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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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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中原来京城主要就是为了找江万里之子,本来见江南月风度翩翩容仪出众,心里甚是欣慰,谁知一番洗漱之后两位公子一同变了姑娘来拜,方知二人原是女扮男装。原来当时和江万里分开时他不过才二十几岁,只知道江家嫂子怀了孩子,却不知后来生的是男是女,他又是个粗心的,哪里会想到江师兄的孩儿却是个女儿?但看这个姑娘也长得国色天香,心里也很是高兴。
当晚江南月令人置了一大桌子菜为闻中原和青若洗尘。
闻中原却弃了酒杯不用,拿过一坛三勒浆,轻轻拍掉泥封就提起酒坛痛快的鲸饮起来。江南月因见过自己父亲从来都是这样饮酒所以也不为怪,青若却是好奇的不得了,她从小因病不能饮酒,就连菜都忌辛辣忌油腻等多多忌讳,所以吃饭从来都是细嚼慢咽,极度精细。此时见闻中原如此豪放,大为高兴,莫非这就是江湖人物吗?虽然知道江南月定不肯让她如此饮酒,但是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去尝试一下,去和江湖豪侠一起闯荡武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席罢撤去了酒菜,丫鬟上了茶。闻中原饮一口茶道:“月儿,当年你父亲过世,我和你小师叔因正办师父后事无法前来,后来又因你小师叔得了怪病生命垂危,一直照顾他到去年才将将的好了。再过半月你小师叔也会到长安来看你。”
江南月听了眼圈一红,垂泪道:“师祖他老人家怎么已经仙逝了?这些年书信不通,虽然侄女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可是父亲常常提起。若不是父亲后来一直卧病,当年本来准备带侄女去见太师父。奈何父亲却不顾侄女而去。”说到此处已是喉堵声嘶,泪流如雨,青若想到江南月当年幼失怙恃,何等可怜,也掉下泪来。
闻中原长叹一声,道:“师叔以后定将你视若亲生,月儿,需向前看才是,人之生死岂是人力可以操控?纵然你太师父武功绝世,也无法测知天意。”
江南月心下黯然,想到父亲去世时不过三十五岁,母亲去世时才二十三岁,两人也只留下自己这点血脉。虽然平日里无论是外祖家还是慕容家都多有照拂,然而自己是孤女,却是改变不了的,幸亏如今还有青若伴在身边,两人小时也在一起几年多,平时里书信不断,因此却是情同亲姐妹。
闻中原此后便在江宅住了下来,过了几日,他便天天去城门口附近的八方客栈询问,并叮嘱客栈的老板如果有从塞北来的姓千的客人,就一定要派人去通知他,那客栈的掌柜见他拿出一个十两的元宝,欢喜不尽,连连答应一定会帮他把人留住。
青若最近一个月玩得快要疯了,完全不似在家里的时候静默无言。有时她和江南月扮了男装去外面逛街,有时又去庙里烧香拜佛,甚至要拉了江南月去青楼妓馆看花魁;江南月岂能容她如此胡闹,但是也不忍心看她失望的模样,所以除了此事之外,别的事上尽量迁就与她。
因这一个月来的疯玩,青若的身体反而好多了,小脸粉扑扑的极有光泽,和来的时候完全两个模样。这一日天气燥热,江南月因八方客栈昨日送了信来,知道小师叔已经到了,便和闻中原去接,就叮嘱了下人一定要看好二小姐,尤其是可心这个贴身丫头,不许到青楼去。看看江南月去的远了,青若就像往常一样扮了男装,一身白衣,头发也像男人一样在头上用簪子挽住,可心依样打扮成个小书僮的样子,却不从大门出去,悄悄的从后边小门溜了出去。
“可心,一会儿我们去清月楼。”青若得意的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甩开。
“啊!小姐,不行啊,大小姐走的时候叮嘱过可心,不许你去那些肮脏的地方。”可心一下子冲到青若身前,拦住去路。
“都说了几遍了,出门了不要叫我小姐,就是记不住。”青若用扇子拍到可心头上。
“好吧,公子,我们不能去那里,不如咱们去庙里上香如何,上回你不是说想去大慈恩寺吃素斋么?”
