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没有救世主的世界》西洲之南

53、蛇老腔

　　众人干劲十足、热火朝天地共同讨论将近中午之际，各自分工完接下来关于找寻斯莱特林挂坠盒，及相关线索的任务后，随即陆续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在此之前，早用眼神短暂交汇、确认过对方想法的德拉科和哈利，则选择默契留下，待所有人散去开启了单独谈话。

　　“昨晚顺利吗？”此刻的房间空无旁人，哈利率先询问对方，“你定制的特质门钥匙拿到了？”
　　“是的。”德拉科笑笑，“虽然为了避免被费尔奇巡夜发现周璇了一会。”

　　“唉，他的猫洛丽丝太聪明了。”哈利懊恼： “我忘了把隐形衣给你，不然方便多了。”
　　“没事，也没纠缠多久。”

　　昨日黑湖畔的下午，简短聆听了对方大胆的计划，让哈利好奇之余，又觉得十分紧张刺激。
　　“让我先猜猜去黑魔王家族故居的理由？唔～是不是跟死亡圣器有关？”

　　“对。”德拉科惊叹对方那极佳的直觉与推理能力，遂直白袒露：“我想要调查关于复活石的线索。”

　　“冈特家族，是直系的斯莱特林后裔吧。”哈利想到了什么，眼里不禁染上纠结复杂的神色：“可斯莱特林跟卡德摩斯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大概是母族这方的后代，跟斯莱特林家族有联姻？”德拉科不确实地猜测，“如果复活石之后一直为斯莱特林家族持有，恐怕卡德摩斯家族没有直系保留姓氏的男丁后代了。”

　　“唉！一想到我……”波特瞬间表情有点扭曲，莫名感到恶寒一般地一颤，“跟那个危险莫测，还曾要过我命的大魔头——祖上居然都是佩弗利尔兄弟同一脉的血缘关系，简直不可思议！”

　　“呵呵～你的纠结没有任何意义。”马尔福似有所感，噗嗤一下，冷淡地笑出声来，语气薄凉地“安慰”哈利：“在中古时代，巫师家族为了血统纯正，确保下一代天然遗传的魔法天赋水平基准较高，基本都常年通婚。不然，上次在戈德里克墓园里，我们进行溯源测试，我也不会跟你家祖上有关系。”

　　“话是这样没错。”哈利忍不住皱眉，无奈反驳：“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这套血统至上的原则。”

　　“Purity will always conquer.（纯正永胜）”马尔福念出，轻轻讥讽了一句：“这是马尔福家族的家训，恐怕你也不喜欢，不是吗？”

　　“……”哈利因为想起了什么，陷入无声的沉默。

　　这好像尴尬之余最真实的回应，德拉科瞬间就因为试探失败，一阵挫败感袭来。他暗自纠结，这样企图让对方能接受包容传统、守旧派纯血家族的价值观，果然很难。

　　背负着马尔福这个姓氏的自己，从来就不曾真正意义上，可以脱离家族而活，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我行我素、潇洒自如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那类人。

　　德拉科·马尔福，是先作为一个马尔福而存在，他也因此为自己的荣耀和守护所在，爱着自己的家族与亲人。可人的行为做派总要为自己在意的一切，做出取舍代价。世间，哪有那么多两者兼得的好事。
　　作为只是德拉科的独立个体肆意依着个人意志去活？他从来就不曾拥有过这样绝对的自由选择权利。前世如此，当下亦然。

　　不过此刻，马尔福倒是敏感的误判了对方反应实则潜藏另一番心思。只能说越是在意，越容易多想。
　　实际上，哈利完全能理解对方家族教导方式的态度和理念，对德拉科的影响。

　　这一世的哈利是在父母的爱与陪伴中长大，莉莉的家庭背景与价值观教会了他包容和换位看待一切；但詹姆却也是肆意狂妄的个性，他跟小天狼星这对好友有时候处理行事也同样存在偏见。

　　他作为纯血波特家的独子出身，祖上是成就颇大的佩弗利尔后裔。在这样的家族长大，他虽然没有极端到看不起麻瓜巫师，却天然更喜欢与强者为伍，也曾年少轻狂为自己的傲慢无礼与恶劣漠视付出过代价。

