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云栽》易冷子

11、巴利安的乌云

　　“垃圾。去死吧。”
　　自家BOSS凶巴巴的声音从口袋里传来。
　　某银无语的按下手机的一个键。暗暗道，你才是垃圾。
　　那另类的手机铃声……是贝尔同学的杰作。他偷偷录下巴利安成员的声音设定成某银的手机铃声系列（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还理所当然的说：“嘻嘻嘻，这样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打来了……”

　　“喂。BOSS。”将手机放到耳边，女生用平淡冷静的语气应着，结果是一阵沉默，“……BOSS？”
　　愤青BOSS你搞什么鬼啊。别告诉我是故意耍我吧？
　　但在下一刻，女生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完了。挂了。我的死期终于还是来临了么。
　　被女生拿到面前的手机，显示着——“未接听电话（1）”的字样。
　　惨了。难道刚刚按接听键错按成挂机键了么。这回真的要领便当了么？
　　正杯具地想着自己终究还是要领便当的壮烈结局，女生手中的手机再一次震动，随后一阵标志性的诡异笑声传出来。
　　“嘻嘻嘻，王子打给银的电话要接哦，因为我是王子嘛~~~”
　　……
　　贝尔菲戈尔。
　　是因为XANXUS发飙了所以幸灾乐祸地来听我的遗嘱的么。
　　“喂。”心里郁闷的要死，表情却依然看不出任何感情。眼神有些涣散，是罕见的麒麟灰。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得女生更加瘦弱。冷冷的声音穿透空气，“BOSS发飙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扑克脸。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受伤。
　　巴利安不需要弱者。
　　所以在他人的面前，要伪装着冷漠的外表。
　　唯一能做回真正的自己，只有在那帮人的面前而已。仅此而已。
　　其实我觉得……在你们身边，很温暖呢。
　　但如果BOSS大人怒了就不一样了……
　　“嘻嘻嘻，当然咯，BOSS可是很想现在就秒杀银呢~。”
　　“……”
　　女生不语。果然是这样么。
　　“嘻嘻嘻，不过在斯库瓦罗的‘怒吼’和王子殿下我的‘劝说’以及玛蒙的‘商量’下，BOSS还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哟。”
　　“说。”
　　真感动啊Xanxus……-__-|||
　　“银不要对王子这么冷淡嘛，又没有外人，干嘛装冷漠哟。嘻嘻嘻。”
　　……如果有外人在，千万别说我认识你。
　　“少罗嗦。”余光瞥了一眼从旁边走过的路人甲们，无奈，依然是冰冷的调子，“说正事。BOSS又怎么了？要吃日本牛排？还是要吃中国菜？”
　　“嘻嘻嘻，银的冷笑话真好笑哟~王子都笑了哟。”贝尔菲戈尔前边的声音传入女生的耳畔。
　　“……”
　　我希望现在就秒杀你，白痴王子。真的。可别说我冷血。
　　“好啦，王子开始说正事了~嘻嘻嘻，BOSS说要去日本铲除一个叫WANP的□□组织哦~，这个任务交给了银和玛蒙小豆丁~。”贝尔笑嘻嘻地补充道，“嘻嘻嘻，不过仅仅以任务来弥补，BOSS大人还是不高兴呢……所以……”
　　“所以？”
　　女生皱起眉。怎么好像有不祥的预感啊。
　　“所以小豆丁为了保住银的生命，和BOSS提议……嘻嘻嘻，提议把银这次任务的酬劳转到小豆丁的账上~。”
　　………………
　　玛蒙你狠。其实是你想黑掉那部分工资才同意接这个任务的吧。
　　“嘻嘻嘻，怎么了银，王子觉得很合算呢~~。”
　　“……我知道了。”

　　[切换为银的视角]

　　有一件不得不说的大事。
　　——在一个月前，我们真正的BOSS，XANXUS先生归来了。
　　然而，斯库瓦罗仍旧是众干部内部公认的BOSS括号伪，继续担任巴利安管事一职。因为，X先生他——根，本，不，管，事。说白了，X先生就是一个仗着权利及暴力以及秒杀万物生灵的眼神、不问政事的挂名BOSS一个。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在他面前说的。
　　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巴利安这地方，就是一个典型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反派集团——任务失败，领便当，算是最后的薪水；一不小心惹到了BOSS大人，别怀疑，三途川就在不远处向你招手；找不到BOSS想吃的食物，那么，你完了，因为在X先生的字典里，“想要吃新西兰羊排却吃到日本西冷牛小排等于格杀勿论”这句话上是标上了血淋淋的重点符号的——多次“血洗巴利安事件”已证实了这一观点。
　　所以说，在这样充满无限危机的巴利安中活下来，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在缓和了八年后，这种心惊胆战的“巴利安生活”终于归来。
　　在“BOSS大人解冻了”这一惊世骇俗的一声枪响下，肆意的燃起了炸弹的导火线。
　　XANXUS回来了。
　　X先生回来了。
　　巴利安BOSS大人回来了。
　　三途川还会远么？

