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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乌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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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沐白推开门,把螺蛳递给万堂,露出了身后脸色不佳的林翎。
万堂见这二人表情都不好,没插科打诨,搬完螺蛳老老实实地上了牛车。
于沐白锁上门和拿着话本的林翎也坐了上去。
万堂是个憋不住的性子,瞧见于沐白上了车,没忍住问了一嘴:“于大哥,你今天去镇上有事啊?”
“对,砖头不够用,再去买点。”
林翎怕于沐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紧张地看着他,好在,于沐白只说了他要去买砖头这事。
万堂没把刚开始于沐白和林翎的黑脸放在心上,又和于沐白聊了起来。
一路到了村口,万堂在那又等了一会儿,来搭车的村民陆陆续续地走来,辰时一到,牛车就缓缓发动。
村民们现在看见于沐白和林翎也不像之前那样避之不及,都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于沐白盖房子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现在的于沐白做点生意,不再好的不学学坏的,村民们自然对他改观。
牛车已经开始移动,好巧不巧,在最后一刻,李兰和王翠急匆匆地赶在牛车发动起来前来坐车。
万堂心里不情愿,可最终还是停了车,让她们俩上车了。
先前李兰和王翠迟到那事,村里人基本还是那个都知道了,此时瞧见这两人来坐车,村民们心中鄙夷。
不过,李兰和王翠到和没事人似的,无视旁人的眼光。两人坐定,李兰上来前瞧见了后面板车上的五筐螺蛳,坐下来后忍不住询问:“沐白啊,你家这螺蛳卖得越来越多了啊?”
从刚开始的一筐螺蛳到现在的五筐,大家伙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于家的螺蛳生意肯定是不错的,可其它村民都放在心里,没有向李兰这样直接问出口的。
林翎懒得理睬她,侧过身在那闭目养神。于沐白就不好再装没听见了,笑了笑谦虚道:“还好还好。”
“那你们这一筐螺蛳能卖多少钱啊?”
车中众人听见李兰这话,变得嘈杂起来,于家隔壁邻居刘婶出言讽刺道:“哟,我说李兰啊,你那模样就像掉钱眼里去了。”
李兰被骂,看向刘婶,喊道:“我问你了吗?我这关心关心后辈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就要吵起来,于沐白连忙劝阻,“两位婶,我们以和为贵。”
都是一个村的,真要吵起来,也不好看。有了于沐白拉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于沐白见李兰这么想知道他的收入,思考片刻说道:“我们家这螺蛳买卖做得还行,等我房子盖好之后,有可能忙不过来,到时候还要各位婶婶多多帮忙,当然了,你们来帮忙,我肯定是会给工钱的。”
李兰一听这话,眼角眉梢都流露着喜色,又问‘给多少工钱,什么时候能去帮忙’之类的问题,被于沐白以房子什么时候盖好为准挡回去了。
林翎在一旁闭着眼睛,周围的嘈杂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轻轻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思索着孩子的去留。
很快,还没等林翎想出个所以然出来,牛车就行驶到了镇口。村民陆陆续续地离开,于沐白两人则是跟着牛车前往鸿福楼送螺蛳,因为那家砖块店就在这条路上,于沐白在中途下车,和店家说好了材料付了钱,就等万堂回来时从这里带上。
他们俩买完砖块之后,则是去了青云书屋。
青云书屋的生意依旧火爆,这不,段元元已经招了一个叫东源的伙计,是个可怜的哥儿,死了丈夫一个人带个孩子,段元元看他辛苦,正好要招工,就把他招了进来。
书店的活不重,东源还可以把孩子带来书店。他瞧见于沐白和林翎,笑着问好。段元元招呼着客人,看见林翎过来,让东源招待客人,她走到林翎身前笑着问:“这次画了几本啊?”
“都画完了。”
林翎上次从书屋中一共拿走十本,这段时间全都画完了。段元元惊讶地张大了嘴,接过他递来的漫画本,缓缓看了起来,时不时地发出赞叹。
于沐白见事情完成,准备带着林翎去医馆确定一番,被他拽住了袖子。
“我突然想吃酸梅干,你帮我去买。”林翎可怜巴巴地看向于沐白,仿佛于沐白现在不去买,他就能哭出来。
于沐白犹豫,“要不,我们看完医生......”
“不行,我现在就想吃!”
林翎说着,眼眶中开始凝聚泪水。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你在这里等我啊。”于沐白放心不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出了青云书屋,他飞奔着跑向鸿福楼,因为卖酸梅干的地儿就在那。路途遥远,他赶急赶慢地捧着两包酸梅干回来。东源和他的孩子坐在那看书,段元元还翻看着林翎送过来的漫画。
唯独不见林翎!
