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生中灭，灭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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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川养伤的那几天，墨云卿一直都不在。
一来嘛，墨云卿潜意识里在躲缪川。那天的事，确实让墨云卿迷茫了。
二来嘛，墨云卿很忙，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回许瑭的院子，就直接住在了京都里。哎，明德皇帝交给他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能不让他忙到废寝忘食么？
“父皇想要查神寺？”年长墨云卿一岁的四皇子墨云羽一脸玩味地问道，现在应该称四王爷了，“老五，你怎么看这件事？”
“唔，难道父皇最近要有什么大动静吗？”墨云卿拿着木签扎了一块切好的西瓜，递入口中，“父皇这也太难为我了……这神寺是查得出什么东西的吗？”
……
在墨国靠西北部的洛城，坐落着一个闻名遐迩的神寺。这所寺院就叫“神寺”，传说是上神开创这个世界时所遗留下来的神址。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遗址，神寺可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著名了，使得神寺有如今的名气，还要归结于寺中的神石上刻着的一句上神说过的话：“我将这个世界的秘密藏在了这所寺庙之中，有缘人将可窥视之。”
秘密？啥秘密？难道说……是上神遗留下来的宝藏？金银财宝？金丝玉帛？
这样一来，各个国家都热血沸腾了。宝藏啊！上古留下来的宝藏啊！不抢白不抢啊！然后，洛城就被各个国家列为了一级攻克对象。
环绕洛城的是三个国家：墨国，秦国，晋国。
一千多年前，洛城是归属秦国的，可是几百年前秦国和晋国的一场大战，使得洛城落到了晋国的版图之内。晋国人乐呵呵地看着神庙，仿佛就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似的，可是，令所有人失落的是，神庙里只有几座镀金的神像，哪里来的金山银山啊？晋国人不甘心，愣是刨地三尺，好好地牡丹连根刨了，好好地古槐砍了，就连鱼池里的水都放干了，晋国人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秘密”。
这时候，神寺的大祭司告诉晋国的皇帝，这世界的秘密若是什么财宝，这一千多年来，早被秦国搜干掠尽了，哪里轮得到晋国呢？这晋国皇帝就郁闷了，好不容易把你从秦国那里抢了过来，我怎么捞不到一丁点的好处呢？于是乎，带着报复的心理，晋国皇帝下令，处死了大祭司，毁了神寺中的若干神像，又烧毁了几幢神寺的祭屋。
秦国和墨国顿时哑然，小祖宗呀，那是神寺啊，神寺啊，那是上神留下来的神寺啊，你这是亵渎神灵啊，天啊……
大祭司被执行死刑前，留给了晋国的皇帝一句话：“生中灭，灭中生。你没有那般的执念，终究不是能够理解‘秘密’的人，罢了，罢了，你会后悔的……”
晋国的皇帝砍了大祭司后，没过多久就后悔了。首先，他的后宫之中出事了。皇后拿着菜刀砍死了受宠的嫔妃，之后疯掉了。接着，他的儿子相继染上了不治之症，没过多久，几乎全死光了。后来，他的弟弟起兵谋反，把他逼在皇宫内。最后，不知从哪里燃起的一把火，把晋国的皇帝和皇宫烧成了灰。
天下的人都说，这是上神的诅咒。
再之后，谋反篡位的王登基了，建了新的皇宫，改善了他哥哥一塌糊涂的朝政，朝内一派新气象，只是传说，这位可怜的新皇帝每晚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因为他总能梦到他那个昏昏噩噩的哥哥衣衫凌乱地倒在龙椅上，四周都是火红的颜色，红得妖艳，一切都在燃烧，而他的哥哥一遍遍迷乱地重复着：“生中灭，灭中生，哈哈……哈哈哈，生中灭，灭中生……”
请了祈安寺的方丈来，方丈说，这是先皇的鬼魂作祟，用法术出去便可。令所有人心悸的是，方丈施法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七窍流血，暴病身亡。
