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七月流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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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五月天安静的摇滚叫嚣着: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我的心微微一颤,很快便归于平静.深深地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气.
七月炎热的天气让我烦躁不安,漫长的白昼越发难熬,我把自己关在自己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深灰色窗帘隔绝窗外刺眼的阳光,却挡不住胍噪的蝉鸣,连呼吸都让我心生烦闷.
“其实你没有那么爱他,没有深陷到不可自拔,认清了真心话,你就放得下.”范范的声音打破沉闷的空气,忧伤的旋律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飘荡,我楞了楞,才想起这是前不久筱晓帮我换的手机铃声.
“你在做什么坏事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筱晓的声音透过手机微小的喇叭刺痛我的耳膜,传导到脑海里,波射出阵阵熟悉感.
“在无聊呢!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才几天没见就开始想我啦!丫头”
“想你的大头鬼,还有不准再叫我丫头”
“好呗好呗,不叫你丫头,叫你猪头”
“你才猪头呢!不跟你贫了.枫桦要去澳洲了.后天下午的飞机,明晚为他饯行,老地方,八点见.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先挂了.嘟……”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枫桦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最怕陌生.
他就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一起走陌生的路吃陌生的菜接受陌生的文化了.
没有我们,他一个人克服得了那些恐惧吗?
想到这,我的鼻子开始有些发??我走过去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一下子刺痛我的眼睛,泪水哗啦哗啦流淌.
我不是在哭泣,是阳光太耀眼,我的眼睛受不了.
“其实你没有那么爱他,真的不需要那么想他,编织过的梦想,自己也可以抵达,谁说一定要有他?”梦里萦绕着范范的声音,伴随蓝色潮水不断冲击脑海,久久回旋,不肯平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5点多了,手机屏幕上显示7个未接来电,梦里范范的声音突然变成筱晓夺命魂似的叫声,我闭上眼睛想象筱晓暴跳如雷的画面?心里发悸.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后,我拨通了筱晓的电话,每按下一个数字,我都可以看见死神又逼近一步.
“你还没死啊?”果不其然,我可怜的耳膜,24小时内连着被摧残两次!
“十分种之内,老地方,晚一秒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计时开始.嘟……”第三次摧残了……只有十分钟,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街上,拦下一辆的士.
“蓝域PUB,师傅快点,不然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九分四十五秒,没迟到,阿门!我从来没像现在如此这般虔诚.过.
“十分钟,刚刚好,没迟到,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拿手表给筱晓看.
“我体谅你的心情.”筱晓拍了我的肩膀,一脸认真.我突然有些感动,习惯了她粗枝大叶的神经,偶尔的细腻总让我受宠若惊.高中最后一年,要不是有她的陪伴,我早已葬身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了.
“走吧,大家都到齐了.”筱晓牵着我的手往走廊尽头的包厢走过去.
蓝域是这座城市最有格调的PUB.至少在我们心目中,它是永远属于我们的老地方.
这里有我,子轩,筱晓,衍城还有枫桦一起的回忆.我们五个人,曾经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的五个人,一起挥霍肆无忌惮的青春,一起谱写流光溢彩的年华,一起追逐光芒耀眼的梦想,连向高考低头都那么齐心默契,却在过了这个7月后,就要各奔东西,从此天各一方,散落天涯.
原来,我们真的会分开.居然,我们这么快就要分开.
推开包厢的门,子轩和衍城一左一右地坐在枫桦身边,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我进来,子轩立马起身坐到衍城旁边.我顿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枫桦身边.空气突然沉寂下来.电视屏幕里画面无声地切换着女主角伤心欲绝的表情,大家一言不发,楞楞地盯着电视看,我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枫桦说:\"这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几打啤酒很快见底,我们找了许多理由干杯,为青春,为高考,为离别,为未来,为梦想,为再也没有彼此的以后.
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脑袋昏昏沉沉有些眩晕.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浮现过去的画面,我们曾经童稚的脸上嘴角飞扬,筱晓没心没肺的大笑,?有挛亩诺奈⑿?衍城肆无忌惮的狂笑,枫桦安静的似笑非笑,那些单纯的快乐已经成为过去.我只能在回忆里不停地重温那些欢笑.
眼泪无声划过脸庞,掉落在枕头上,像我无声消逝的青春,徒留一地斑驳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亢长的梦魇中醒来,脑袋浑浑噩噩一片空白,头痛欲裂,昨晚确实喝多了.
我对离别这个词总是特别敏感,所以有关离别的很多东西,都被我刻意遗落在记忆深处.昨晚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已略显模糊,只记得大家不停地干杯喝酒,触及感伤,就哭成一团了.还有呢?好象,枫桦有对我说过什么吧.可是,我记不起来了.
记性太好和忘性太好都不好,我第一次讨厌自己轻而易举做到的遗忘.
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短消息.点击阅读.
\"我中午12点半的飞机,能不能来送送我?枫桦.\"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迟疑一下,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街上拦下一辆的士.
\"机场,师傅快点,不然我连今天的太阳也看不完.\"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努力地想要记起昨晚枫桦说过的话,但徒劳无功.
一进机场大厅,范范的声音立刻响起,是筱晓.
\"枫桦都要走了,你还有心情睡你的大头觉.他这一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再回来了.你还不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我已经在机场大厅了, 你们在哪?\"
\"侯机室,快点,嘟.......\"挂断电话,我往候机室的方向走去.
\"怎么这么晚才到?你们只有5分钟时间,长话短说,我和子轩,衍城拿行李去.\"筱晓拉走子轩和衍城,留下我和枫桦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我要离开了.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通宵写作,少喝点咖啡,早餐要记得吃,胃药要买斯达舒的,那个牌子好用 .还有,小孩子别老是写那些悲伤的文字.\"
\"你才小孩子呢!\"我不满地咕噜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你自己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也要好好保重,有空记得写信回来,没空就想想我们.下次回来记得带个金发美女给我们瞧瞧.\"
\"傻瓜!我本来还放心不下你,现在看来,没有我,你也可以很好.\"
\"没有你还有我们嘛!筱晓的声音适时地闯了进来,解除我的困窘. “该上机了,别依依不舍了.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那我走了,子轩,衍城,筱晓,芷君,保重,再见.”
“再见”看着枫桦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我突然想起忘记问他昨晚跟我说过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我抬起头,深呼吸,抑制欲涌的泪水.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五个人这么合拍吗?”衍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句话,把我们的心思从万里高空的那架飞机上拉回来.
“我们都是孤单的孩子,大相径庭的伤口,殊途同归的寂寞.”子轩沙哑的嗓音直击我的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过了这个七月,我们还有多少机会一起走这条路?”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句话,枫桦说的,他说,我们一起走,一直走.
“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君,其实,你应该留下他的.”筱晓突然停下她的脚步说: “他昨晚喝醉后,不停地重复说要你留下他.他根本不想去澳洲,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陌生的,更何况,那里没有你.只是你没有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所以他只好离开.”
“筱晓,他已经离开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就算我留住他,我也要离开,我们,能一起走的日子,已经过了.”我抬起头,天空有飞鸟掠过,带走我的眼泪和悲伤.
一路沉默到家.空荡的柏油路上只听得见我们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那些繁华似锦那些似水流年那些灿烂绚目那些肆无忌惮那些流光溢彩那些青春不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七月流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