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如何才能暴富》柚谦

3、第 3 章

　　如何高级优雅地骂人？

　　郑井仁回去后在床上翻来覆去。

　　骂人不就讲究一个平实直白么。

　　别人听不懂地骂，能叫骂么。

　　下了班的郑井仁没什么休闲生活，洗了衣服拖了地，思索老板。

　　第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郑井仁摸了摸猛烈跳动的胸脯。

　　好像也没那么恐怖。

　　工作微信跳个不停，好像有八卦可看。

　　郑井仁扫了眼，跟他没多大关系，另一个项目组同事该忙了。

　　宣传还没回他，不知忙什么去了。

　　郑井仁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起来，开火煮饭。

　　青菜面条，淋上葱花和油。

　　对付对付完事。

　　高工资也不能浪费，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过来了。

　　郑井仁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父母自给自足，郑井仁象征性每季度汇5000给他们，摆在面上倒了几手又被他们以各种各样方式支援回来。

　　父母认为孩子在外人情各方面需要打点，对那些不负责任觊觎子女钱的老东西嗤之以鼻。

　　郑井仁告诉他爹妈，少看那些有剧本的短视频。

　　至于那些真的恶心人，报警吧，不然还能咋地。

　　执法部门都管不着，作为毫无关系的普通人他更没资格了，指手画脚到最后里外里不讨好。

　　他曾给同寝室哥们打抱不平后被背刺，从此放弃盲目地见义勇为。

　　郑井仁打开待播剧的同名动漫下饭。

　　接了这个项目，总得了解了解。

　　一点开郑井仁就被建模帅呆了。

　　总之就不可能有人能长成那样。

　　男主皮肤瓷白如玉，白发胜雪，星眸剑眉，鼻如刀削，嘴巴红润，一张一合。

　　他连前景出现的飞鸟都数清了，自动联播了一遍又一遍，片头片尾都没跳过。

　　这剧能播是有理由的。

　　郑井仁翻小说，动漫完美地还原了作者文字，声势浩大的魔教东征，慷慨激昂的朝堂辩驳……正邪对抗，是非黑白，爱恨分明。

　　黑不是黑，白不是白。

　　夜里十一点，郑井仁揉揉酸胀的手，搓热敷眼睛。

　　全书大约三十万字，放在现在该是不够看的。毫不拖沓、分门别类、详实地表现了男主同兄弟的爱恨情仇，也遇见了身世各异的女性角色，在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最让郑井仁舒心的就是作者是个男的，但不像大多数男的那样，趾高气昂。

　　自从被背刺后，郑井仁对他的男性同胞没什么好感，更不理解那个室友的对象到底是怎么眼瞎地看上室友的。

　　室友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我考考你啊”，他们不在一个导师手下讨生活，他不明白有什么考头的，后来发现这人对谁都这样，除开在导师面前卑躬屈膝的。

　　算了，随便吧。

　　男的，有点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反正我又不会嫁给他，不对，又不会娶他们……

　　郑井仁给自己绕进去，他决定继续看书。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不爱读书的人才不懂其中价值。

　　每一本书都有存在的意义。

　　也许吧。

　　这不是他该想的。

　　郑井仁倒了杯温水，他思维发散地快，多且乱，信马由缰，抓不住重点，喜欢看这些天马行空的作品也有这方面原因，在这广大天地，总有人跟他一样，有他一席之地。

　　在备忘录又记了几点，郑井仁洗漱睡觉，下班后为什么还要忙工作，是因为喜欢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隔壁组同事在群里嚎了，本来被压了很久的场，好不容易有松动，抬番有望，因着其中主演出事，播出遥遥无期。同组其他演员也被拖着，挖出不大不小的其它问题。

　　苦了他们拿原先的钱想别的方案，完全不是一码事，是另外价格啊。

　　宣传还没回信息，郑井仁决定上楼前先去老位置看看他。

　　带了杯热牛奶，拎着两片面包的郑井仁掐点到公司楼下。

　　说好的不强制坐班，进单位他才明白是经常要出外勤的意思。

　　还是办公室摸鱼快乐，谁爱晒太阳谁晒去。

　　郑井仁嗤之以鼻。

　　他羡慕宣传在外面跑，也明白对方辛苦。

　　毕竟拿差不多工资，给自己晒中暑了划不来。

　　打工人共情和解就这么简单，只要不在背后递刀子，郑井仁都能接受。

　　他和宣传的友谊是一起骂老板骂出来的，其实也不全在骂老板，他们互骂，批判不顺心的所有人和事，然后坦然接受。

　　既然骂人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还要憋着不骂呢。

　　毕竟我骂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可能在骂我啊。

　　宣传说。

　　郑井仁觉得有理。

　　宣传还没到，桌子还跟下班前一样。

　　郑井仁把早餐放他桌上，拍照发信息，这次被秒回了，“啊宝宝，我出差了，咱们那项目啊，嗯……回来跟你说。”

