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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向着早饭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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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墨云卿的日子真不知道是好过还是不好过。
“艾,柏,稗,蚌,豹,鳔,鳖,蚕,橙,楮,葱,醋,稻,吊,鹗,鹅,凫,柑,鸽,葛,狗,菰,桂,鹤,葫,虎,槐,鸡,蕺,稷,酱,芥,粳,韭,酒,菊,橘,榉,蕨,蓝,藜,李,栗,楝,粱,蓼,柳,龙,龙,龙……”墨云卿又打磕绊了,这脑门冷汗直流。
“忘了?”许瑭板着俏脸训斥道,“晨练加一圈。从芦开始吧。”
“芦,鹿,驴,马,猫,梅,麋,茗,墨,楠,牛,苹,漆,杞,铅,茄,楸,曲,雀,鹊,箬,桑,杉,麝,石,豕,柿,黍,鼠,松,苏,粟,蒜,檀,桃,铁,桐,兔,湍,驼,蛙,薇,猬,鹜,菥,犀,锡,虾,籼,苋,象,蝎,薤,蟹,杏,熊,羊,鹰,柚,榆,芋,糟,枣,樟,柘,枳,雉,竹。”嗯,这段倒是记得很流畅,墨云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晨练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这是墨云卿和许瑭之间的约定,以绕庄子跑十圈为基准,若是背诵时非常流畅,一气呵成的话,就可以减去一圈;相反,若是打了一个磕绊,就要再加上两圈。
要命,非常的要命,虽说这一个月以来,墨云卿天天从睡梦中被缪川拖起来去晨练,跑得骨头都要散架了,饭量倒是涨了不少,从最初吃半碗米饭涨到了吃一碗米饭,又从吃一碗米饭涨到了吃两碗米饭,饭量是涨上去了,这菜量更是猛增!
缪川曾经苦笑不得地说道:“以前我是这桌子上的霸王,你一来,就抢了我的地盘。”
于是乎,缪川和墨云卿可谓是桌上相见,狭路相逢,经常以筷子为抢占地盘的武器,扫荡着每一个盘子中的油水。
这等迅猛速度致使众多同桌吃饭的伙计们瞠目结舌,再瞧瞧盘子里——连只虾米也没放过!呵!伙计们这可就傻了眼。
再看看这盘子,锃亮锃亮的,就跟洗过百八十遍似的!
再看看自己的碗里,除了白米饭就是白米饭,连丁点油水都没沾上!
于是乎,某个桌子上,出现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两个少年抱着垒成小山状的饭菜疯狂地往嘴里塞,而其余的伙计呢,红着眼睛,瞪着那两个少年,手里面一下一下地有气无力地杵着白米饭往嘴里递,那表情!整个一闺中怨妇!
不过,这奇特的景象也没有持续几天。
许多伙计纷纷联名上书要求革除这两名少年吃饭的位子!
许瑭装作不知道,两名少年更加猖獗,扶着墙进食堂,一刻钟后,拍着小肚子,心满意足地扶着墙出食堂,这二人居然还会心地一笑!
