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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那个书生 ...

  •   “呵呵,骗子。”
      “你怎么一回来就这么说小爷?”遗叉腰,一脸不乐意。
      “呵呵,死骗子。”
      “啊啊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嘛?”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真是让人抓狂。
      “呵呵,说好的很多小钱钱呢?我怎么就没看见过?”
      “几百块也能叫多吗?啊?”
      遗对对小胖手指,嗫嚅道:“还不是你的运气太……”
      被夫芥眼神一吓,将最后的话吞了回去,一脸的委屈。
      “小爷,小爷为了帮你选个有钱的世界,都被那个死脑筋惩罚了。”
      “你都不安慰安慰我。”撅着小嘴。
      夫芥伸出两根手指,将他提溜一圈,戏谑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像受了委屈啊。”
      “那个死脑筋禁了我几百年的足!还不够委屈啊!”
      “这样我都不能出去揍他们了。”遗气愤地挥舞着小拳头。
      “哦?你要揍谁?”
      “当然是那群手下败将咯。”傲娇叉腰。
      “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暴力狂嘛。”
      “嘿嘿嘿,打架,小爷可是第一!”
      “别贫了。我问你,你知道建造那个城堡的人是谁吗?”
      眼中有数据窜动,光芒闪过后,遗回道:“秋砚。”
      “准确说来,是三十年后的秋砚。”
      “不可能!”夫芥反驳道:“那座城堡明明已经存在了百年。”
      “百年?”遗歪了歪头,小包子脸肉嘟嘟的,看着很是可爱。
      “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猛然一惊,夫芥睁大眼,突然想起秋砚告诉她城堡的故事时的情景。
      他从来没说过那位天才是谁……
      “不对,即使他是骗我的。那为何其他人也认为是百年前?”
      “因为谣言。”
      “当一个谣言越传越广,广到耳熟能详时,就会变成真实。”
      “其实,那个世界根本没人知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即便是管理者。”
      ……
      夫芥看了他一眼,沉默半响。
      “你知道四大家族的人为何不能进入吗?”
      “未能走到终点的人无法再次进入。”
      见她一脸困惑沉思的模样,遗更加骄傲,挺了挺小胸脯。
      继续道:“你还记得走出城堡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吧?”
      “都疯了……”夫芥喃喃,又突然道:“或许还有第二种可能——遗忘。”
      自己没有遗忘,是因为成为了第三种情况——死亡。
      遗一脸欣慰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老父亲表情。
      正好被朝他看去的夫芥给看到,抬手赏了个脑瓜崩。
      而夫芥此时抬头,也是因为还有问题想问。
      遗揉了揉小脑袋,又飘了回来。
      正要发飙,就听得她又问道:“可是秋砚如果掌握着城堡的话,那秋墨的死不是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吗?”
      ……
      “小爷突然不想说了。”遗故作矜持。
      夫芥也不惯着他,盯了他几秒,翻身就要躺回去闭眼睡觉。
      “哎哎哎,别呀。小爷我讲还不行吗?”
      看吧,这家伙就是嘚瑟。不给他机会显摆,他还不乐意了。
      “说。”夫芥揣着手,斜倚着腿,就这么看着他。
      大有他再作,就立马翻身躺下的说一不二。
      “那座城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现在,可对秋砚来说却是未来。”
      “城堡能看到所有人的过去,唯独看不到他的。”
      夫芥懂了。
      也就是说,对于所有人来说,现在这个时点的城堡是存在着的。而对于秋砚来说,城堡却是未来才会存在的,即现在并不存在。
      他眼中看到的城堡,或许和我们并不相同。
      怪不得他出现在终点,却没有得到愿望。
      怪不得伯纳恩会选择他作为管理者。
      或许并不是为了让他成为继任者,而是一种自我修正,借此顺利地回到三十年后的秋砚手中。
      真是……
      明明城堡看不到他的过去,明明伯纳恩也不知道城堡的创造者是谁,可一切都在回到正轨上!
      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一切都像是注定。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
      人真的能改变未来吗?
      还是说,因为未知,才以为能改变?
      ……
      此时该是嘲讽一笑,还是无奈一叹呢?
      夫芥轻呼一口气,纾解心中郁气,转而回到正题上。
      “那么,正常来讲,你们彼方之子是不能给我们挑选世界的吗?”
      “嗯嗯。”正经不过一秒,遗凑近夫芥耳边道:“不过要是你有想去的世界,我可以帮你。”
      眉梢一挑,夫芥笑道:“你就不怕那个死脑筋又罚你?”
      虽然不知道那个死脑筋是谁,不过夫芥并不想认识。
      “你刚才不还在抱怨嘛。”
      “哎呀,”遗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有些得意道:“几百万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大不了一解禁,我就去把他揍一顿。”
      “呵呵……”确定不是他揍你?
      不想跟他继续瞎贫,缓声道:“去下个世界吧。”
      “要挑选一下吗?”
      稍一松懈,遗便换了个侧躺姿势,漂浮在夫芥眼前,懒洋洋的。
      夫芥瞥他一眼,手一挥,静静道:“不用了。”
      “我这运气可经不住你选的世界。”
      也不知是不是暗讽。
      “小爷手气可是很好的。”撅着小嘴,十分不赞同她的话。
      ……

