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娃娃》菁绮

7、真相大白

　　隱在大樹下看著慕紫藤進了大門，言介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全家人都坐在客廳里等著她，還有已許久不曾來家里的韓霄。慕紫藤期期艾艾的在沙發上坐下，硬著頭皮接受家人的審判大會。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慕紫薇說，一雙利眼瞬也不瞬地盯著慕紫藤，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紫藤啊，你就告訴我們，這些日子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溫柔的慕媽媽倚在老公的身邊，細聲細語地說道，秀氣的柳眉緊緊地皺在一起。
　　“我……”慕紫藤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快說啊，言介不是已經幫你想好借口了嗎？慕紫藤，你快說啊……慕紫藤緊咬住嘴唇，就是說不出謊言。她不想欺騙最親愛的家人，但又不能說出言介的事，就只好這么僵著，一語不發。
　　微微瞇起犀利的眼眸，韓霄輕輕地開口打破沉默：“紫藤，在你失蹤的同時，你們學校里還有一個人也在這段時間里不見蹤影！”
　　韓霄淡漠的一句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慕紫藤震驚地抬起頭看向韓霄，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把言介的事情給抖出來。然而，韓霄卻搖了搖頭，慕紫藤頹然地垂下雙手。
　　“紫藤，我不能再幫你瞞著慕伯伯他們了。”韓霄輕嘆口氣，“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跟言介同時失蹤，這不是件小事。”
　　“你真的一直跟言介在一起？”慕紫薇厲聲責問。
　　慕紫藤沉默不語。
　　“我都聽你姐說了，那個叫言介的就是一個混幫派的小流氓！你為什么還跟他混在一起？你和他在這半個多月內究竟去干什么了？”慕爸爸大聲斥問。
　　慕紫藤依舊不吭聲。
　　“你什么都不肯說，是不是？！”慕紫薇倏地拽住慕紫藤的胳膊，拖著她上樓，語氣沉怒，“那好，在我為你辦好轉學之前，你就給我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許去！！”
　　掰不動慕紫薇強勁的手臂，慕紫藤焦急地哭喊：“不要！姐姐，我不要轉學！姐姐，我求你，不要對我這么殘忍！”
　　殘忍？！這個從小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竟然說她殘忍？還是為了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流氓？果真是被言介迷惑地昏了頭啊……
　　“我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只是一時被言介迷惑了！”慕紫薇狠下心，不容慕紫藤反抗地將其鎖進房間，“姐姐不會害你的！等你長大后，你就會明白姐姐的苦心！”
　　“姐姐，我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理會門里邊慕紫藤聲嘶力竭的哭喊，慕紫薇閉了閉眼，轉身下樓。耳邊不斷地傳來慕紫藤悲戚地哀求，心腸甚軟的慕媽媽心疼地道：“紫薇，我們這么對紫藤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媽！”慕紫薇不贊同地反駁，“您不是不知道紫藤的身體狀況，把這樣的紫藤交給一個靠打架吃飯的混混，你能放心嗎？”
　　一旁的慕爸爸也附和道：“紫薇說得對！紫藤還太小，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等時間長了，她自然會慢慢忘掉那個言介的。”
　　“可是，我瞧紫藤那么堅決的樣子，我擔心……”慕媽媽的心里升起強烈的不安，雖說紫藤從小就很乖順，但是一旦碰到她堅持的事，就算是頭破血流她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慕紫薇打斷慕媽媽的話，“媽，你放心，只要離開這個地方，時間長了，紫藤會忘記言介的。”
　　“但是……”這么強硬的手段，換來的只怕是反效果啊。
　　“媽，您不用擔心，紫藤的事您只管交給我去做，我是不會任由紫藤繼續墮落下去的！”慕紫薇說得信心滿滿，烈火似的瞳眸里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瞧著慕家混亂的一切，對于慕紫薇的所為，韓霄心里雖頗有微詞，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對紫藤唯一好的辦法。擔心的黑眸盯著樓上慕紫藤的房門，還能聽到她用力敲門的聲音和越來越弱的哭喊，韓霄在心底跟紫藤說對不起。
　　他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有錯，言介確實不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但愿紫藤能明白他們的苦心……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慕紫藤無力地靠著門滑坐在地上，眼淚似決堤一般流個不停。她只是，只是想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只是她喜歡的人并不是身家清白的良民，他們怎能就這么武斷地認為她和言介在一起不會幸福？
　　姐姐不是曾經告訴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因身份不同有任何改變的嗎？言介他雖然什么都沒有，但是她就是喜歡他啊！有什么辦法呢？
