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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谈心 ...

  •   “你干的好事吧?”邬芸芸一看见朝阳就像党国人民发现了犯罪分子,眼中放出十二万分的电流,恨不能将他烤成白骨精,朝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作沉默态,邬芸芸更是起劲了:“不就撞了你一次水沟而已吗,用得着放血吗,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妹,你就那么狠心?”“你能不能别那么啰嗦,”朝阳耳朵都快聋了,这只乌鸦一天到晚就只会乱叫,也不学学那呆瓜。说来也奇怪,那家伙见了别人,尤其是那个叫任然的家伙怎么就笑得跟傻子似的,一看见自己就成了蔫菜花,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芸芸,你背我回教室吧。”在邬芸芸这个女魔头面前莫若就像个赖皮的孩子,邬芸芸看了她一眼,命令朝阳道:“黑子,你来。”“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朝阳瞪了一眼仍在晃小腿的莫若,“帮了绑带还不知死活地瞎晃悠,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死木乃伊了。”“你那么凶干嘛,我又没叫你背我,”无辜的莫若看着一脸阴沉的朝阳倔强地从椅子上下来,反正芸芸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就会包庇自己的表哥,朝阳这个家伙那么坏,既然会将自己绊倒就不会那么好心,求人还不如求己,“我自己走总行了吧。”“不动你会死啊,”又挨骂了,简直就是没天理,可是羊始终是斗不过狼的,莫若只好忍气吞声,朝阳弯下腰:“上来。”“你背我好不好?”莫若可怜兮兮地看着邬芸芸,哀怨地道,“他那么高,我爬不上去。”“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哪那么多废话啊,”朝阳像吃了火药,说话格外冲,莫若也发飙了:“你那么高,我真的爬不上去嘛!”“谁叫你妈生你那么矮还那么笨啊?”朝阳干脆抓了她的两条小胳膊往自己肩上搭,莫若吃力地蹬了一下腿才上去:“没见过那么凶的雷锋。”“
      “我受伤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才下课莫若就堵在教室门口了,任然看了她一眼,心想:反正这头猪有人罩着,一时半会死不了,少自己一个也没什么,所以径自转身走了。莫若正准备转身,背后有人推了一把,本来就受伤的膝盖“咚”的一声磕到地板上去了,疼得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冰的,那些人竟然熟视无睹地走开了。莫若一边慨叹世态炎凉,一边往楼下跳,每跳一下都像打架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汗水顺着红扑扑的脸蛋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嘀咕:“该死的邬芸芸,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混蛋,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要是不把他拿下,我的腿就白疼了。”
      “真的不接她回家啊?”等在校门口的徐宇宁看见任然只身一人过来,有点惊讶也有点担忧,“我看她的腿是真的受伤了,纱布都带血迹呢!”“有人送了。”任然不等徐宇宁就走,徐宇宁在后面追:“你还在生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任然面无表情地道,其实心里还是在乎的,徐宇宁追上来,笑了:“你又何必在这里生闷气呢,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跟小孩子斗气多没风度啊!”“那是因为她不住在你家,你当然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一提起她任然就眼冒金星,“笨得连男厕女厕都分不清,跟她住在一起我还嫌丢人呢。”
      “浪漫的爱情不一定有浪漫的结果,迷人的天真只是骗人的花朵。”朝阳将手中的书晃了晃,对莫若道:“莫白痴,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写的这句话用在谁身上最合适?”“你想说我是骗人的花朵是吧?”莫若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淡定地吃着面包,“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哪个天才,竟然跟我有同感,他一定吃了你不少苦,受了你不少罪吧?”朝阳托着下巴感兴趣地问,“你今天怎么不抓狂了,我最喜欢看你抓狂的样子了,简直就像小丑在演戏。”“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能飞,不是所有的美丽都值得回忆。”念着书中的句子,莫若忽然想起了岑然,准确地说,第一次看见他是在球场上,他像雪地里绽放的玫瑰,黑暗中璀璨的星星,可惜自己不是那个可以与他并肩齐飞的天才,回忆里迷人的美丽只是一杯散发着浓郁馨香的毒酒,莫若带着几分遗憾往下看,是男女主人公的一句对白:“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只是在愤怒之前我们没有看清它的卑鄙。”“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就是因为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才有我这个又帅又聪明的天才,而你,又矮又笨,简直就是一无是处,”朝阳一得意起来就忘了别人的感受,“像你这种人就只会考试,既不会动脑子又不会动手,走路是路痴,看人变花痴,说话像白痴。”“我爸爸很帅的,”当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往往会选择逃避,以为麻木了自己就能欺骗所有人,其实连自己都欺骗不了,更何况别人,莫若看着脖子上那个心形项链炫耀道,“我爸爸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内科医生。”