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当时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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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到安平王府，安平王拒不进宫。
龙颜大怒，皇甫嵩命北冥鹰带兵五百，包围安平王府，活捉安平王。
而北冥鹰即使是顶着重惩，也要害毓轩性命。
圣谕到手，北冥鹰即刻带兵飞奔安平王府。
前一日，北冥鹰出现在洛城最大的青楼——怜意楼。
暗香居
“你真的要对南宫毓轩赶尽杀绝？”
“你觉得呢？这么多年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舒莲，你还是那么仁慈！”
美丽的妇人苦笑一声：“难道仁慈也是错？”
北冥鹰依旧是一脸狠绝：“难道对仇人也该仁慈吗？”
“仇人？呵！这么多年来，你心心念念要报仇，你被仇恨夺去了心智，这难道是晗儿想看到的吗？！”
“你不用再劝我！我意已决！”北冥鹰说完，甩袖而去。
“南宫毓轩，他是晗儿的骨肉！”
舒莲的这句话像有魔法一样，将北冥鹰定在原地。
“你说什么？！”北冥鹰惊诧地发问。
“难道你没注意到南宫毓轩身上的汗龙佩吗？”舒莲的语气不容置疑。
北冥鹰仔细回忆着，忽然面色痛苦起来。
那个...竟是汗龙佩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晗儿产下的不是死胎吗？那个南宫毓轩怎么会是她的骨肉？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当年是我亲手将他送出宫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晗儿为什么不把她的骨肉交付给我？还要...骗我...”
“你还不明白吗？你自己被仇恨控制了，还想再搭进一个南宫毓轩吗？若当年将他送与你，如今这个南宫毓轩就不会是这样温和善良的少年了，而是一个日日被仇恨折磨着的行尸走肉！”
北冥鹰被她的话震惊了。
真的吗？没有了晗儿后，我靠着报仇的信念而活，活得就像个行尸走肉吗？
是我亲手...把晗儿的亲骨肉置于现在这个境地。
北冥鹰艰难地支起身子，蹒跚着往外走去。舒莲见状还想拦他。
“你还是要去吗？！”
北冥鹰此时像丢了魂一样，径直朝前走去，好久，舒莲方才听到他口中沉声吐出一句：“圣意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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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绮寒也被软禁了。
凌伯弦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儿趟这趟浑水。
凌绮寒用尽了办法。
大吵大闹，绝食，到最后以自杀相逼。
可深谙女儿那点小九九的凌伯弦都给她一一破解。
终是...树倒猢狲散呐。
也只有这群逆天而行的少年人，才把义气，才把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吧。
毓轩已经几日没合眼了，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输了吗？还是自己太心软了？
早在他削藩时，我就可以趁城防疏空，集结两万兵众来个逼宫。
可是我...竟然下不了手...
你害死我父亲，我仍心念亲情，不忍伯侄相残。
我真是...妇人之仁了...
现在，坐以待毙的倒成了我。
冰忆一直在门外等着，等他想通了，然后出来。
清晨，把自己关了足足三天的毓轩终于开门了。
“轩儿...”
还没待冰忆说话，一张白纸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冰忆接过去。
纸上大大的两个字——休书，刺伤了她的眼。
“轩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叫你卷铺盖儿滚回你的北冥府！”
毓轩咆哮着，脸上竟满是冷酷。
“什么？你要...赶我走了吗？”冰忆感到鼻翼有些酸。
“难道还要本王送你走吗？”毓轩不去看她，一脸狠绝。
“为什么？轩儿...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要叫我轩儿！你滚不滚？还是要本王教你怎么滚！”
就这么不留情面吗？
“我不走！死也不走！”冰忆说着狠狠撕烂了那张休书。
毓轩呆呆地看着冰忆撕着休书，等她撕完，毓轩又突然咆哮起来。
“你疯了吗？！你撕了它作甚！你还指望本王再写一张给你吗！”
“我说过了...死也不走...”
“是吗？”毓轩的眼中突然呈现出一抹杀意，“那你就去死吧！”
小安子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在门外徘徊数圈，还是去取毒药。
小珊听了毓轩的话，立时扑倒在他腿前。
“王爷，您开恩啊！小姐她心心念念为殿下着想，替殿下操劳。就算有什么不对，也罪不至死啊！王爷饶过小姐吧，小珊求您了，小珊愿意以命相抵...呜呜呜...王爷开恩吧...”
小安子取来毒酒，见了这番光景也顾不得什么，跪在毓轩跟前。
“爷！小安子没念过多少书，可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万万三思呐！”
“滚开！”毓轩一脚踢开他们，“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来教本王怎么做！”
装着毒酒的小瓷瓶，在射进屋子的浅光反射下，熠熠刺目。
毓轩将它擒在手里。
冰忆瘫坐在地上，间或痴痴地低笑一声。
毓轩执着那个白瓷小瓶，一步步走近冰忆。
冰忆抬起头看向毓轩，直直地看着他，好像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毓轩不敢直视她，偏过头去。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走是不走？”
“就是因为我不肯走，你就要我的命吗？”
“当然！”毓轩突然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把小瓷瓶丢到冰忆面前，“死在本王手上，也总比死在乱刀下好吧！起码，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毓轩几乎是咬牙切齿，像是极力在忍着什么。
“是这样吗？呵...”
“好了！你别天真了！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怨不得本王！”
冰忆痛苦地摇摇头。
“告诉你吧！若是真的将你留下，你反而可以脱险。你知道此来围困本王的人是谁吗？你爹！就是你的亲爹，诬害我父王谋反，害我到这般田地！本王要亲手葬送你，让他尝尝痛是什么滋味！”
冰忆猛地抬起头：“这就是你要我死的原因？”
毓轩侧过头不回答她。
冰忆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苦涩而无奈。
“今番...你就一定要我死是吗？”
毓轩紧闭着口，蹙紧了眉头，可是眉梢还是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我就问你...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毓轩沉默...
冰忆眼中的痛苦又深了一份：“以前...我们之间的种种...都是假的吗？”
依旧沉默...
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仍是沉默...
冰忆捂住自己心口，苦笑着问他：“连最后一句话...都不愿再...与我说了吗？”
可怕的...沉默...
这沉默让冰忆绝望了，让她的心死了。
“呵呵...好...轩儿...最后一句...”
冰忆不再迟疑，拔开瓶塞，仰头喝下了那瓶毒药。
有血丝，从她的嘴角滑下...
忍着剧痛，冰忆吐出了最后一句：“轩儿，我不怨你...”
冰忆笑着，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毓轩没再看她一眼，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在门口，他却被门槛绊倒了。
伏在地上，毓轩一直紧闭的嘴总算张开了。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呵...好难忍啊...我硬是咬破了自己的舌，才忍住呢...
忆儿，别怪我...
毓轩找来纸笔，匆匆写着什么。
将信封好，毓轩在信封上写下——北冥参知亲启。
然后他翻出自己最爱穿的那袭白衣换上。
执着箫，坐在府门口吹了起来。
一如两年前，他们初遇时，那同一抹残阳。
北冥鹰的军队已经近了，北冥鹰骑在马上向毓轩这里奔来。
毓轩看到了。
斜阳中，那个一袭白衣，眼中总埋着淡淡落寞的少年，
迎着那越来越近的人马，缓缓站直了他瘦削的身子。
上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当时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