      “娘,你快些再去睡会儿。我送完东西就去书院。”
      “隅儿,昨儿下了雨,地上湿,你路上小心着些。娘昨夜给你留的干粮,你记得带上。”
      “儿子知晓了,娘你不用担心。”
      “娘老了,觉浅,就不睡了。”
      “一会儿媳妇儿也该起来了,娘得早点准备些吃食。不能委屈了媳妇儿。”
      “那便依娘的。”男声似带笑意,音色清浅动听。
      对话声音虽轻,可这屋子到底太小,在二人说话时,隔间的人翻身动了动,显然是醒了。微眯着者眼,朝外看了看。
      泛旧的木窗上糊着薄薄的窗纸,天色不甚明朗,灰暗得几乎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那人实在发困,闭了闭眼,又沉沉睡去。
      只是睡梦中还在不停翻身,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不习惯这板硬的木床。

      “哎,苏家小子,这么早就出门了啊?不再多睡一会儿?”
      对门的中年男人朝这边看了眼,笑眯眯的说着。
      那口气似乎意有所指,却并非不怀好意。
      边说着,边拿起一旁的扁担,半蹲着,穿过竹篓的空隙,“嘿”了一声,直起身来。
      只是这站直的样子,看着比半蹲时高不了多少。
      竹篓晃了几晃,洒出几点清水,稳稳当当地被他挑在肩。
      对面,被他喊住的人轻轻拉上木门,让这扇老旧斑驳的门尽量不发出“呲呀”声来,这才转身喊了声“阿贵叔”。
      恭敬道:“今日要帮李掌柜送些东西去城外。要是晚了,怕赶不上书院的早课。”
      ……
      “哎,真是可惜了。”
      阿贵看着那穿着洗得发白旧衣袍的单薄背影,心中直叹气。
      又看了眼那扇木门,喃喃道:“也不知苏家这媳妇娶回来是福是祸。”
      抬头瞧了眼天色,“糟糕,城门快开了,去晚了可抢不到好位置。”
      步履匆匆跟上出摊的人群。
      “阿贵,你刚跟谁说话呢?来的这么慢。”
      “苏家的小子。”
      那人闻言瞪大眼,惊呼,“就是那个走狗屎运,娶了城南夫家女的穷书生?”
      阿贵瞪了他一眼,“老磨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苏家和夫家自小定了娃娃亲。如今二人正当年岁,成亲不是正合适?”
      老磨头摸了摸胡须,斜了他一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夫家,早几十年前在那西南边陲,就是能喊得出名字的富商了。”
      “你再瞧瞧这苏家,孤儿寡母,穷得饭都快吃不起了。”
      “呵,合着这夫员外是缺心眼儿,上赶着送女儿来受苦?”
      说到此处,老磨头都忍不住乐了。
      阿贵一时语塞,轻叹一声,道:“经此一遭,苏家母子二人的生活能改善些也是好的。”
      说完又加了句,“就是苦了那姑娘了。”
      老磨头撇撇嘴,“你倒是好心。”
      “就是不知人家飞黄腾达了,还想不想得起你这个老邻居。”
      阿贵面有不虞,踹了他一脚,不再言语。
      等城门一开,立马踏步进去,竟是理也不理他了。
      等他一走,又有人凑上前来。
      看来是听见二人谈论的内容了。
      那人担着扁担,笑看着老磨头,道:“老哥,你有一点没说对。”
      老磨头侧头看着他。
      不认识这人,但不妨碍他聊八卦。
      “哦?老哥你这话怎么说?”
      “嗨,我们这些经常给府上送货跑腿的,都知道那夫员外是什么人。说是铁公鸡一点都不为过。”
      “你想啊,女儿刚嫁过来,这夫员外就跟着搬到这了儿。”
      “这说明什么?”
      “所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把女儿嫁给一个穷鬼?他图什么?”
      老磨头显然被他说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凑近,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转了转头,突然凑近小声道:“只有一种可能,他那个女儿,身体可能有缺陷,正愁找不到人接手呢。”
      老磨头一脸戏谑,“嚯,怪不得成个亲都是草草了事。”
      “呵,苏家这算盘可是落空喽。”
      “那可不是!”

