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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宫廷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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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的事，并没有达到柳澈想要的效果。
圣上竟没追究此事。时光就此安稳地走过了半年。
转眼到了中秋节，合家团圆的日子。
举国同庆，圣上在这日大赦天下，所有囚犯都获赦得以与家人一聚，只可怜了那些押解囚犯的狱卒。
宫中的中秋宴也是例行的。
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的中秋宴改为家宴。
毓轩难得的穿上华丽的罗缎锦服，毓轩自行更着衣，小安子在一边讨好道：“咱爷就是气度非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冰忆掩嘴偷笑，倒是真话，谁让她的轩儿长这么俊呢。
毓轩没好气地闷哼一声，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冰忆过去挽住他：“好了好了，进宫可不能耍脾气。”
无独有偶，和他一样一肚子火的还有顺王。
此刻顺王一脸阴郁地坐在自己食案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完全忽视龙椅上的天子。
“诸位亲王王子及眷属都不必拘谨，今日家宴，大家尽兴！”皇甫嵩一脸喜气。
宴会到了高潮，已经有几位亲王陆续献上了贡品。
天子非常赐颜色，皇甫嵩一一笑纳。
“顺王要献给朕何物？朕拭目以待呢。”皇甫嵩发问。
顺王依旧低头喝酒，不语。
皇甫嵩立时变了脸色。
毓轩一瞧就知道，父王什么都没带。
于是他站起身：“禀皇伯父，父王酌侄臣向皇伯父觐献一宝。”
毓轩从怀中掏出一物，颔首道：“传闻之宝——贵妃石。”
言行举止间，伯侄情深溢于言表。
殿上众人都异常羡慕。
冰忆略有诧异，惜若为报毓轩解围之恩，赠之贵妃石，毓轩对它可谓爱不释手。
再贵重之宝也比不上王府安危。
皇甫嵩示意身旁的公公呈上宝物。
顺王举酒杯的手似乎略顿了一下。
“哈哈哈哈！实乃珍宝！”皇甫嵩笑得眉飞色舞，“来人，赐顺王一氏西域极品蒲陶酒。”
毓轩坐了下来，整整衣前摆。
冰忆凑过去对他耳语：“你献贵妃石，或许能躲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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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毓轩醒来，披衣觉露滋。
冰忆起得更早，已在晨曦中倚树远望。
毓轩靠在门沿上，看得痴了，不觉又吟起了诗：
回川秋木饮西落，习纤爿霞万目错。
云飞曦临羡余尘，风过人还欺世漠。
漠看人间千万遍，衣冠刍狗竟相现。
然而他吟到这却顿住了。
冰忆回过头问道：“轩儿，尾联呢？”
毓轩对她宠溺地笑笑，吟出最后一句——
唯望坐笑花林间，谁家红颜倚树边。
吟罢，冰忆也笑了。
幸福的笑。
毓轩吟完诗，继而沉默了。
“轩儿又在想什么？”
“哎...忆儿你过来。”毓轩朝她招招手。
“怎么了？”冰忆执起他的手。
“你不觉得父王最近有些怪吗？”
冰忆不自觉地皱皱眉：“是贡品有怪吧？”
毓轩微叹口气，点点头：“只可惜...父王他不听劝。”
两人愁眉苦脸时，南宫毓漓突然飞奔而来。
“轩儿，我查清了！”
毓轩立时起了精神：“怎样？”
南宫毓漓一脸焦急：“确实是西域之物，是当地一种特产植物的茎叶磨粉制成的。西域人多在治疗创伤时用来麻醉，多食成瘾，长期食用会...”
“会怎样？”
南宫毓漓吞吞口水：“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这四个字犹如一记惊雷，炸得毓轩体无完肤。
“三哥，快！快回王府！”
三人赶到时，宫中又派人来送贡品。
看着来人手中捧着的红盒子，毓轩眼中闪出凶狠，冰忆赶紧一把拉住他。
南宫毓漓毕恭毕敬地接过盒子，谢恩。
待来人走了，毓轩夺过南宫毓漓手中的盒子猛地砸在地上，又狠狠踩上几脚。盒子被踩烂了，洒出白花花的粉末。
“这害人不浅的东西！”毓轩脱口大骂。
皇伯父，你就如此绝情绝义吗？
“爷，不好了！王爷他...”小安子哭喊着跑过来。
三个人不等他解释，往顺王寝室去了。
顺王躺在床上抽搐着，嘴角涌出了白沫。
此时一脸病怏怏的他，再也没了往日的威严。
毓轩突然觉得看着这样的父王，有些过瘾。
顺王伸出手往桌上的一个小盒子探去，王妃见状赶紧打开盒子拿出一包东西往顺王嘴里倒去。
“母妃！”南宫毓漓跪倒在顺王榻前，“不能再给父王吃这害人的东西了，会要了父王的命的！”
“可是...”王妃眼中蒙着一层水雾，“不给你父王吃，他就比死还难受啊！”
顺王稍稍稳定下来时，唤毓轩过去。
毓轩缓缓走近顺王。
“我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毓轩紧紧盯着他，眼神复杂。
“你...你怨父王平日那样待你吗？”顺王的口气比平日软了许多。
毓轩没说话。
“轩儿...你...叫我一声...爹...吧...”
半饷，众人都在等毓轩开口。
最后毓轩还是开口了：“父王还是好好养身子吧。”
顺王苦笑。
轩儿，若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一对父子，也可以父慈子孝。听自己的孩子们一声一声地亲切地叫我“爹”，而不是冷冰冰的“父王”。
只是...若我真是你爹，夫复何求...
直到冬日再次来临，顺王依旧依赖着贡品度日，身体每况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