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花二娘娘

4、第三章

　　晚上十一点之后的城西仍然热闹非凡，那些个有名的夜市，仍然可以用熙熙攘攘来形容。相对于繁华的夜市，偏僻昏暗的小巷却是很难见到行人。
　　这个时间在小巷里匆匆走过的会是什么人呢，也许是加班到深夜抄近道回家的上班族，也有可能是偷偷约会情人的家伙。
　　那个男人走的匆忙，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已经闪近了他的身后。黑影在男人的背后举起了双手，那绝非人类的手，嶙峋的五指，指甲如同利器。
　　也就是在此刻，一只黑罩从拐角处飞出来，将男人罩于其内，男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黑影顿了一下，他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男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柄古老的青铜长剑抵住了黑影的脖子。
　　男子的脸在路灯下清晰的出现在黑影的面前，他正是江强。
　　黑影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要不是你说的那句话，我也不会想到真的是妖灵所为，毕竟有下了诅咒的契约作为约束，不是吗？”江强微笑着回答道。
　　“那句话？”
　　“如果你不说妖灵受到诅咒不敢杀人，我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妖灵操纵的，而你不过是个棋子。王志警官。”
　　王志大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王志看着江强的眼睛。

　　“其实，当你把手悬浮在女死者头顶上时我就有些奇怪。作为负责连环命案的警官，这个时候应该会迫切的想知道结果吧，看看这起命案是不是真的和前几起一样，还是有人刻意冒充，这种时刻应该会先检查尸体才对。就算想对亡灵有所慰寄，也会在检查之后进行。而你一过去就做了这样一个动作，实在有悖常理，不过当时我只是奇怪，并没有多想。真正引起我怀疑的是你在饭馆里说的话，当年人类和妖灵的契约除了一些老学究和狂热的爱好者，根本没有什么人知道，而契约中暗藏的诅咒，知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的对你有所怀疑。当然，这并不能成为证据，也许你正好是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之一。然后我回去查了祖父的记录，才知道你的那个手势是妖灵特定针对亡灵的一种仪式。因为这两点，我认为不仅仅是一个巧合，于是我调查了你的背景。”
　　“你调查我？你怎么可能调查的到我？”王志惊道。
　　“确实很难，不过你别忘了，我有很多妖精朋友，通过那些家伙，调查你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你居然有妖灵朋友，你不是妖灵侦探吗？”王志更加惊讶。
　　“是，可是那也不妨碍他们中的许多正好和我脾气相投，我们合得来也聊得来，就成了朋友了，这很合理。”
　　王志冷笑一声，“听着确实有合理的成分。那么接下来呢，你调查到了什么？”

　　“我调查到你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从小的志愿就是当警察，除暴安良，为人们所崇拜应该是你的梦想吧。只可惜，现在的结果却和你当时的初衷完全相悖了。”江强微笑的看着王志，“我还调查到，你很努力，才有机会进入警校，又通过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才成为了警官。不过那一阵你的事业好像遇到了瓶颈，你的家人和女友催着你买房结婚，而你投资的股票又全部套牢，那段时间应该是你最难熬的时候吧，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对你所执着的人生态度产生了怀疑呢。”
　　王志咽了一口吐沫，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调查到，大约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你昏倒在路边，被人发现送进了医院。是没有被查出来的怪病，你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出院后买了房子和你的女友结了婚。之后就出现了那个所谓的割舌连环杀手。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妖灵，才得到了现在的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吧。而妖灵正是看中了你是警察，又身处困境，才选择了你。”
　　王志看着江强，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里一闪而过一丝懊悔。
　　“其实之前我所想的和你说的一样，契约里下了诅咒，妖灵不敢伤人。可是听到你说的话，我忽然明白了，他们虽然不能杀人，可是他们可以利用人类来杀人，这样就不算违背契约，同样达到了消灭人类的目的。而且用同类杀死同类，这种方法不是比他们亲自动手更好。”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今天下手的？”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我查了所有死者的资料，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反妖灵论坛的版主，并且在论坛里发表的反对妖灵的言论都非常激进。推想到这些死者被拉掉了舌头，塞进黑色的甲虫，这是在告诫人类，不要胡言乱语。至于你杀人的时间和对象，都是有特定规律可循的。你选择的版主注册时间都是二十四号，那一天正是你出卖灵魂的日子，也等于是你重生的日子。你从一月二十四号开始，从版块自上到下的选择下手的对象，很有规律，符合你一板一眼的性格。”江强翘起嘴角，看不出是不是讥讽。
　　“你杀人时间的间隔，更是不难发现，每隔四十四天。是不是你同样认为四应该就是一个死亡的日子呢？”
　　“之后你就一直监视我？”王志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江强，“我居然没有发现。”
　　“当然不会，监视你是很担风险的，毕竟你是警察，多年的经验一定会让你发现监视你的人。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这个男人。”江强低下头看了看倒在地上黑罩里的男人。
　　“我想不通，明明有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这一条。”江强叹息了一声，幅度很轻微的摇了摇头。
　　王志大笑起来，他怒吼道，“秩序已经颠倒，一切都混乱了他原有的结构。所有人都该死，包括你。”
　　他忽然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呈钩状挖向了自己的双眼，接着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腔，用力一扥，拉下了自己的舌头。成股成股的血从王志的口中涌了出来。
　　江强吓的后退了一步，举着古剑的手也垂了下来。
　　只见王志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襟，手枪已经对准他的右耳，他的速度很快，江强几乎没有看清楚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他只听得一身闷响，子弹穿过王志的头颅，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真是条硬汉呢。”江强轻声嘀咕了一句，弯腰拖着罩着晕倒在地的男人的黑色布袋，闪身进入了小巷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