      “哎!苏子,怎生这会儿了还要往外跑啊?”
      “又是在帮哪家跑腿吧?”
      那人看了眼他身后的背篓,眼中轻嘲。
      苏子隅朝他笑笑,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快步朝外面走去。
      昨夜下了大雨,城外的路都成了稀泥,踩在上面,一脚一个泥印子,裤腿上也尽是些泥点子。
      将背篓往上提了提,苏子隅索性脱下鞋袜,迈步朝前。
      “哎,子隅兄,子隅兄。”
      迎面有一小子跑来,跑到近前,弯着腰直喘气,斜跨的布包差点顺着劲儿朝前掉下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那小子一脸地着急,拉着苏子隅就要往城里去。
      苏子隅打量他一眼,轻声一笑,“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哎,还不是被何四那家伙骗去城外抓鸟去了。”
      这一问,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突然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跑得杂乱的头发。
      还不是跑太快,被路边的树枝一路刮蹭的。
      至于一裤脚的泥,他自动忽略了。
      反正坐在位子上,先生也看不见自己脚下。
      “要不是在路上遇到学舍的同袍,差点……”
      他突然反应过来,又急道:“快跟我走。方先生从老家省亲回来了,今儿换成他授课。”
      苏子隅愣了一秒,后笑着轻拍他的手道:“明阳兄,你先去吧。我答应了李掌柜,得先去李家村送完东西。”
      “哎呦,我说你,东西重要,还是方先生的课重要?”钱明阳瞪大眼,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先生这人古板,眼里容不下沙子。”
      “那李家村十好几里路呢,等你回来肯定赶不上了。”
      苏子隅一揖,“烦请明阳兄帮我告假。”
      见他如此坚决,钱明阳反倒犹豫了,支支吾吾半天。
      他可是怵方先生得很,平时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这下要他当面去告假,可不得要他小命。
      可是不说吧,又对不起子隅兄。
      一时犹豫起来。
      苏子隅抬头,看了眼天色。
      下过的雨的天也并没有晴起来,乌云霸占着半边天,如浓烟蔽日。
      看来今日还得有一场大雨。
      “明阳兄,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去吧。”
      钱明阳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躲避泥坑,就这么一路慌慌张张笔直跑去。
      仿佛泥水炸弹过境,周围进出城的人都遭了殃。
      “臭小子,找死吗?”
      “干什么呢?”
      ……
      一路都是炸开的泥花,伴着愤怒的呵斥声。
      待钱明阳到了学舍,席间已满是正襟危坐的学子们,个个都精神抖擞的。
      看来都是提前收到方先生回来的消息了。
      看了眼无人的讲席,钱明阳松了口气,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水,在门口的草丛里蹭了蹭脚边的泥,这才进去。
      还没等坐下,那位方先生已是拿着书卷走了进来,朝着下首的学子看了眼,然后开始讲课。
      众人在这板正严肃的氛围中,目不转睛地度过了讲课。
      下了课,众人小心翼翼收拾书用具,着急忙慌地告辞离开。
      方先生一一点头回应,不慌不忙地收拾着。
      看那动作,皆是日常模样。
      可不知为何,钱明阳瞧着,总觉得别有意义,有些如坐针毡。
      先生不会是在等我过去吧?
      他可是记得方先生刚才讲课时看了他好几眼。
      这、这,真的要说吗?
      抬起头,悄悄瞧了眼面色如常的方先生。
      “呼”,算了,早死早好吧。
      “方先、先生,子隅兄家中有事,让我来向先生你告、告假。”
      讲席上,书卷已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方先生抬眼,将手里的毛笔轻轻放下。
      “怎么?几天不见,连话也不会说了?”
      钱明阳讪笑,挠了挠头,心中发怵。
      “既然苏子隅不愿来上老夫的课,以后便不要来了。”
      “老夫不需要这样的学生。”
      “哎,别,别呀。”
      “方先生,子隅是真有……”
      被方先生一脸严肃地盯着,吓得顿时噤声。
      “先、先生,我先告辞了。”落荒而逃。
      方先生轻哼一声,“读书不专,如何成大器?”
      说的有些不食烟火了,却也是实话。
      心无旁骛,才有机会晚成。
      苏子隅如今年十九,比同窗皆长。
      若是换做权贵子弟,这年纪,早已入州府、入太学,更有胜者已入朝为官。

      钱明阳一路跑到山下,这才敢歇气。
      忍不住叹气,“哎呀,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这可如何是好?”
      “钱兄,何事如此烦扰?”
      钱明阳回头看了眼来人,立马恭敬正色道:“柳少爷。”
      “左不过一件小事,还是不说出来扰柳少爷的兴了。”
      他不过一商贾之子,面对望山柳家这一名门望族,还是不够看的。
      此时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带着说话也带了些奉承。
      毕竟这望山书院也是柳家兴办的,教资深厚,已出过多名学士。
      他还要在这儿求学呢,当真是不敢得罪。
      “钱兄,你我皆是望山书院的学子,无须多礼,叫我相遗便好。”
      “柳少爷过谦了。明阳不过一商贾之子,万不敢逾矩。”
      “当真是小事一桩。”
      柳相遗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知他是不会再说了,索性告辞离开。
      坐在马车里,用扇子撩起一角,看了眼外边灰沉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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