　　哈利这时其实心中有愧，来源于之前的种种梦境……上辈子的自己又是打伤过德拉科，对方居然后来还不计前嫌的于危难之中——在最后大战之前，企图用马尔福家族留给自家人的资源渠道，冒着风险去协助自己逃离这个大概率为死局的险境。

　　所以，德拉科到底隐瞒了什么？至少目前的记忆碎片中，自己好像还蛮过分，可为什么德拉科却说自己更可恶呢？

　　“包括四位创始人在内，他们其实能创办霍格沃茨，除了能力出众，离不开家族财力倾尽权势的支持。”德拉科不死心地补充道：“这四位伟大的无视，同样是纯血贵族，后代亦然。”

　　“不过这具有时代局限性不是吗？”哈利耸耸肩，只是理想的分析谈及了另一面：“何况他们因材施教并不歧视，让各类学子都在霍格沃茨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看着对方一时间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却又心情不佳有点暴躁的模样，哈利心念一闪，这才明白了对方真正在意的点，并不是纯血与否和家族观念。

　　“当然，我知道你可不这样！”他眼神透着信赖，转为安抚对方陷入死脑筋的敏感情绪：“对我而言，你首先是德拉科，然后才是一个马尔福。”

　　哈利言语真切，直击德拉科不安的软肋。德拉科目光柔和下来，甚至带着点庆幸的甜蜜苦楚，这就是他啊，否则在不知道自己是间谍的前提下，生死瞬息间对方也不会坚定善良且毫无犹豫深处那只手，将自己从厉火之中带出。

　　波特可不知道马尔福这些纠葛的内心，他漂亮的湖绿色眼里晶亮，继续轻松带着调笑假设： “不然我也不是纯血巫师啊，你不是应该吐槽我是个混血麻瓜杂种？然后，对我冷淡不愿深交，离得远远或者争锋相对。”

　　马尔福当即反驳：“怎么可能！”
　　“这不就得了。”

　　马尔福上辈子年少无知时，对麻瓜的看法——甚至对哈利挚友赫敏的态度，都有过糟糕透顶的过去，他有些心虚，只能极其掩饰轻轻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敷衍了过去。

　　哈利单纯只当对方因为别扭情绪被自己猜中，有些不好意思懊恼。他不想揭短，顿感好笑地换了话题：“不过，你这计划要是搞砸了，都不是违禁扣学院分数吧，如果发现，搞不好我们直接得被霍格沃茨开除。”

　　“ 勇敢的格兰芬多，害怕了？”马尔福挑衅地眨了眨眼。
　　“怎么可能，乐意奉陪！”

　　不熟悉德拉科·马尔福的人，只觉得这个被格林沃德偏爱的学子一看就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却骄傲肆意、张扬难近——始终带着疏离冷淡却虚假体面、充满距离感的方式与人相交，不是个讨喜的性格。

　　可熟知德拉科本性的哈利，早就见怪不怪于对方本性里，总会突发暴露出来的顽劣张扬的一面。这个时候的马尔福，并不那么得体礼貌，反而总是喜欢如现在这般，善于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刺激人，看自己跳脚。

　　哈利无视了对方的激将法，“不过我们毕竟是未成年巫师吧？擅自闯入别人的家族私人领地，你脑子里，到底有没有成熟的完整计划？可别莽撞过于自信，最后翻船了。”

　　“呵呵……怎么可能。”德拉科懒洋洋的拖长语调，“真要如此，盖勒特老师不得把我痛骂一顿。”

　　“噢？所以这个大胆的计划，他也知道啊。 ”哈利挑眉，格林沃德校长果然也是个特立独行的非典型教育者，心下暗讽——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在，对方在鼓励学生冒险的行为上，简直有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顽劣心，跟某人很像。

　　“正因为我们是未成年巫师，基于各族签订的保护非成年青少年的法案效力和缔结的有魔力制约的实际契约。”波特不想再跟马尔福斗嘴费唇舌，回过头较真地理性分析：“所以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被发现抓住，大概送到欧洲联盟的青少年法庭上？总之也不会伤及性命。”