“我要去,你拦得住吗?”青若寒起脸来,看也不看可心。
“公子,那好吧,不过我们去看看就马上出来,要不然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可心一看到青若眼睛里射出的逼人的光芒,就有些害怕,只得让步。小姐不能轻易动怒的,大夫特意叮嘱过,若是惹得她上了肝火,后果却不是她一个小婢女能承受的。
青若大摇大摆的走进清月楼。早有两个姑娘迎了上来,接进屋子里。果然不愧是长安第一青楼,里面无论是摆设还是人物都是顶尖的,就连那些个姑娘手里的团扇身上的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做的。姑娘们长得也好,个个谈吐不俗,青若闻到姑娘们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各样的香味,掺合在一起,实是觉得刺鼻,她在家里平时一般都不用这些香料,多是用一些花瓣洗澡,身上自然带有花朵的芳香。这些个姑娘为了吸引客人,保不住就要多擦点粉多戴件首饰,看得青若直皱眉。
“老板,我听说陈兰姑娘的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日来此特为聆听清音而来。”青若弹弹衣襟坐下,一派风度俨然。
“哎呀!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陈兰姑娘已经从良了,现在想听她的曲儿可不容易啊!”老鸨三十多岁,倒还有几分风韵。提起陈兰她就一肚子怨气,仗着王公子要给她赎身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白白的养了她这么大,虽说王家给的赎身银子不少,可怎么也得在临走前再从她身上刮下二两肉来。
“哦?这位妈妈,可是怕本公子没有银子么?可心,拿点小钱儿给这位妈妈吃茶。”青若道。
可心马上从腰上荷包里拿出一卷飞钱,抽出一张一百两的来,放在青若面前的茶几上。
青若用扇子把飞钱轻轻推到老鸨面前,道:“这是妈妈的茶钱,如果能够听陈兰姑娘弹上一曲,妈妈的报酬就是这里的十倍,如果公子我高兴了多听一会儿,妈妈的这一年的脂粉钱也就够了。”
老鸨早就直了眼,乖乖,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银子,这最近因长安欢场上都知道陈兰要从良,所以许多从前为看花魁才来清月楼的人也不来了,让清月楼的客人锐减,收入自然也少了一半不止。看刚才那个小书僮的荷包里那一卷最少也有个一万两,她看到就这张最面额最少,其他的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这样的大财神不抓住要是被他一生气跑了,以后自己这老板也不用当了,想着那些银子一一飞走就肉疼,马上把桌子上那张飞钱收进袖筒,对着青若媚笑道:“奴家哪里敢小瞧公子,不过陈兰的确要从良了,要不奴家把我们清月楼另一位姑娘赛飞燕叫来,她的绿腰舞可是宫廷伎坊学来的,长安城里无人可比呢!”
青若皱眉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要向外走。老鸨眼神何等犀利,急忙拦在青若身前,“公子不要走啊,既然公子执意要听陈兰的曲儿,奴家这就去求求她,无论如何让公子满意而回!”
青若沉着脸重新坐下,可心道:“还不快去!好叫你得知,我家公子最不耐烦听别人啰嗦。”
老鸨脚下抹油一般像向楼上跑去,生怕财神爷一下子飞走。
“兰儿,你可要救救妈妈我啊,你要是不管今天这清月楼就要完了!”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倒在楼上陈兰的屋子里。
陈兰刚刚从外面买了些布料回来,准备让小春做了衣裳和王诩大婚时用来压箱子。此时见老鸨哭天抢地的模样,虽然情知多半是做戏,但如何能够不理会,毕竟自己还要住一个月,寄人篱下自然要谨慎些。“妈妈这是怎么了?小春还不扶起来?”
老鸨就势起来,用汉巾使劲擦了擦了脸,道:“外面来了位公子,身份尊贵,妈妈若是得罪了他,明天就得关门大吉,他说了只要听你弹一曲儿,决不为难你,兰儿,看在妈妈养你这些年的份上,你千万要再帮妈妈这一次呀!”
陈兰锁紧眉头,半天才道:“妈妈,王郎已经替我赎了身了,住你这里也是权宜之计,银子也不曾少了你的,妈妈今日实是来得错了。”
老鸨一听顿时心头火起,怒道:“兰儿!虽说你是暂住这里,银子也给了我,可我要是把你上个月还和薛国公暗通款曲之事说给王公子,他还会要你吗?哼哼,老娘给你脸你不赶紧接着,还要老娘对你做小伏低不成?惹恼了老娘,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