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
柳茵茵沐浴归来，萧逸炎已经先躺下了，少年眼眸紧闭，可脸色病态般苍白，身体也时不时抽搐两下，明显是要犯那毒蛊的预兆。
女子低头将手按在他指骨处，伸展的花丝火一样红，她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萧逸炎睁开了眼，她才从纷乱的思绪里回了神。
柳茵茵正想躺下来，萧逸炎眼底的红便越聚越多。
少年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嘴角不停的往外溢血。
归儒说过，他每年都要发作几次，上次归雁轩是第一次，看来眼下，这又是新的一次。
柳茵茵伸手抱住他，似是想要给他点安抚。
这蛊毒难解，而岑瑶想要掌控他，便会让宫婢给他灌又猛又急的止痛药缓解，因为那时他年岁尚小，岑瑶怕他扛不住死了。
可那药治标不治本，喝多了反而更加伤身。
如今萧逸炎发作的年头多了，身体早就被掏空，就算想找些缓解的药来吃，身体也是承受不住。
柳茵茵抱着萧逸炎，似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卓妙言被抢掳进宫的绝望。
绝望并非刀架于颈，有时候，力不从心，束手无策，比死亡来说，要痛苦数倍。
萧逸炎的痛楚是一阵阵的来，他咬破了嘴角，勉强压下去一会儿，可神志也很难保持白日那般清明。
他挥开被抱着的手，却反手把女子按在墙上，萧逸炎盯着柳茵茵的面庞，帮她掖好那散落耳侧的碎发，一双眼阴郁的，迷惑的，警惕的，虔诚的，最后，汇聚成一片深沉的爱意，逐渐包裹了柳茵茵。
萧逸炎笑出一声，溢着血丝的唇危险的靠近女子，却在呼吸刚好交融的那一处，又停下来。
与上次一样，少年迷恋的看着她，视线从眉骨到鼻尖，最后落在她带着清甜味道的双唇上。
萧逸炎半跪在床榻，病容之下，却并不显狼狈，可他时不时蹙着眉隐忍痛楚，隐忍欲.望的模样，却让柳茵茵看的有些心疼。
须臾，少年似是恢复些清醒。
他大口的呼着气松开女子，又是一拳砸去，想要令转移的痛楚来保持住清晰的意识。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被柳茵茵拦住了。
萧逸炎怔愕片然，不解的盯着被女子握住的手，然后看着柳茵茵的面孔越放越大，最后，一点温热的气息挤入他的唇齿间，待他回神来时，柳茵茵已经闭眼吻住了他。
“茵茵……”
少年往后强行躲开，心头的欲.望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柳茵茵此刻也不打算和这人多讲什么，反正萧逸炎病着也听不懂她的话，柳茵茵重新靠近他，伸手抱住少年，重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来。
萧逸炎唇上的红被缓缓舔掉，似是越发的忍不住，他攥碎了衣摆，手指都攥出了血，却依旧变作头凶猛的小兽，将女子一把压在榻上。
床帘放下遮住内里的二人，桌边的烛火明明灭灭，殿外沉闷的细雨洒向地面，却始终无法阻挡殿内缠绵的二人。
-
柳茵茵醒来时萧逸炎已经不在榻上，不过早饭看到佐巡一脸喜色，柳茵茵便知今日萧逸炎应当是好了许多。
朝堂之上，萧逸炎依旧懒洋洋的坐在一边。
他上朝从不肯站着，文武百官包括郜澜修在内的所有人也已经习惯了，不过今日同样心情愉悦的除了萧逸炎，还有坐在上首的郜澜修。
左相岑陌知晓国主的心思，也不背着百官，而是主动上前道：“国主家和乃天下和，老臣恭喜国主早日后继有人。”
郜澜修笑的畅快：“陌相有心了。”
萧逸炎闻言挑了挑眉，不由得往归儒的方向看去一眼。
归儒站的笔直，可攥的泛白的手指，却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归儒口口声声恨卓妙言，可萧逸炎心知肚明，爱之深恨之切，归儒正是因为爱惨了那女子，得知卓妙言要弃他进宫，所以才一直耿耿于怀。
而卓妙言一向抵死不从郜澜修，萧逸炎的暗卫也跟他汇报过此事，怎么今日就……
郜澜修无心国事，只想着下朝去妙言殿见美人，所以今天散朝散的快些。
与此同时，柳茵茵正在妙言殿等卓妙言。
那日她走之后，卓妙言便一改往日对郜澜修的冷言冷语，当晚亲自求见国主不说，这几日，郜澜修日日留宿在此，卓妙言突然就变得受宠了起来。
岑瑶听说这桩事，主动邀卓妙言去晨瑶殿，说要好好的犒赏犒赏。
柳茵茵喝了一盏茶，卓妙言便带着数箱珍宝进门了。
她看到柳茵茵在殿中也没惊讶，而是自顾自的坐下，嫌恶的吩咐宫人把那些珍宝丢进杂房，而后才有些累道：“后日是瑶夫人的生辰，但国主要循例去东朝寺祭天，他要我留下给瑶夫人办生辰宴，大概有的忙了。”
“好，我知道了。”
柳茵茵放下包香粉，没再说别的。