　　“你倒是心大。”德拉科轻皱眉头叹息，“到时候还没庭审，父母的怒骂恐怕都要把我们耳膜震碎。”
　　“哈哈～那是你父亲会觉得你闯祸没面子吧。”哈利大笑，“詹姆和小天狼星说不定会夸我太酷了。”
　　“……”

　　波特毫不在意地继续追问，主打一个心态平和淡定，“所以呢，什么时候行动？”
　　“半个月后吧，去霍格莫德村活动那周。”马尔福露出一抹坏笑，“我们趁大家都外出，找机会溜走不容易被发现。”

　　这事的讨论暂且定下，德拉科看向今天一来，眼里似乎就隐隐有心事的哈利：“你呢？昨晚跟邓布利多校长，还额外聊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这倒没有。”

　　德拉科不信，“那你看着，怎么这么心神不宁？”

　　“嗯，确实如此。” 对方敏锐的洞察力让哈利诧异，不过本来他也早打算聊，立即袒露：“其实跟我昨晚梦见的记忆有关。”

　　马尔福听到对方这话，瞬间瞳孔微震的紧张，又快速地强行压抑着起伏不定的心境。
　　“跟我相关......是吗？”他声音仍有些嘶哑。

　　自从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重生，只剩记忆残缺后，经过上次彼此的坦诚言说——马尔福基本上，把上辈子自己视角知道的重大事件，交代得七七八八。

　　不过，他的确跟哈利做了一个让对方万分费劲，却最后只能无奈接受的约定：关于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想直接由自己主观的视角，去告诉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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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当时好奇心旺盛的哈利，眼里满是不解探究。
　　“我说过，我们上辈子算不上朋友。”马尔福干巴巴地说，“不过，早晚会想起来吧。你到时候再定夺吧，要如何处理跟我的关系，如何？”

　　对方语气慎重，眼里有隐隐地不安，焦虑逃避与暗淡无光的面容印象深刻……话语行为甚至都带上了祈求的意味。这与向来自信骄傲的德拉科反差甚大，哈利感到诧异，却只得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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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德拉科再次强调，眼神有些闪烁游离。

　　他心想，万幸的是，看对方询问的姿态，显然还没想起什么那件事，事态算不上跌入谷底的糟糕。心底的苦涩无处发泄，德拉科自能暗自神伤。
　　哈利，就当是我的自私作祟吧，企图先用这辈子积累的情感困住你，希望等你知道一切后还有所转机。

　　等真相大白的那天……你会愤怒质问满是厌恶，还是直接魔杖相向，毫不留情面？

　　毕竟在上辈子的救世主眼中，马尔福家族彻底投靠了黑魔王，全是他麾下的食死徒。而我，甚至造成了你最敬爱的恩师死亡，怎么看都是一个坏事做尽，该死的混蛋反派。

　　重来一次，已经是此生侥幸获得命运眷顾的最大恩赐。
　　当一切被戳破之日，做你的仇人，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德拉科自嘲，这种恨意也是一种深刻留在你心里的情感，不是吗？
　　德拉科心底不自觉偏执阴翳的情绪蔓延开来，连表情都变得冷淡空洞，眼神有些黯淡深邃，沉浸旧日的情绪与回忆里自陷而不知。

　　哈利看着对方这反应，顿感不妙，还误以为对方在自己这里受了很多委屈误解。他羞愧不安，还是干涩开口：“我想起来……好像曾经用某个黑魔法魔咒击中了你......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盥洗室那次吗？是我自作自受罢了。”德拉科不为所动地轻轻摇头，有些庆幸对方此刻仍能包容的美好时光，但冷静地认清事实，忍不住自白般模糊解释：“我确实曾经干过一件，让你很难过……如果让世人知道来评价，也觉得极为恶劣的坏事。”

　　“怎么会？！”哈利不可置信。

　　“不要急着下结论。”德拉科摇了摇头，“你早晚会明白。”

