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微雕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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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看见阿爸叹气，有点儿慌，又有点拿不不准是对方不是在下套，只好噔噔噔去身后打足一壶热水，旋开盖子放在次旦身前，有些手足无措。
次旦宽大的手掌扶住孩子的肩，定了定神，将那些优柔寡断的情绪剥离:“我很早就教过你，想要获得什么就需要先付出什么，对吧？”
阿旺不假思索地点头。
次旦又叹了一口气:“这枚天珠，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但你交给那个朋友的时候，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制作手串的大师。”
半分钟过去，阿旺目光从乖巧逐渐化作愤怒，小灰兔超凶地瞪视大灰狼：这叫不需要付出什么？
次旦一脸诚挚地深情回望。
阿旺一噎，随即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认为朋友之间送礼应该很纯粹，就像那个汉人没有问自己任何东西一样，这种带着目的的回礼会让珍贵的药师珠都带上一种亵渎，到时候说话都抬不起头啦。
次旦凝视着阿旺的眼睛，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大笑着把孩子扯进怀里，不让自己去看那双清澈的眸子：“阿旺，好孩子，听着，我不是让你出卖朋友，但你看，这么好的工艺材质却这么差，念珠的主人要么生活困难，要么就不明白它真正的价值，我的孩子，只是问一问，就算他不回答，也没什么不是吗？”
阿旺额头抵着次旦的胸膛，陷入长久的沉默。
扫洒干净的前院里，黄袍赭袍的僧人们席地而坐，中间围着明亮的篝火，火上架着一个陈旧的大陶罐，上好的松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金红的火焰跳跃飞舞，一下一下舔舐着罐底。
不一会儿，满满当当的酥油茶逐渐蓬松起奶白的泡沫。
眼疾手快地洒上盐巴，奶香浓郁，茶香清爽，咕噜咕噜蒸腾起香甜的热雾。
奶和茶融合的汤，如同热带森林里最靠近太阳的地方熟落一枚三彩松鼠心心念念的深秋橡果，呈现出金棕的醇厚色泽。汤液绸缎般均匀丝滑，有序地缓缓倾入每个人的碗中，再配上火工师父用青稞粉一点点揉捏出的小小一块红褐色糌粑，香喷喷，暖洋洋。
不大的院子里，所有人安静地进食，恬淡而自在，只有两个人除外。
次旦父子互相掩护着在人群里分辨小汉人的身影，他俩又要进食，又要找人，又要遵循礼仪，因此姿势十分艰难扭曲。
草草吃完，按例将碗里专门匀出来的部分供奉秃鹫，一直到仪式结束，两人脖子都快非弹性形变了，人群里都没有出现他们想找的人。
次旦悄悄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隐蔽地转了转有些发僵的左肩，给阿旺丢了一个就知道你靠不住的眼神后，低头将父子俩的碗筷循规蹈矩地分别放进两个红色大漆松木桶，缓缓直起腰。
他无疑是失望的，但又没有规定这次一定要达成什么目标，因此到也没有太大沮丧。
真正沮丧的是阿旺，心里藏了事情，除了必要的礼仪他今天几乎没说过话。
早上排队等分饭的时候，昨天送他回房间的喇嘛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俩，笑呵呵地把一串绿松石手串递过来，正是昨天他为了标路扯了一地的烂摊子……
这下可好，早餐人影都没见着，连线索和借口也丢了个一干二净。
两双乌黑乌黑的瞳仁相互对望，倒映出阿旺满脸大写的郁闷和大写的懵逼。
眼见大师父都要散去做早课了，阿旺眼神一紧，咬了咬牙，挑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沙弥，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师父，那个汉人小兄弟怎么没来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微雕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