　　她不要，不要和言介分開！她答應過他的，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她不能食言。如果她離開了，他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即使言介沒有明說，她也還是看得出來，他最怕的就是被遺棄。要是連她都遺棄他了，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就再也不會出現那么溫暖的表情了吧？她不要最后的結果變成那樣……
　　“姐姐，爸爸，媽媽，求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高三丙班的教室里，一道纖巧的人影驀地像火車頭一樣從門口沖進來。跑到言介的面前，慕紫薇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道：“言介，你把紫藤藏哪兒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言介嫌惡地拂開慕紫薇的手，像是被臟東西碰了似的。整了整衣領，言介頂了下下滑的眼鏡，半垂眼斂地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要找你妹妹應該問你自己啊……”
　　惡狠狠地瞇起翦眸，慕紫薇踮起腳尖湊近言介小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失蹤的時候都是跟紫藤在一起。昨天她回家后，我把她關在房間不準她再見你，誰知今早我給紫藤送早餐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什么時候跳窗逃走了。我想紫藤除了去找你，應該不會去別的地方了吧？”
　　瞳孔倏地緊縮，言介咬牙森然地道：“慕紫薇，若是紫藤她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天杰，郈炙，跟我出來！”
　　愣愣地看著言介當她是透明人似的從她面前走過，慕紫薇眼角微微抽動，喃喃自語：“什么嘛，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你以為我很愿意紫藤出事嗎？要是紫藤她真的有什么事，我第一個不能原諒的就是我自己……”
　　“你們兩個馬上去給我盯著倪盛君，有什么線索第一時間通知我！”言介嘴角揚起詭譎的笑，冷粛的瞳眸里浮現嗜血的快意。“內奸，就要浮出水面了！”
　　言介周身散發出的寒冰氣息，讓在場的兩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懼意。
　　閉了閉眼，陳天杰握緊拳頭，難以置信言介的冷酷，“言介，你竟然用慕紫藤作餌？！為了布這個局，你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沉凝一笑，言介哼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知道的，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為了懲罰背叛者，我會不惜任何代價！”
　　老天！言介這個家伙的心思實在是太縝密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人事物，不在乎會傷害到無辜的人。他的心難道是鐵做的嗎？他不知道不管是多縝密的計劃，都不會百分百的完美嗎？
　　他以為至少慕紫藤對言介來說是不同的，是他下錯了賭注嗎？不管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言介冷情的性子嗎？
　　“可是……”陳天杰表情沉重，痛心地道，“慕紫藤只有一個，你這樣傷害她，萬一你估算錯誤賠掉了她的性命，你確定你不會后悔嗎？”
　　沒有說話，言介別開臉，頭也不回地離開。
　　“喂，狐貍，你怎么不說話了？”郈炙捅了捅陳天杰的胳膊，一臉擔憂。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陳天杰鎖緊雙眉，語氣沉重，“我以為跟言介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應該是比較了解他的人。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從來就沒走進過言介的內心。”
　　“狐貍……”第一次看到陳天杰這么沮喪的樣子，還真是讓他不習慣耶。郈炙搭上陳天杰的肩膀，苦笑道：“應該說是，從來就沒人走進過言介的內心吧？看來，童年的陰影對言介的影響真的太根深蒂固了。”
　　“是啊，明明不是言介的錯，可老天偏要他承受所有的苦果。”陳天杰道，“郈炙，他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打開他的心門呢？”
　　無奈的搖頭，郈炙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我也不知道誒。不過，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慕學妹耶。只不過是個局外人，卻因為言介的復仇被牽扯進來。”
　　“但是，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先解決你的麻煩比較要緊！”陳天杰涼涼地道，調侃的語氣里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意味。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郈炙的目光落在陳天杰身后那張笑意吟吟的俏臉上。秋妍什么時候來的啊？額上青筋隱隱浮動，郈炙狠狠地瞪某人一眼，慢慢走近秋妍。臭狐貍，不早跟他說，害得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讓他渾身不自在的秋妍小姐！？
