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烹鱼煮羊且为乐》牙疼

3、第二回 缘来且留住，陌路如恩断（上）

　　再去见那妇人，已是隔天的深夜——
　　阿清将瓷碗放置地上，那妇人躺在草堆上蜷缩着身子，背面朝外，瞧不着神色。
　　清贫寺庙，凉薄香油、自是寻不出什么珍贵的药材，即便是寻常的几位薄荷桔梗亦是阿清费尽唇舌才向炊事房的老师父讨来。
　　“……夫人，夫人……”阿清叫唤了几声却是没人搭理，她亟欲弯身上前猛地忆起这妇人吐气如兰的风情，她僵直身子、顿了半晌最终还是弯腰，轻轻地将那人的身子转过来——
　　妇人汗湿额发，满脸潮红，水浸黑缎触手含香，血染海棠泪抹胭脂，柔弱更胜往时三分。
　　阿清心知有异，伸手往妇人额头探去，触手炙热。
　　她起身出门，自院中深井打水，寻来汗巾，折返草庐。解下那妇人衣结，扯开襟口，阿清不敢细看，便用汗巾为她擦拭身子；妇人颤了颤，口中呓喃，双手无意识地环抱自己所能触及的热源——阿清亟欲推搡，那妇人却如孩子般嘤嘤啜泣：
　　“……月凉，月凉，不要走啊……”
　　阿清僵挺腰背，感受着对方意识迷离的摸索接触，心里乍喜乍忧，思绪翻腾，彻夜地意乱情迷。

　　意识再度清明时，却发现自己蜷缩在草堆里，那妇人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
　　阿清猛地起身，看见那放在地上的药碗已空，再看那妇人神色眉目、方才舒了口气。
　　“……小师父恁地无礼，不仅夜闯少妇闺门，还强占妾身香榻。”
　　那人病重的虚弱犹未褪去，然脸色已恢复如常。
　　阿清垂首敛目，捧起地上的药碗，慌忙地逃出门外。

　　妇人窃笑，启唇：“……月凉。”
　　尾音将尽时笑纹愈深，藏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笑声外溢，失控的癫狂的迷乱，妇人笑倒在地上，腹部收缩得几近痉挛，她笑意不减却无半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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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说师祖禀性敦厚，建庙之初尽管钱囊羞涩，然而仍不改收撰佛学卷籍之初衷，予后人启迪之泉源。
　　佛堂后头独辟一隔间，内里藏书俱是师祖流传下来的，师姐们私下传言，曾有人亲眼看见当家主持背地里私售藏书、大概是香油凉薄之故。

　　最近几天夜里，师父总唤我过去。
　　头天晚上我还想着师父是为那妇人之事而动怒，然尾随着她穿过佛堂，终是见着那师姐们口中的书阁子。
　　师父解下了门锁，自袖里取出一小瓶，珍而重之地倒进桌上的油盏里，点燃灯芯。
　　油灯摇曳，豆光衰弱，柔弱得似风中颤抖的白芷。
　　书阁中两行柜子，上面疏疏落落的摆放古籍，东边的土墙上悬挂画像，残灯映照下，我只能分辨出泛黄宣纸上那些粗糙的线条，近处瞧着似是个人，远处观之倒成了佛像轮廓。
　　师父行至画像前，让我跪拜师祖；我依言叩首，师父说道：
　　“僧尼参佛，本应从心所致，魂灵皈依；然世人称我辈为九流贪妄之徒，是以修悟不纯者空言出家，佛学衰微之根本也。”
　　我顺从低首，等待她言明意欲。
　　师父续道：“……七天后寺内将行论法之会，阿清你虽不曾真正入门，然所思所想非属凡品，只要能禁□□而就明道，莫说是七天后的论法大会，他日建树岂止在一庙宇，一僻处。”
　　“多谢师父抬爱。”其实师父心中之欲或许就是超脱这庙宇僻处，著书立说成就非凡之功——我抿唇，不语。
　　“……此后六天晚上，你须在此参研佛理，此事务必慎重，莫与他人提起。”
　　师父旋身抬足，亟欲离去，我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会转过身来——然而她只是背对着我，悠悠说道：
　　“那暂居草庐的妇人，若是病愈、便请她离开罢……小庙腌臜，可供不起大佛。”

作者有话说

　　如果是爱看明清小说的筒子大概会发现，其实古代那啥和尚庙尼姑庵之类的地方跟妓院差不多，正经人家（多指那些家规甚严的门第）是绝少出入寺庙的，因此我总不明白电视上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动不动就爱往寺庙里钻。
这也倒也不是说寺庙尽是藏污纳垢之地，毕竟是三教之一、必有其发扬光大之缘由，也必有其信仰受众的。但，我们须明白，每个圈子发展到一定程度总会有好坏之分，所以电视上一味地播放古代的人民群众如何如何地善男信女，寺庙如何如何地慈悲为怀也是不对的。
好吧，我也承认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完一部国产的电视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