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私奔》易初*

35、一波三折２

　　苗西还是放不下，只好委曲求全，一切都原谅。事情首先是由人体画开始，她希望可以由人体画结束。
　　没有画室，就在她所住的旅馆里，晚上关门后，拉好窗帘、调好灯光，准备好纸笔颜料，然后，苗西脱衣服。还是有点紧张，她相信自己的身体是美的，但同样美的身体，在舒达的眼里，在他的笔下，会是怎样的呢？□□，苗西一直没办法把这个词跟舒达联系起来。但这却已经是事实。苗西心很乱，随手拿起柜上的酒喝了下去，算是定神。
　　舒达的眼睛是纯洁的、无辜的。他画得很认真、很慢。苗西想，自己的心，舒达是知道的。但他始终没有否认、没有解释。她便有点怨，他如何还能如此镇定、如此从容，就像，就像……他从来也没有做错过。
　　就像此刻，他提着早餐，站在自己的床前，依然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苗西掀开被子，她美丽、赤裸的身体便袒露了出来。舒达一急，忙上前去，要盖上。苗西便冷笑：“有这个必要吗？你不早看过了吗？”
　　舒达便慢慢地跪倒，趴在床边，也不看苗西，只像膜拜着一尊最完美的女神，抬起眼，只红了眼眶，喃喃地：“爱，四周那么黑暗，耳边只听见荆棘的心声，处于痛苦的不安之中，我嚷道：‘再说一遍我爱你。’西西，你知道的，我爱你。”
　　苗西只是愤怒，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的无辜，用那么单纯的目光来看人，看昨晚被他□□的女人。说□□是严重了，毕竟自己本就有与他上床的心，也给他制造了机会和气氛，但，无可厚非，昨晚她喝的酒有点烈，画完后又犯晕，如何上的床，她竟是不清楚的。这样，还是算□□吧，当时，她是没有神志、没有反抗能力的。醒来后，是失身的事实，和无辜而无邪地对她说爱的舒达。
　　苗西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懂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她的爱情。她失望了，对她爱了十多年的舒达。要放手，却又是那么的舍不得，不甘心。她缓缓地说：“舒达，我现在才相信，那件‘□□事件’是真的。”
　　舒达面如死灰，张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苗西的冷笑：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要你的心也和我一样，在滴血。但是哪怕是这样，她很悲哀的发现，她还是放不开，舒达，哪怕只是这个名字，她还是愿意要的，不只舒达、不只石缘，从青梅竹马开始，十多年的梦，她苗西也一直都在做！
　　那边是一夜无眠的石缘，他本来是不安的，可舒达一直对他信誓旦旦，说会对苗西说清楚，会留下来，会跟他在一起！他说：“大石头你放心，我只是跟她说清楚，她订的是明天的机票，回德国，我是绝对不会跟她走的！”石缘想，经过这一遭，舒达就彻底是自己的了！所以，他的不安是还带着兴奋和期待的。
　　然后，舒达终于回来了，虽然时间晚了点，但石缘不会为这点小事介意的，他激动地扑上去，拥抱了他的舒达，可舒达的身体小小地僵住了，石缘也是不介意的，更加用力了点，舒达持续僵硬，然后，竟然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石缘有点惊讶，但还是愿意谅解的，可是舒达又一次挡住了他的手，小声地说：“大石头……对不起。”
　　石缘呆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心虚的舒达，也终于发现了他旁边还站着脸色发青的苗西。他们两个站一起，一直都被誉为金童玉女，此刻，他们就是这样亲密而随意地站在一起的，那么匹配、那么和谐。石缘颓然退了两步，心既然徒然被打到了最深的一层的地狱，反而也定下神来了，望着舒达，他说：“舒达，你说。”
　　舒达低了头，只说：“对不起。”
　　石缘问：“什么时候走？”
　　舒达头只一直低一直低，低到尘埃里，他说：“对不起。”
　　石缘只把泪逼回，生硬地说：“你走吧！”
　　苗西也有点心灰意冷，他们三人，在一起，十多年了，算是怎样的缘分形成了这样的怪圈要这样互相伤害？谁得到了？谁都在付出，谁都在受伤、谁都会获罪，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苗西还是笑笑，保持了她一贯的淑女风范，说：“你们，聊聊吧，还有半个小时，舒达，我在机场等你。”她款款而去，几步，又回头，说：“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舒达努力地笑：“我不要余地了，我一定会去，我跟你走。”
　　苗西轻轻地叹，说：“舒达，你再考虑一下吧！性，根本不算什么。”
　　舒达笑：“可是对我很重要，我爱你，西西。”
　　苗西听了他的表白，也勉力一笑，去了。石缘脸色惨白，说：“性，很重要，我早该做的，只是总怕委屈了你，却委屈了自己。”
　　舒达只低头，这时忽然抬起头来，说：“还有半小时，你还要吗？”
　　石缘因为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可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舒达也惨白了脸，只那样贪婪地看着石缘的脸，什么也不再说，石缘却被他的目光点燃了，□□或者是怒火，他说：“不重要也要！半小时，你这半小时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舒达你要这半小时还敢给我浪费，我再不原谅你！”他说着红着眼扑上来就是一顿撕咬，舒达也疯狂地回应他，石缘又一把推开，随手用手机设置了半小时的倒计时，又扑了上来，然而天总不从人愿，还没等他们开始疯狂，外面有人疯狂地揣开了门，一群人冲入，混战就开始了。
　　他们太执于儿女情长了，总忘了还有外患，一直都如临大敌地防着苏树，却没有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来袭！来的人决不是小混混之流，他们的身手很好，重，且狠。舒达被逼退到角落，和他对打的人中有人暗哑着嗓子对他说：“你的妞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吧，我们还有人在那里等她。”
　　舒达大惊失色，打开重围，向门外冲去，在门口，忍不住回头看石缘一眼，打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落跑丢下石缘，可……舒达再看一眼，也只冲冲的一瞥，已经跑了出去，远远，似乎、隐约，听到了那沉闷的痛叫，舒达心胆俱裂，只是没有回头。
　　石缘一直在和几个人打斗，他没有听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可舒达跑出去，他还是知道的，心里木木的，只是不敢相信。身上被踢打着，也不知疼痛，接着他被按倒了，有人握了锋利的匕首逼近，他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当匕首划过他的皮肉，他居然还有闲情看一眼那个定了时间的手机——半小时，舒达，半小时还没到，你还是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