　　“你們慢聊，我有事先走一步！”留下還在暗暗惱恨他的郈炙，陳天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只不過，老天果然不會太“厚待”他，才在那里嘲笑郈炙，馬上報應就來了。本來他是好心的想要扶他撞倒的人起來，豈料這女人一跳起來對著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
　　“我早就知道跟言介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陳天杰，你比言介更不是東西。每次看見你跟女生調情的樣子我就來氣，不過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真不知道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女生迷你？！”
　　“看你罵得那么起勁，要不要我幫你倒杯茶來潤潤喉啊？！”瞇起眸子，陳天杰漾起邪肆的笑，陰惻惻地說道。
　　“不必！！”慕紫薇啐道，“只要是你碰過的東西，我都覺得臟。”
　　這女人，真不知好歹！！別以為是慕紫藤的姐姐，他就不會對她怎么樣！驀地狠狠拽住慕紫薇的手臂，陳天杰邪魅的臉慢慢湊近她，嗓音低沉地道：“你越是這么說，我就越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被我碰過后的你是什么反應呢？”
　　老天造物時，果然是給了男人特別優待的。不論她再怎么強悍，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力氣敵不過人高馬大的陳天杰。
　　掰不開陳天杰的手腕，在看到他俯下的俊顏時，慕紫薇伸出空著的一只手罩住他的臉，罵道：“陳天杰，你混蛋！你要是敢碰我試試看？！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閉了閉眼，陳天杰抓住慕紫薇的兩只手，一手將之鉗制在她頭頂，一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來到墻角。利用先天的優勢，陳天杰高大的身軀逼著慕紫薇的背緊貼在墻上，聲音粗嘎地道：“我這人天生反骨，你不讓我碰，我就偏要試試看！”
　　抬起慕紫薇的下巴，陳天杰毫不憐香惜玉地吻上她小巧的櫻唇。本來只是一個戲弄的吻，卻在嘗到慕紫薇嘴里甘美的滋味后，陳天杰原本粗暴的力道漸漸變得溫柔。抵抗的身子逐漸松懈下來，慕紫薇沉醉在陳天杰的溫柔里。
　　所謂的吻就是這樣的嗎？輕飄飄地似要飛上天堂，好像身在一團柔軟的棉花團上，讓人失去心神，只是圍繞著這個男人旋轉。驀地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慕紫薇倏然回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任由陳天杰吻她？！
　　倏地抬起頭，陳天杰瞪著面前這個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的女人，握緊的力道也松了開來。抹去嘴角的血跡，陳天杰難以置信地道：“你……居然咬我？！”
　　慕紫薇狠狠地抹著自己的嘴唇，似要將他殘留的氣味抹掉才肯罷休。她怎么會屈服在這個花心大蘿卜的吻里呢？不，那只是她一時的意志不堅，她不會再給這個花花公子任何動搖她心志的機會。
　　“那是你活該！！誰讓你要強吻我！”慕紫薇咬牙切齒。
　　生氣起來的慕紫薇，雙頰染上似血的紅暈，那嬌悄的模樣看在他眼里，散發著無限的光彩。不不不，他怎會覺得此刻的慕紫薇靚麗地叫人心動呢？一直以來，他不是都認為慕紫薇就是一男人婆嗎？原來她還有這么女人的一面嗎？
　　無法接受自己此刻心情的轉換，陳天杰轉身就跑，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樣。

　　三人在一座破舊的廢倉庫前停下，郈炙指著前面道：“言介，就是這里了。”
　　這里離市區很遠，四周荒涼沒有人煙，陳天杰不屑的冷哼一聲：“這個家伙的警覺心未免太低了吧？”
　　言介神色冷峻，不發一語地推開倉庫的大門，一道尖叫聲隨之響起，直入三人的耳膜，郈炙驚道：“是慕紫藤！”
　　“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一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的黑衣男人將匕首架在慕紫藤的脖子上，陰鷙的雙眸直盯著朝他走來的言介。男人的身側還站著四個保鏢模樣的黑衣男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不速之客。
　　“言介……”慕紫藤想要開口叫他，無奈嘴里被塞著布條，只能愣愣地瞅著眼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像王子一樣出現的言介，讓她的心里涌起絲絲的甜蜜。她就知道他會來救她的，她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地篤定，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和言介相遇。
　　頓下腳步，言介抬手阻止身后兩人的動作，冷淡地瞥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倪盛君，淡淡地道：“盛君，你太讓我失望了！”
　　倪盛君變了變臉色，隨即眸中透出怨恨的利箭，直射向無動于衷的言介。“言介，這都是你逼我的！若非你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我又怎會這么做呢？”
　　瞧見慕紫藤臉頰上鮮紅的五指印和嘴角的血跡，言介瞳孔倐地緊縮。抬起眸子看向倪盛君，言介平靜的聲音里隱隱夾帶著一絲怒氣，“你打了她？”
　　“是的！”倪盛君高傲地揚起下巴，“誰叫她不聽話？！”
