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满城风絮 ...
-
自皇甫昭做了傀儡皇帝，柳澈掌权以来，民生凋敝，起义纷纷。
更荒谬的是，柳澈随便找了个理由革去左相职务，任命自己的儿子柳翮为新相。
这对父子丞相将朝堂玩弄与鼓掌之间，一时间□□倒成了他柳家的天下。
怕事的皇甫昭干脆躲起来再不问政事，只等着娶自己的美娇娘。
北边的土匪窝子更是打起了清君侧的名号，大举南攻。
北边的藩王竟然不求援朝廷，直接投诚了。
可怜御林军还没来得及赶去平乱，北边两郡已尽数被那群土匪攻占。
短短几月，那群土匪从几千人的散兵游勇壮大到万人的正规军。
但他们毕竟多数匪贼出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肆虐一空。
北方的百姓对朝堂失望，但对他们也是闻之色变。
于是乎，就在他们行将要打过黄河天险时，断粮了。
无奈，他们只能止住南侵的步伐，去做百姓的工作。
柳澈算是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继而派人去操练荒废多时的御林军。
点兵时，柳澈诧异地发现御林军中少了一万人。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有一万人是当时从顺王手中收回来的，可皇甫嵩把那一万兵权交给了北冥鹰。
柳澈暗想：那个老东西，死了都给自己留一手。
柳澈不解，这一万兵众不在皇城中，北冥鹰能把他们藏哪去？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北冥鹰竟告老辞官了。
北冥鹰此举不过是为了冰忆，他辞官后，北冥冰忆等于成了一介民女，皇帝能娶民女为妃吗？
柳澈想都没想就准了，北冥鹰也必须交出一万御林军了。
“启禀陛下，这一万兵众的去向恐怕只有南宫毓哲才知道。”北冥鹰伏在地上。
皇甫昭看了一眼变了脸色的柳澈，好意提醒北冥鹰：“爱卿快别说笑了，南宫毓哲早死了...”
“那便没人知道那一万兵众的去向了。”北冥鹰依旧如是说。
“北冥鹰你想欺君犯上吗？！”柳翮先耐不住性子。
北冥鹰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皇甫昭道：“陛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您忘了南宫毓哲是怎么死的？”
皇甫昭想了想问他：“你的意思是，那一万人被南宫毓哲调去追拿逆党了？”
“回禀陛下，正是。”
“北冥鹰，你少装糊涂！那一万追兵也是下落不明，谁能保证不是你从中作祟？！”柳翮怒道。
“大胆柳翮！朕还没说什么，轮到你多嘴？！”皇甫昭壮着胆子训斥完柳翮，又对北冥鹰道，“爱卿不可欺瞒朕。”
“微臣不敢，不瞒陛下，先帝也从未给过微臣兵权，调兵符根本不在微臣手上，又何来兵权之说？”
这个众人都知道，因为御林军只有一块调兵符，且素来掌握在皇家手中。没想到北冥鹰钻起了这个空子。
而柳澈他们找不到北冥鹰窝藏军队的证据，不可能降他的罪。
柳澈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低头看着锃亮的地上倒映出的皇甫昭的影像。
皇甫昭将他对柳氏父子的不满表现得太过明显。
末了，皇甫昭还是准了奏，让北冥鹰辞官了，还赐给他黄金万两，布帛千匹。
********************************
夜晚，毓轩跃上屋顶观月色。
蛮西的月亮真美，皎洁如玉。
如果冰忆看到了，一定很开心。
毓轩此时才敢将对冰忆的思念暴露出来，他拿出玉箫独自吹起来。
因为冰忆曾说过，她爱听他吹箫。
毓轩不相信那些传言，她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就算她真的恨透了自己，也绝不会委身于皇甫昭那个窝囊废。
可是就算没有皇甫昭，也还有柳澈。
多少人在觊觎着她呢...
凌绮寒听到了毓轩那凄凄的箫声，以为他想家了。
她纵身跃上屋顶，问毓轩：“毓儿...是不是想家了？”
毓轩止住了吹箫，垂下眼睑，落寞地答道：“我没有家...”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家...唯有她...”
这句话凌绮寒没听到，只能心疼地叹口气，坐过去陪着他。
“是不是今天惜若的话让你为难了？”凌绮寒又问。
毓轩几日不见慕容珏，便去让慕容岚若知会他一声。
慕容岚若却道，有什么事同她说就行。
毓轩回她，朋友间不该谈这些。
倒是慕容岚若先开口了，向他提出条件。
她说，疆国可以借兵给他，前提是他必须入赘慕容氏，以表他没有野心。
入赘这个词令毓轩大惊失色，他问慕容岚若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岚若很直接地告诉他，若想得到疆国支援，必须同她成亲。
这算是逼婚吗？
于是毓轩想起了他同冰忆成亲的经历。
好像一开始，自己也是被逼的呢。
毓轩什么也没说就回绝了，理由是自己乃□□的王爷，而且自己有王妃，说什么也不可能入赘他慕容氏。
慕容岚若倒没逼他，只让他好好想清楚。
这件事确实让他很为难，难怪他来之前总有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我绝不会同意此事的。不借兵就不借兵，怕什么。”毓轩答道。
凌绮寒没说什么，紧紧握住他的手。
翌日，慕容珏破天荒地要见毓轩了。
呵！真是好大的架子，慕容家的人都很傲慢呢。
“想必长公主已经把意思传达得很清楚了，王爷可考虑清楚了？”慕容珏一来就切入正题。
“可汗，在下的态度也很坚决，此事我绝不会答应。”
“就因为你在□□还有个王妃？”慕容珏玩味儿地笑道。
毓轩紧锁剑眉不置可否。
“呵呵...若是那样，王爷大可放心。那个与长公主同为洛城四姝的北冥三小姐已不再是什么安平王妃了，恐怕不久后她就要做□□的皇后了。”
毓轩攥起拳头，缄着口。
慕容珏问他：“难道王爷没听见什么风声吗？”
毓轩仍是沉默。
慕容珏紧逼：“□□皇帝的聘礼都下到北冥家了，天应帝也公告天下了，还说要普天同庆。”
“你说什么？！”毓轩一听惊道。
这些他确实都没听说过。
“王爷想看□□的敕告吗？”
毓轩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兀自问：“她...也同意？”
慕容珏点点头：“前日还在天应帝的陪伴下去寺里大办法事祈福的。”
慕容珏下边的话毓轩什么也没听清，他脑中一直闪过冰忆服下假毒鸩的那一刻满是泪痕的脸。
原来...她终是恨自己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要嫁给皇甫昭，她都是恨自己的。
否则她会等自己回去，等他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放弃这段情...
毓轩摸摸空荡荡的腰侧。
难道是因为那块汗龙佩不见了吗？
难道那个传说真的能应验？！
即便这样，皇甫昭没有那块汗龙佩，他又凭什么得到忆儿？！
凭什么？！
他南宫毓轩问心无愧，这天下除了他谁还能配得上北冥冰忆？！
可他又有愧，他给不了冰忆安定，他终是伤害了冰忆，还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运泽元年八月，□□安平王爷入赘蛮西疆国慕容氏。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满城风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