，下颚抵在她的发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闻到淡淡薄荷清香萦绕鼻尖。
　　“先将衣服换了。”明月推了推欧阳靖泽，想是来的匆忙。一身戎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墨绿的军装、金色的流苏、炫目的肩章为欧阳靖泽英俊的眉眼平添一丝英武，精明、坚定。
　　“你驾驶着金色马车自东向西而来，手拿金质里拉，竖琴、弓、箭、箭袋和三脚架伴你身旁。容貌英俊，散发着芳香，略微飘起的长发垂在肩上。”明月含笑念着，阳光打在她如玉的脸上。
　　“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的爱着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的年轻，不会衰老。”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磁性将你吸入其中。
　　“阿波罗与达芙妮？”欧阳靖泽挑眉看她。
　　明月调皮的摆了摆手。欧阳靖泽满意的转身离去，刚走出庭外，他回转头，眉眼深深“等我”，明月颔首。
　　不出片刻，欧阳靖泽已换好衣服，银灰色的衬衣搭配着深灰的马甲，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这日两人像普通人一样漫步在街上，街上很是热闹，恰逢农历七八月庙会，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欧阳靖泽牢牢的握住明月的手，将她护在怀中，以防被人推挤。珠玉、绫罗、古玩、字画、花鸟以及寻常日用之物，星卜杂技之流，无所不有。二人身在其中也感受到这庙会的喜庆，虽是些平凡物件，倒也增添不少喜气。
　　“可是热着了？”欧阳靖泽看着明月的脸微微潮红，知是日头有些大可能是晒着了，便牵着明月在一个小摊点处坐下。
　　“别看着简陋，要想喝到纯正的豆汁还得上这来。”摊主支个布棚，亮出字号，摆上条案、长凳，安炉坐锅，锅旁摆上调料罐、碗筷。
　　听得欧阳靖泽的话，摊主点头称是：“先生说的极是，我店虽小，可豆汁是货真价实一等一的好。小姐若是尝了，保管下次还让先生带着你来。”
　　两大碗雪白的豆汁，配上焦圈、咸菜丝。
　　“这豆汁夏天可消渴解暑，冬季能清热温阳，四季喝它，益于开胃健脾、去毒除燥。”
　　明月小小的抿了一口，有些酸酸的，不是想象中的甜味。
　　“喝的惯吗？要不要吃些冰糖葫芦。”
　　“可真是当我小孩子啦？”明月抬起头，脸上的小小梨涡若隐若现。
　　“只是不想勉强你。”欧阳靖泽伸手理了理明月耳边的头发。
　　他的温柔总在不经意中闪现，这个谜一般的男人，掌握着天下大权。在你以为足够了解他的时候他又会呈现出另一个你所不知道的他。他若对你好对你真，得夫如此，妻欲何求。
　　明月抓着欧阳靖泽的手，十指交叉缠绕“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走至一个远距离的套圈摊子，两人也去凑了热闹。摆的东西十分阔气，近处有各种泥娃娃，中间的是纸烟，磁火柴盒、镜子，后边是鼻烟壶，最后是造型别致玲珑剔透的碗碟。藤圈有弹力，往往套上了还要折回来，大多可望而不可及。明月付钱换了藤圈，递给身旁欧阳靖泽，围观的群众看着这一对璧人不由连连称奇。明月走上前细心地将欧阳靖泽的袖子整齐地挽至手肘处:“尽力就好。”
　　围观群众只见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手腕灵活发力，轻而易举就将远处的物品悉数收入囊中。老板啧啧称奇，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庙会上的戏曲、杂耍生活气息很浓，通俗易懂，形式多样。由于内容不太文明，所以听众多系男人。欧阳靖泽许是也没料想是如此场面，两人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离开。
　　“你要喜欢，回头就搭个戏台子，找个名角儿唱你喜欢的。”
　　“可就差了这份热闹。”明月的眼中盛满笑意，三千青丝环绕，简单的堇色长裙越加凸显她不言而喻的美。
　　欧阳靖泽放肆搂住明月的腰带她旋转，两人气喘吁吁“看你还敢不敢取笑我。”
　　路过德丰斋、冰玉斋，各式各样宁琅满目的京装绢扇令人眼花缭乱。明月对中国古老手工艺品格外钟爱，她细致的欣赏着，他亦随她沉溺其中。手指拂过娟面，细腻如瓷，面上的图案栩栩如生，游龙戏凤、五彩锦鲤、祥瑞麒麟。
　　店家极有颜色，看二人气度定是豪门世家。因此格外热情的介绍：“小姐，我店里的扇的柄用梅烙、湘妃、棕竹，亦有洋漆、象牙制作，工艺考究，万里挑一。”
　　“靖泽，‘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
　　那是面素白的娟面，银丝绣线刻画如水清凉的月光，小小的梳妆楼上隐隐约约显露一位风姿卓越的美人，正执笔画着什么。
　　“我更中意它。”欧阳靖泽则拿起一面团扇，眉眼带笑
　　火红的扇面，金丝走笔，鸳鸯戏水。明月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奈何店家还在极力推销：“先生眼力极好，这扇象牙作柄，鸳鸯是金丝银线绣成，这眼是上好的黑曜石。富贵又吉祥，定能保佑先生和夫人百年好合。”
　　扇子自是被欧阳靖泽买走。一路上两人还买了不少吃食，真汤圆，豆面糕，芝麻年糕，果料年糕，炸货有蜜麻花，蜜麻花，蜜三刀，焦圈，糖火烧，豆馅烧饼，糖油酥，咸麻酱烧饼。
　　夜色见晚，两人正准备回去，欧阳靖泽的贴身侍从程定康已经找了来，原来是欧阳流火不放心派了人寻了来。
　　当看到欧阳靖泽两手满满当当的小玩意儿，陈定康直觉是自己眼睛出了错。
　　定康，走啊。”欧阳靖泽看着自己侍从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明月更是笑倒在欧阳靖泽怀中。
　　程定康这才回过神：“大帅，还是我来吧。”接过这大大小小许多东西，程定康直觉这就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