　　“谢谢你的面包！”

　　语音断了连着六个字，郑井仁上楼，老板不在，唐助理也不在，继续摸鱼。

　　甲方在他昨天回完信息后没再整幺蛾子，郑井仁打开软件，排好顺序写稿子。

　　软文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买的，也不能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他不断调整，伪装成读者、观众，根据不同状态模拟语气。

　　郑井仁明白自己导师的苦闷了，用他导的话，“写得不错，哪个网站发呢，我给你刷礼物去。”

　　难，好难，难上加难。

　　郑井仁求助隔壁组二次元美少女。

　　他同事真是女神，跟他差不多大，带着黑框眼镜，对所有动漫作品如数家珍，甚至连作者老师出版时间都能报出来。

　　主要是人性格好，从来不会骂他蠢。

　　“不如试试从这个地方切入……”

　　女性思维补上他直男的拐角，郑井仁回去研究了一番，觉得同事的想法十分出彩。

　　跟她探讨一番写了稿子，征求同意发了公贴，引了一发讨论。

　　郑井仁不看别人内容，只要没有歧义，不带出负面消息就好，预热不用太火，火太大容易招黑。

　　他偶尔看一些爆帖，除了几个观点夯实，站得住脚的，大多都是些内外两辩的把戏，利用一方同情或同理心，取得一部分人的好感，来抨击另一部分人。

　　虽然那部分人也许活该，但是误伤太大，也容易让人着急。

　　毕竟人无完人。

　　郑井仁又想了想，他们应得的。

　　没有人让全人类对号入座。

　　他摊摊手，关他啥事。

　　郑井仁打开软件，为了感谢同事，给她剪个视频吧，记得上次听她说过在嗑某热播剧男主和男二的。

　　剧还在播，郑井仁找允许二创的，包括采访和演出并没有用多少时间。

　　热播剧的宣传也是他们做的，好像自己和同事认识也是因为这剧。

　　郑井仁边渲染边想，希望她还喜欢这俩。

　　同事收到打包后没一会就来敲门了。

　　郑井仁有些害怕，她看起来好激动。

　　“啊啊啊！你好棒啊，有点牛。”

　　郑井仁被晃得恍惚。

　　好不容易站定只会发出“啊”地疑问。

　　他有些社恐，熟悉的人会好些，问同事已经很鼓起勇气了，剪视频也是怕欠一份情，同事有需要帮忙的再另说。

　　郑井仁没想到同事这么自然，“你剪得好流畅！要不是看过剧我都信了。”

　　“谢谢。”

　　第一次有人当面对他提出赞美。

　　郑井仁羞涩之余，还挺开心的。

　　同事邀请他一起午餐，郑井仁拒绝了，用家里做好饭当借口。

　　同事没纠结，说有空约饭。

　　郑井仁只当是个客套话，收拾东西看手机发现了好友申请。

　　他们用办公软件交流，这姑娘直接从群里摸到他了。

　　也行。

　　郑井仁同意后发了自己名字。

　　姑娘相当大气，“顾念。”

　　郑井仁觉得自己也可以向顾念学习，他怕这怕那，犹犹豫豫，担心些莫名其妙不一定会发生的问题。

　　刚刚他还在想，自己拒绝顾念会不会不高兴。

　　下午宣传回来了，发了信息让他下楼。

　　宣传无语地跟郑井仁吐槽甲方，什么都不懂还爱指指点点。

　　郑井仁带了小蛋糕放在茶水间，又从冰箱里拿苹果派，递给宣传。

　　宣传摆手，“不吃了，你知道我有多气……”

　　郑井仁才知道老板他们去隔壁市踩点项目，正巧甲方单位在附近，甲方高层大手一挥去喝酒，饭桌谈生意，利益最大化。

　　他们老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这些弯弯绕。

　　郑井仁听宣传义愤填膺。

　　“那高层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个劲给老板劝酒，劝不动就给我和唐助灌，还招呼几个小妹妹，穿得一个比一个少，我可去他%￥%$#@!*&%$#@！”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什么公关经理呢。”

　　宣传想到什么，嗓音一梗，见了鬼似的拉拉郑井仁衣角。

　　郑井仁没办法安慰宣传，他从来没意识到还有这种职场行径。

　　唐助理从走廊经过，敲敲窗示意郑井仁快上楼。

　　郑井仁看了宣传一眼，后者摸回工位打开软件，指指屏幕。

　　郑井仁点头，比了个“OK”手势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