　　“倪盛君，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你覺得很光榮嗎？”郈炙開口，臉色鐵青，“別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有種你就沖著我們來！”
　　男人笑得有些得意，狠狠扯住慕紫藤的頭發，聽見她的一聲痛呼，男人笑得更加猖狂了。“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呢！我聽盛君說，她是你最近新交上的馬子，而且你對她還很寶貝。是不是啊，言介？”
　　驀地冷冷一笑，言介銳利的眸子直盯著男人猖狂的笑臉，“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女人？！”
　　心倏然一窒，慕紫藤驚訝地瞪圓美眸，不敢相信言介會說出這么冷酷的話。是假的吧，言介為了救她差點失去性命，她不該這么懷疑他。言介這么說，應該是為了降低敵人的警戒心，好救她出去。
　　“你想混淆視聽？！”男人低吼，“我不會相信你的！”
　　“以我言介的名號，會在乎這個膽小無能的女人嗎？”言介嘲弄地揚起嘴角，冷冽的眸光直射向男人，四周仿佛都冷凝了起來。
　　“我不會上你的當的！”男人強自鎮定的表情，在看見言介始終無動于衷的模樣時，漸漸龜裂。
　　眼見男人神情開始松動，倪盛君立刻叫道：“別中了他的障眼法！”
　　言介接著又加了把火：“盛君，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她只是我引出內奸的一顆棋子而已，順便也可測試一下你的忠心！”
　　被他狠狠傷害的倪盛君一定不會善罷干休，那個內奸便會瞅準這個機會找她合作。嫉妒的女人是最可怕的，為了報復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買通天地盟的殺手，然后引慕紫藤出來，制造出為她受傷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上慕紫藤。”
　　利用倪盛君告訴內奸他的弱點就是慕紫藤，那么動不了他的內奸就會想辦法抓住慕紫藤，用她來除掉他。只要循著這條線索，就不難揪出內奸的狐貍尾巴。
　　“不可能！”倪盛君不敢相信，“你若不是真的喜歡上她，又怎會肯為她受那么重的傷？要知道，那傷幾乎要了你的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言介淡淡地道，仿佛他的性命真的無關緊要。“為了能找到背叛者，我會不惜任何代價。就算是賭上我自己的命，我亦在所不惜！”
　　“你……”倪盛君不可思議地看著言介冷酷的表情，“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啊？”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值得他珍惜的東西嗎？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這樣的言介才是她所真正認識的言介啊……
　　慕紫藤幽幽的眸子對上言介沒有感情的雙眼，一顆心因為他無情的話語而沉入谷底。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呢？她只是，只是想要好好的愛一個人而已啊，這樣都不行嗎？
　　“不可能，我不可能下錯籌碼的！”男人神情狂亂地低語，拿著刀的手開始顫抖，他很清楚言介對待背叛者的手段，恐懼徹底攫住他的心神。
　　趁著男人分神之際，言介順手操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射出，打在男人握刀的手上。男人痛呼一聲松開了慕紫藤，言介趕在倪盛君出手抓住慕紫藤之前，已先一步過去摟著慕紫藤的纖腰離開了倪盛君的攻擊范圍。
　　而另一邊，陳天杰與郈炙已制服了那四個大漢。
　　言介解開反綁住慕紫藤雙手的繩子，重獲自由的慕紫藤一把扯掉口中的布條，剛抬頭想問他什么，哪知她突然抱住言介反轉過身子，面對著門口的言介看見了立在門邊舉著槍對準他們的蒙面人。
　　幸而言介反應靈敏地抱著慕紫藤倒向一旁，子彈擦身而過，一陣巨響過后倉庫里涌起了濃濃的煙霧。等煙霧散盡，早已不見了倪盛君一干人等的影子。
　　“娃娃！”言介呢喃著，抱著慕紫藤的手加大了力道，想起剛才的一幕，他仍心有余悸。這個笨蛋，都已經知道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在利用她了，為什么還要不顧一切的救他？
　　“言介……”慕紫藤驚喜的翦眸驀地催回他的理智，言介倏然推開她，將她交給湊過來的陳天杰。然后他站起身走向門口，背對著眾人丟下一句：“你們兩個負責將他送回家！”
　　“言介！”郈炙沖著言介的背影叫道，“你就這樣扔下學妹不管嗎？你忘了剛剛是誰為了救你差點沒命？就這樣走掉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頓下腳步，言介沒有回頭。沒人發覺他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但隨即恢復正常。“我本來就沒有心的，不是嗎？”言介的聲音里沒有半絲溫度，“是她一廂情愿，若是我對每個送上門來的女人都毫不客氣的收下，那我豈不是已经后宫佳丽三千了？！”
　　郈炙無言以對。
　　愣愣地看著言介的背影消失于門外，一顆淚滑落慕紫藤的眼角。拂開陳天杰的手臂，慕紫藤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大門走去。
　　“慕學妹！”郈炙要追上去，卻被陳天杰攔下。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這個時候她應該會一個人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陳天杰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