　　那你又这么扭捏不说，急死个人啊。波特虽然无奈，可深知毫无办法。
　　毕竟，德拉科这幅拒人于外的疏离决绝，将自己捆锁于其中的颓丧，似乎有很深的心结，可偏偏他身为马尔福的骄傲与执拗自然不会退让，撬不开他紧闭的口。

　　他无奈叹息，只能忍不住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那变得面无表情宛如扑克牌，不让探究的可恶面容。

　　“不过，我还想起了一些事情。”哈利转而谈及新的线索，“因为这层关系，我也不好跟其他人透露。直觉告诉我，它可能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相关！”

　　“是什么？”德拉科挑眉，这倒是意外收获的幸运。

　　过去的德拉科·马尔福毕竟从来不是成为哈利·波特的朋友。曾经波特三人组那样亲密无间的挚友关系令人艳羡却与他无关。
　　他只是个历史大局的旁观者与小人物，救世主的很多事迹，其实就知道那些对外官方信息披露的精彩获胜的故事结局，不清楚其中各种细节和隐秘过程。

　　“都是很碎片的不连贯的画面。”哈利不清楚原委，神色困惑：“有个场景，是某个地下的巨大石室……然后，我看到了……年轻在校时代的黑魔王。”

　　“我们读书时代，那么年轻的面容。”德拉科沉静地说，“是他曾经的魂器之一显现。”
　　令人尴尬的事，这还是他父亲故意丢掉让韦斯莱家小女儿获得那本破旧日记本的结果。

　　“你知道的，二年级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密室被打开过。”德拉科停顿了一下，“按照现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叙述，恐怕那不是真正的密室。”

　　哈利补充：“那里有一条巨大的危险蛇怪，我看到它了。”
　　德拉科解释： “当时，校园里发生了多起学生被石化的事件，都是它做的恶果。”

　　哈利恍然大悟，“是蛇老腔的汤姆·里德尔操作它完成的吧！”
　　“呃，说起蛇老腔。”德拉科想起曾经自己与哈利的决斗俱乐部的练习活动，神色变得微妙：“其实，上辈子……”

　　“我也会说蛇语是吧！”哈利眼神晶亮觉得有趣地抢答，“梦里，黑魔王居然也问我怎么是蛇老腔。”
　　“那现在呢？”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从小到大，有再跟蛇接触，发生过什么神奇的事情吗？”

　　“没有，完全听不懂。”哈利断然否定，“我也无法感应这类动物的心思。上周在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实践课上，不是还跟火灰蛇接触吗？同样毫无反应。”

　　德拉科听到对方的解释，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这辈子，黑魔王那该死的魂器终于不再粘着哈利，产生彼此思维会共享的危险联结。
　　尽管，消灭这一切的代价简直过于大了。

　　正当德拉科悬着地心落下之时，哈利突然发出一声，他曾熟悉的那种有些阴冷沙哑的嘶嘶声。
　　这是蛇语！！！

　　德拉科瞬间回想起——无数次在食死徒驻扎马尔福庄园的那段期间，看着黑魔王与那条大蛇，诡异冰冷地交流时，自己被震慑恐惧、担惊受怕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日子，身体不由得一僵。

　　没想到自己企图吓唬下而已，居然让对方反应如此巨大！

　　“别害怕，德拉科。”哈利急忙开口安慰：“开玩笑，我真的不会蛇语啊！会说这句，是因为我的梦境说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印象极为深刻，连醒了都记得它的准确发音。”

　　马尔福忍不住瞪了一眼无辜纯粹、尴尬得打哈哈的波特，生硬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谁怕了啊！这句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哈利同样困惑地眨眼，“但是我记得，这应该是句口令？它让我在有着幽灵淘金娘的废弃盥洗室里，打开了那个秘密基地的通道！”

　　两人遂商量起来，下次召集大家在有求必应屋开会的时候，肯定要合计一番，的跟伙伴们去这个地下石室走一趟。
　　他们彼此都有预感，这里绝对会有，跟斯莱特林创始人，留给霍格沃茨的宝藏相关的线索。

　　“危险等级是五星的蛇怪吗？”哈利倒是颇为信任团队里的神奇动物大师队友们，“有艾尔蒂达和罗夫两位厉害的学长学姐，肯定可以制定个合理安全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