伙计们苦不堪言,渐渐地不和这两位少年坐在一起用餐了,反倒是挤在其他的桌子上。
两名少年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捧着碗奸笑着。
……
今天又打磕绊了,还好,只打了一个磕绊,幸亏前几天缪川讲草药名称的时候好好听讲了。墨云卿哀叹着自己的幸运,呼哧呼哧地奔驰在庄外的小路上。
“第几圈了?”墨云卿从不偷懒,师傅让跑多少圈,那自己就跑多少圈。这种乖乖听话的性格恐怕还是德亲王严厉的教育之下的产物吧。嗯哼,不听话?打手板!书背不下来?打手板!偷偷溜出去玩?打手板!打那么几次,墨云卿就收起了眼泪和装可怜,因为他知道,这些,在父王的面前不管用。可是墨云卿哪里知道,先生落在他手心的板子,一下下都悉数落在了德亲王的心上。自己的宝贝儿子挨打?舍不得。
“第九圈了,你还三圈呢,慢慢跑,早饭还来得及。”缪川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身后那个面色通红,喘着粗气的家伙,心情很是复杂。不错,他确实是同意瑭叔的观点,墨云卿是该加强锻炼,增强体质,可是,对于他这样瘦弱的人,这样重的负荷量,对他的身体反倒是一种负担了,只能加剧他的疲惫感。
“缪川,”墨云卿跟上几步,与他并肩齐步,“今天你不用陪我跑了。”
缪川弯弯的笑眼弯成了新月的形状,玫瑰色的唇瓣温柔地说:“说好了的,说好了的——永远陪你一起跑。你被罚了多少圈,那我也和你一起跑多少圈。为了让我少受罚的话,您就开动您聪明的小脑瓜吧,好好记记草药名称吧!”
墨云卿本还是想劝一劝,见缪川那般的执着坚定,也知他那倔脾气自己是敌不过的,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伤了他的心,只得道谢:“谢谢。”
缪川耸耸肩膀,轻松地一吐舌头:“谢来谢去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云卿你这个家伙……”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间不自觉地带着无奈,还有着些许的纵容味道。
墨云卿丝毫没有在意,脚底下加了一把劲儿,加速向前跑去,口中还激情澎湃地喊道:“冲啊!向着早饭冲啊!”
缪川也加快了步伐,追向了墨云卿。
……
“怎么样?他们的对话都记了下来了吗?拿给我看看。”刘静这是以副统领的身份亲自挂帅来追查一小孩儿,心中无限的憋屈,火还没处发,憋得他只想吐血。
你说吧,虽然刘静偷偷去找许瑭借青鸦是不对,是原则性的组织上的错误,是难以弥补的错误,但是,他——刘静,堂堂一位赤鸦副统领,一位已经习惯了别人点头哈腰,递银子献钱票的大官儿,居然被皇上的一句圣言发配到这个荒落的小破村庄,就为了追查许瑭一新收的徒弟!刘静心里那一个不痛快啊,好不容易自己去找五皇子有了点儿眉目,皇上居然大口一张,说不用查了!
冤,真他妈的冤!刘静狠狠地啐了一口,接过三品士的“挖墙根偷听速记记录”,只见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排排的小楷,嗯,漂亮!刘静的心情好转了那么一点儿,赞赏地瞥了一眼那名玄衣的三品士,问道:“你在组织里的位子是……?”
“三品士,专管信息搜查的,下属是三品甲组的组长。”三品士的声音里透不出任何的温度,就像冰块一样冰凉。
赤鸦,这个庞大的组织,分为六品,即六个不同的工作方面。
一品是负责暗杀的,二品是负责卧底和反卧底的,三品士负责信息来源的,四品是负责制药和制毒的,五品是负责制造武器和装置的,六品是负责训练和调配的。
其中,每一品都分有甲、乙、丙、丁四组,各设正副组长作为负责人。在每一组里面,除掉正副组长以外,其余所有人员地位均等,皆不论其功绩来排个你高我低。
如果你要说钱从哪里来,从国库来。
赤鸦退役的时间一般或早或晚,这些劳苦功高,手握重要机密的人,就只能让他们来打理内库和国库,这帮精英们打理得条条是道,贪污倒不可能,因为旁边会有像鬼一样飘渺的青鸦盯着呢。
“唔,我知道了。”刘静暗暗地记下了,三品甲组的组长,人才。
刘静漫不经心地打开那份记录,刚刚看了几行,手就抖得不行,手中的纸张都飘飘然落了地,心中的激动竟一时难以言表。
是他,是他,是那孩子!天不负我也!
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刘静捡起地上的记录,收进袖子里,沉声道:“三品甲组留下,继续探查。我嘛——要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