“可是你是世界上最笨的天才白痴。”朝阳拿过她手中的项链,鄙夷地笑了,“你妈妈也真实的,那么有钱竟然给你买这种地摊货,你不觉得丢人我看着都寒碜,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吝啬!”“你家也很有钱啊,你是不是也很吝啬啊?”莫若反问,朝阳气得半死:“你是猪啊,谁不知道我是是世界上最大方的人,尤其是对你这个脑残的猪。”“干嘛要骂人嘛!”莫若不高兴了,然而脸上还是带着迷人的笑容的,朝阳不骂了,问:“你亲爸爸呢?”莫若真的沉默了,像是无声的流沙,静静地仰望天际的流云,湛蓝的天空高远而澄澈,活在这样的天空下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也许是因为幸福太过绚烂,也许是因为童年太过泛滥,每次看着照片里的那个人,每次想起那张脸的时候,总会感到淡淡的忧伤,浓浓的思念,记得妈妈说过,有时候,思念是一种变相的幸福,疼痛中感到以外的孤独,却又在孤独中体会到那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残酷与甜蜜。
      “我爸爸最喜欢看我妈妈写的书了,”提起爸爸的莫若有点感伤,但是幸福总会在不经意间侵袭,就像牛奶咖啡,平淡而馨香,“我爸爸是我妈妈的第一个读者,以后我也会有自己的读者的。”“你真的想当作家啊?”朝阳好奇地问,“因为你妈妈是作家吗?”“不是,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有空的时候看看,即使不能像我妈妈那样出名也没什么,有读者就好,”莫若很天真地做着不现实的梦,“我妈妈出名之前根本没有人赏识她的才华,直到我爸爸出现。”“你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喜欢的作家的真实爱情,“真的像媒体报道的那样,你妈妈曾经有过精神病,经常一个人走夜路吗?”“我爸爸说过,如果你相信流言,那流言就是真相,如果你相信发现,你的心就自然会听见。”莫若并不解释流言的对错,“你想见见我爸爸吗,我可以带你去的。”
      “你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吗?”看着周围荒凉的小山丘,朝阳有点担忧又有点心疼,“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来这种地方,会很危险的。”“可是我想我爸爸。”莫若熟练地拨开党在前面的杂草想那座种满各种野花的坟墓走去,“我难过得时候我爸爸会疼我,我开心的时候我爸爸会爱我,我最喜欢跟我爸爸在一起了。”“你妈妈不管你吗,她知道你来这里吗?”朝阳疑心地问,“还是你继父跟哥哥对你不好?”“没有人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也一样。”莫若并不回答,而是一边拔草一边说,“我爸爸还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说出来,但是不爱一个人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我很爱我爸爸,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他。”“为什么?”朝阳也蹲下来拔草,莫若微笑着说:“因为想让他知道,让他也爱我啊,如果不爱一个人我不会大声说出来的,因为我不想让他伤心。”“你爸爸不说是因为他认为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说出来,是不想耽误别人寻找真爱,你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懂?”朝阳笑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如果我喜欢你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喜欢我你会告诉我吗?”莫若沉默了一会:“我爸爸还说过,有时候语言是种多余的东西,说出来是一种智慧,不说出来是一种修养。”朝阳有点失望,强笑着问:“你爸爸离开你的时候你才5岁,怎么记得了那么多东西啊?”“我爸爸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我,”莫若抬头看了一眼纵身飞过的小鸟,“但是他将自己一生的思想写在笔记本里留给了我。”“你一定很佩服你的爸爸吧?”黯然神伤的朝阳说话的声音有点苦,“你爸爸真好。”“如果我爸爸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笨,至少我的政治不会考3分。”莫若埋头拔草,越拔越没劲,朝阳奇怪了:“为什么啊,这有什么关系?”“我爸爸一直想当一名政客,可是我妈妈不喜欢,她说当政客太危险了,”莫若轻轻地拨弄着坟前的兰花草,“所以我妈妈不喜欢我学政治,她说政治是男人的天下,就算我考零分也没什么,可是她却对我爸爸说,政治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你很羡慕我吧?”莫若躺在坟前仰望天空,朝阳靠近她躺下:“你真的很傻很笨,但是很幸福。”“幸福是自己给的,聪明的女人懂得装傻。”莫若笑得很淡,淡得有点冷,像是一个智者的思考,“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可是你真的很笨啊,”朝阳拨了一根草逗她,“难道你还想说你是装傻的聪明女人?”莫若笑而不语,深邃的眼眸淡定而清澈,许久才问:“你相信寂寞吗?一个人的寂寞,躺在自己最爱的人的坟前?”“我不相信寂寞,但是我相信就摸是可以看得见的,”朝阳看着她蜷缩着的瘦小背影深沉地道,“因为我要你幸福,所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来看你爸爸的。”“好累。”莫若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悄悄将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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