卓妙言拿过之后收入袖中，似笑非笑道：“柳姑娘厉害，此物甚妙。”
“护好自己。”
卓妙言将香粉拿到鼻尖下嗅了嗅，应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思了思，又叹出一声：“他还好么？”
“你好他便会好。”
柳茵茵点出几个宫婢的名字，“这些人随便你用，他们喜欢我调配的香粉，刚好妙言姑娘也喜欢，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也都是能互相帮衬的。”
卓妙言微微一笑，明艳照人，再也找不见从前那满面绝望的影子了。
柳茵茵回来时，归儒正窝在玉炎殿里呆呆望着后园的花，她知道归儒在想什么，便主动坐了过来。
“因为妙言成了郜澜修的人，所以你便如此消沉？归儒，你……很看重她是否清白？”
归儒摇了摇头：“我不在意这个，就是怕郜澜修强迫于她。”
柳茵茵讶异，其实归儒什么都知道，他真正气的，并非卓妙言跟他说的那些绝情话，他是气卓妙言为了护他的前程，只身闯入那泥潭中，让他想帮忙，却使不上力。
归儒一脸郁色，沉闷的笑了声：“我总说阿炎太过冲动，可今日在朝堂上，如果不是他一直警醒着我，恐怕我真会冲上去，要了那狗东西的命！”
“如今羽卫军的具体地点你们也摸清楚了，所以，我也想问一句，决定好何时动手了吗？”
归儒愕然的看向她：“柳娘子此话……怕是还有另一层深意吧？”
柳茵茵笑的坦然：“后日是岑瑶生辰，妙言姑娘会亲自操办，而郜澜修也会去东朝寺祭天，你说，那日的天是不是晴的呢？”
归儒深吸口气：“柳娘子，晴朗与否皆看天意。”
“不，要我说，人定胜天。”
“若晴朗，自然皆大欢喜，若阴云不散，那便请柳娘子随佐巡出宫，远走高飞吧。”
柳茵茵轻笑一声，回身时刚好看到萧逸炎走了过来，二人刚对上视线都不由得面颊泛红，但眼下说的事非同小可，萧逸炎也只能暂时放下儿女之情。
少年坐下，顺着归儒的话道：“届时走便晚了，我已经吩咐了佐巡，茵茵今晚就跟着他离开东璃。”
柳茵茵蹙了下眉，否决道：“你们三言五语就想安排了我，当我是大毛么？”
“……”
她瞪着萧逸炎，缓缓说道：“我到时哪都不去，就坐在玉炎殿里等你们凯旋而归！”
-
岑瑶生辰宴当日，晨瑶殿一派欢悦之象。
涂着大红蔻丹的女子高座上首，一边和下方几名女子说笑，一边对着身边侍候的卓妙言呼来喝去，卓妙言忙着倒酒布菜，面上倒是温良恭谦的柔和相。
宫中虽然没什么女眷，但岑家娘家还有不少旁支，今日来恭贺瑶夫人的都是旁支女眷，自然是个个要巴结她。
卓妙言倒了一杯酒，便听岑瑶说：“你做的不错，想通了是好事，多少女子想来修儿身边都没那福分，今晚，你还需得再加把劲，肚子也争气些。”
“是，妙言知道。”
卓妙言乖顺的应了一声，只是嘴角轻浅的挑了挑。
那酒液透红，似血一般，卓妙言看着岑瑶连饮三杯，唇角笑意也越放越大。
忽的，下方有人捂了下小腹说肚子痛，其他女人刚想询问她状况，便也接二连三倒在地上。
岑瑶顿时有些慌乱，看着那些女眷们一个个的昏死过去，倏地想到什么，转头就想抓卓妙言，卓妙言往后一躲，冷淡的笑出一声：“别慌，瑶夫人，他们不过是晕过去而已，不过你么，就不好说了。”
岑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小腹钝痛难忍：“贱人，你敢给我下毒？！你不怕修儿——”
“你当年强掳我之时，就没想过会有这一日么？”
卓妙言红了眼，质问一声跟着一声：“那你对萧家下杀手的时候呢？可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这般下场？岑瑶，你真是活该，你早就该下地狱了。”
岑瑶没想到她连这件事都知道，可自己的肚子像被虫咬一般的痛，痛的冷汗连连，话也讲不完整。
卓妙言冷哼：“痛吗？萧逸炎比你痛多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岑瑶惊惧之下，已经痛的趴在地上，死亡逐渐向她靠近，她怕的身体抖个不停。
她狼狈的往前爬着，想要伸手去拽卓妙言：“妙言，你是好姑娘，你很善良，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何况、何况你已经和修儿在一起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一你已经有孕了呢？你今日杀了我，将来要怎样面对孩子呢？！！”
卓妙言听到这话，已是大笑不止：“孩子？你也太会做梦了岑瑶，我怎么可能允许那个狗东西碰我！”
“那你——”
岑瑶痛极了，视线快要模糊不清时，她看到了出现在殿门前的窈窕身影。
柳茵茵安静的站在门旁，恬静，美好，就和当年她第一次见到萧玉时的感受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