晋国的新皇帝这一次可是吓傻了，完完全全地傻了，难道神也要报复自己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神的事吗？仔细一琢磨，可不是嘛，人家的神寺被先皇整得破破烂烂的，神能不生气吗？于是乎，拨过去大把大把的银子，把神寺盖得可以和皇宫相媲美，穹顶的绘画是描金涂绘的，墙壁的浮雕是精雕细琢的，就连神像也是用真金白银铸造的。
各国觉得好笑至极，你个晋国当初把神寺抢过去，不就是为了财宝么？这倒好，自己反倒是赔进去了那么多金子银子！晋国的皇帝一点都不觉得肉疼，这银子花的值啊！自从修好了神寺，那噩梦可就再也没有做过，这安稳觉睡的，美呀！
然而，距今一百多年前，墨国不知为了什么原因，非得要夺这个神寺，终于与一直和平相处的晋国开战。这一打，就是五年，后人称这场战争为“神寺之争”。结果呢，自然是墨国把洛城划归到自己的版图内。位于洛城中心的神寺，自然就成了日后受到无数人朝拜的地方。
……
一百多年以来，墨国的几代皇帝都想从神寺得到上神的“秘密”，最终却是失望地放手了。现在，明德皇帝叫墨云卿去查，他能查出来什么？
“老五，哥哥我这就给你饯行了，来，干了！”墨云羽很是爽快地举了酒杯一口闷了。
“谢过四哥了！”墨云卿丝毫不含糊，居然眉头不皱一下，也一口闷了，“啊！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
“好酒吧！来，四哥替你再斟上。”墨云羽一杯酒下肚，脸上就泛红了。
“嗯，真是诱人的馥郁芳香啊，”墨云卿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女儿红，透明澄澈，纯净可爱，让人赏心悦目，“正所谓是‘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啊！”
“甭跟你四哥文绉绉的！”墨云羽明明很容易醉，居然还喝了这么多的女儿红，“你四哥就一个不成器的闲散王爷……也就能陪五弟你喝两杯，可是，呃，你看，你四哥真没用，几杯酒下肚就醉了……我真没用……”
“四哥，你喝多了。”墨云卿拍拍墨云羽的肩头，递给他一杯茶，“谁说四哥不成器？四哥也是很优秀的。”
“你呀，老五，就会哄你四哥。”墨云羽红着一张脸，笑得一团乱，“也好，省得跟老三和老六他们似的，就会虚情假意的，把我挤在中间当枪使！哼哼，我还有小五呢……”
“四哥，你真的醉了。”墨云卿又把一杯酒灌下肚，嗓子火辣辣的，心里却是酸酸的。七年以来，和他最熟稔的就是他四哥，最没正经的四哥墨云羽。
墨云羽书念得最烂，是皇室子弟的纨绔标杆，斗蛐蛐，爬墙，调戏小宫女……整得明德皇帝头痛不已。前几年束冠后，明德皇帝给不争气的墨云羽封王了，封号叫“闲郡王”。是“闲人”的闲，不是“贤人”的贤。墨云羽一气之下，做得更过分，天天流连青楼等烟花之地，夜不归府。
墨云羽虽不是做皇子的料，心性倒还是不错的，也许明德皇帝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允许他如此胡作非为的吧。墨云羽不喜欢勾心斗角，为人豪爽，也许已经看出了兄弟之间的裂缝，才常常出面当和事老的吧。
四哥，你真的不应该生在皇家。
……
缪川只披了一件中衣，站在门口看着风尘仆仆的墨云卿。墨云卿皱了皱眉，褪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嘱咐道：“伤还没有好利落，小心着凉。”
“嗯，”缪川把衣服紧了紧，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怎么？皇上又让你查案子？”
“这次倒不是，”墨云卿抓过蒲扇呼哧呼哧地扇了起来，“父皇让我查神寺。”
“什么？！”缪川几乎跳了起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川宝宝，你怎么了？吓成这样？”墨云卿疑惑地望着缪川。
缪川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你不能去那里，那里有上神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生中灭，灭中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