于沐白心中一慌,连忙问道:“林翎呢?”
段元元被这一声大喊吓得抬起头来,瞧见于沐白紧张的脸色有些纳闷,但还是快速地回道:“他刚刚说自己有点风寒,问了我医馆的位置,前去抓药了。”
抓药?
抓药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于沐白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扔下酸梅干,拽着段元元就跑,“快,带我去医馆!”
段元元不明所以,“怎么了?”但是看着于沐白焦急的神色,默默加快了步伐。
于沐白双唇紧抿,神色凝重,没有回答。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济生医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翎正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小翎!”于沐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林翎非常决绝地一口气喝了那碗药。
于沐白喘着粗气走到林翎面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以免吓到他,但依然控制不了自己颤抖的双手,“你、你喝的什么?”
在听见007说林翎肚子里有一个和他的宝宝时,他感到突然却也有些莫名的开心。因为他是那么渴望拥有一个家庭,但是,现在却......
段元元站在医馆门口,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默默地站在一旁。
林翎忍者苦味,一口气喝完了药,正难受着呢,看见于沐白,翻找着他的衣袖,“我的酸梅干呢?酸梅干呢?”
苦涩从于沐白心口蔓延出,他一把抓住林翎的手腕,厉声喊道:“我问你喝的什么?”
林翎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也被于沐白此时的样子吓住,愣愣地看着他,眼眶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
两人僵持住,身后传来慈祥紧张的声音:“哎呦呦,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一位鹤发白胡的长者拎着几包药走上前,替林翎挣开于沐白的控制。
“这哥儿的胎像不稳,这刚喝了保胎药,你可千万不能刺激他啊!”那老者继续说道。
于沐白听见这话怔住,呆呆地看向林翎,“保胎药?”
而林翎早在那医师出来时,泪水就再也没忍住,滴落下来。此时低着头,任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于沐白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看着林翎手腕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心中一痛,“对不起,小翎......”
林翎抽了抽鼻子,把眼泪一抹,抬头瞪着于沐白,“你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掐我,我喝的药那么苦,我要吃的酸梅干你也没有给我买.....”他哽咽着,眼泪又掉下来。
“对不起,小翎,我的错,酸梅干买了,在书屋忘记拿了。”于沐白走上前,抱住林翎,轻抚着他的后背,嗓音颤抖,“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段姐。”
段元元站在一旁,此时突然被提及,连忙道:“对对对。”
林翎哭得泪眼朦胧的根本不好意思抬头,那医师见这两人抱在一起,把药递给了段元元,摇摇头回到了后面。
最终,在于沐白的安慰下,林翎收拾好情绪,和段元元三人一起回家了。
路上,被于沐白牵着的林翎还有些不好意思,段元元笑着说:“听你说酸梅干,我这现在都饿了,你们自行回去啊,我去买点吃的。”说着,就离开了。
林翎看着段元元离开的背影,抽了抽鼻子,问于沐白:“我的酸梅干呢?”
于沐白伸手擦了擦他脸上未净的泪痕,“在书屋呢,我买了两包,不够我们再去买,好不好?”他嗓音轻柔。
“哦……”林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被于沐白牵着走回书屋。
东源看见两人手牵手回来,把刚刚于沐白丢在桌子上的酸梅干整理好递给林翎。
他的孩子小宝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林翎方才背着于沐白自己一个人去医馆,的确生出了要把孩子打掉的心思。毕竟对于这么突然出现的孩子,他没有信心去养大他。
但是在看见了东源的孩子后,他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虽然才两个月,但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林翎把酸梅干递给了小宝,弯了弯嘴角,“给你吃。”
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酸梅干,但是没有东源的准许,他不会拿的。
在林翎的示意下,东源推了推小宝,“拿着吧,谢谢哥哥。”
小宝这才走上前来,伸出小短手,接过了酸梅干,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哥哥~”
林翎揉了揉他的头,随即跟于沐白离开了。
“小翎,想吃什么?我们多买一点。”于沐白一直牵着林翎的手,从出了医馆就没放下。
林翎此时平复了心情,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撇了撇嘴问:“你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于沐白顿住,看着林翎哭过变得红肿的眼眸,更加握紧了他的手,“小翎,这个宝宝的到来,我们谁都没有准备。”
“但是,既然你也决定留下他,那我们就要对他负责。”
“这段时间,不知道你对我的感官如何......”于沐白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但是,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做孩子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