　　坐在会议室里，我余光瞥了一眼巴利安众高层干部，额上滑下一道道黑线。
　　左手边的贝尔“嘻嘻嘻”地磨着一把又一把寒光乍现的小刀，不时阴笑着瞥我一眼，让我直流冷汗。
　　右手边的玛蒙手中拿着一大把钞票，超有耐心的一张张反复数着，我坚信，倘若此刻能看见他的眼睛，那一定是一双充满兴奋目光而闪闪发光钞票状眼。
　　对面坐着的路斯利亚拿着镜子欣赏着他那调色盘一般的发型，臭美得小声吹着口哨。
　　列维在一旁以一秒三次的频率盯向X先生……
　　长桌两端分别坐着X先生和S先生，此时银发BOSS括号伪正演讲得口若悬河，完全无视众人，慷慨激昂的吼着“在不久后将要与彭格列进行指环争夺战”、“为了巴利安，你们都给老子好好训练”、“这关系到巴利安的荣耀和彭格列十代首领之位的继承，你们谁敢不当回事老子砍了他”之类的句子。
　　最后是自家BOSS那张肃杀的脸，一言不发的喝着龙舌兰，然后在斯库瓦罗终于演讲完之后，扔出一句“垃圾”扬长而去。
　　（真应该让津嘉来看看这种壮观的场面orz。）
　　于是顺利散会。
　　真怀疑究竟谁是BOSS。
　　有了津嘉的例子，就更怀疑当初说出“成为汇聚光线、遥不可及、独自支撑家族的冷傲的虹”这种话是不是被人穿越了的“X先生”。
　　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八年来，由斯库瓦罗带领众人，“巴利安”终于成为了黑手党中最令人恐惧也最使人唾弃的一个词汇……
　　而被九代封住虹属性只剩下云属性波动的我，也在多次任务中，迅速成名……
　　关于我的评论，可以归为以下重点。
　　“巴利安神秘的云之守护者，每次任务绝不露出真面目，周身燃着的紫色火焰使TA的样貌成为一个迷题。”
　　“至今，也没有人能识出TA的身份。”
　　“紫色火焰中破空的银色镰刀，不可思议的瞬间抹杀。”
　　“如同暗夜中的血族般高贵，又如压抑着死亡气息的死神。”
　　“TA，是一个无法破解的谜团，是巴利安的骸人的乌云。”
　　如此惊悚诡异……竟然还是用的“TA”……
　　当看到这则评论时，我嘴角抽搐，而众巴利安守护者们笑道倒地。
　　关于那个不露真面目，只因八年前太小，大家觉得让敌人看到一个小孩子是巴利安云守，巴利安的气势一定会大减……于是一致通过“不能让别人看到真身”这一提议，然而玛蒙不拿钱就不肯用幻术帮忙，无奈之下只好用大量死气之炎围着自己。
　　镰刀嘛……那是当年我、我弟弟和该隐惯用的武器罢了。
　　要说“暗夜中高贵的血族”，该隐那家伙比较适合吧，他可是吸血鬼的始祖……而“压抑着死亡气息的死神”应该来形容我弟弟才对……关于这两项评论，我只能算个半吊子。
　　最后……为什么阿诺德被称为“不受任何束缚，独自守护家族的孤高的浮云”，我却是“骸人的乌云”？……
　　“你怎么了？”
　　一语惊醒。

　　我从“骸人的乌云”一称中纠结的抬起头，视线穿过无数浮空的蕴含着BOSS大人特有的肃杀气息的微小尘埃，落在前方一脸凝重正悬浮在半空中、埋头数钱却忙里偷闲找我搭话的玛蒙身上。
　　“没什么，想些事情，继续数钱吧你……我看着也就是你唯一的爱好了。”
　　闻言，玛蒙专心致志地数起手中的钞票，不再说话。
　　一只黑猫跃到我肩上，慵懒的闭起眸。
　　“还没睡醒啊，该隐。”
　　黑猫微微“唔”一声算是回应。
　　轻叹一口气，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贝尔和津嘉，贝尔菲戈尔这家伙自从会议结束后就硬拉着我、玛蒙以及在外面等着的津嘉来这里看电视。
　　——“杰克，你要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杀了我父亲！！！”
　　——“不……”
　　电视频幕短暂的一黑，视线里沙发上的金发少年嘴角向下，换了频道。
　　——“罗密欧，别离开我……”
　　——“埃尔利特，没有你我就失去了全世界！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不，别走！”
　　——“放手吧埃尔利特，我必须走……”
　　——“我和你一起……”
　　再一次黑屏，这次是关掉电视。
　　“八点档还真是无聊哟~。”
　　“贝尔，以后看这种东西别带上我家津嘉。”
　　“切~。银怎么这样说呢~王子可没有带坏津嘉~。”
　　“对呀云斯，贝尔前辈只是叫我来看电视的。”津嘉一脸无辜的看向我。
　　满脸黑线：“津嘉你怎么也站在白痴王子那边……”
　　“嘻嘻嘻嘻~王子才不白痴~！”

　　在无聊吐槽的气氛下，终于问出那个一直想知道却又一直没好意思问的问题。
　　“呐，贝尔。”
　　“嘻嘻嘻~什么事？”少年弯起嘴角。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一下。”
　　“什么问题？王子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银哦~。”
　　“……你……确定你真的看得见东西么？”
　　“咦，原来云兰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喔。其实我早就想问贝尔前辈了。”津嘉在一旁应和。
　　“……”贝尔顿时无语，嘴角抽搐了一下。
　　空气凝滞，X先生的杀气仍然潇洒在空中。虽隔着这么远，BOSS大人的杀气却丝毫不减，因此，巴利安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XANXUS那桀骜的压迫感。
　　在这个氛围下，放下了手中的钱、漫不经心地看向我和贝尔的玛蒙，丢出一个让全场迅速降温至零下、贝尔瞬间结冰然后冻裂的句子。
　　“他看不见的吧。前些天还看见他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此刻。
　　冰冻了X先生八年的冰晶竟出现在了贝尔的周身。
　　沉默了好久之后……贝尔僵硬地扬起嘴角，额上生出好几个“井”字，咬牙切齿的说道：“其实小豆丁你也看不见吧？”

　　然后周围的家具自然是被飞过的小刀分解，下一瞬从地板冒出几束火焰。

　　拉着津嘉去避难……于是确定，巴利安的生活，不是浮云。
　　是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