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阴阳纪》舟木

24、芯片

　　夏怀仁去换外出的衣服。

　　都是男生，没有必要避着谁，夏怀仁当着白星程和尼科罗的面利落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在衣柜里挑选合适的衣服。

　　“有件事情我没搞明白，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明明订了三间套房，为什么每次你们都习惯往我房间里钻？”夏怀仁边找衣服边问。

　　“这样热闹嘛！”尼科罗笑嘻嘻地说。

　　夏怀仁换衣服的速度相当迅速，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白星程看见夏怀仁的衣领没整理好，有些皱，便走过去帮夏怀仁整理衣领。

　　白星程站在夏怀仁面前，很近。夏怀仁心里一动，古怪地抬眼看了白星程一眼，却发现他就只是很正常地在整理衣领，神情专注，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司机在楼下等着，夏怀仁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出门。夏怀仁走后，尼科罗看了看白星程，问他：“你好像对他很好。”

　　白星程随口怼了一句：“怎么？你吃醋啊？”

　　白星程这句话其实是开玩笑的，但由于他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加之那四平八稳的语气着实没有开玩笑的氛围，所以乍一听就像一句认真的话。

　　尼科罗“嘶”了一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解释：“不不不，没有这回事，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男生，我喜欢女生，我喜欢大长腿美女。我对天发誓，我是不会插足你们两个的！”

　　白星程不想理这个逗比。

　　夏怀仁跟来接他的司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司机礼貌地问夏怀仁：“先生，请问您是否有恐高症？”

　　“没有。”

　　“没有的话，我们就走2号半空栈道的路线，您看如何？”

　　“好的，听你安排。”

　　尽管城市管道建得非常宽敞，依然无法满足日益增多的私家车数量，政府想到的解决方法是加大垂直空间的利用率，车辆不光可以开在地面、地下隧道，还可以开在悬浮在半空的半空隧道中。

　　上次跟宋铭玉见面的地方夏怀仁总算搞清楚了，那地方叫太空与地面联络委员会办事处，宋铭玉是委员会委员。这次夏怀仁以为宋铭玉会在老地方跟自己见面，然而司机没有往那个方向开，当然，他也没有往市政中心开。

　　夏怀仁被司机带到了一栋绿色的大楼前，有专人在那等着夏怀仁，夏怀仁跟着那人走进大楼，进入大门迎面就看到这么一行大字：改良AS学派活动中心。在这行大字的下方，挂着三个人的照片，一个是白杞民，有他的照片很正常，很多官方机构都挂了他的照片；而另外两个人的照片在一般的官方机构里看不到，这两人一个叫原澄，一个叫原姝，是对父女，父女俩同为AS的创始人——包括改良AS学派和极端AS学派。

　　改良AS学派跟极端AS学派不同，改良AS学派被政府、大众、主流接受，一切活动合法；极端AS学派被定义为极端组织，受到各国围剿。

　　夏怀仁乘坐电梯上楼，进入一个圆形实验室，他一来，早在那等候的宋铭玉就亲昵地携着他的手笑着说：“可算到了。”

　　夏怀仁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金白胡子的帅大叔，还看到了一个躺椅、一台计算机，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

　　“你好，我叫杰西。”帅大叔自我介绍道。

　　宋铭玉对夏怀仁说：“叫你来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配合做个脑电人格测验报告，用仪器测一下就行，十几秒钟的事。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太空与地面联络委员会不止我一个委员，现在有其他委员质疑我的选择，说你进过监狱，说不定是什么反社会人格之类的，不能信任。我没办法，只好请你来做个测验，排除反社会人格等问题，到时我把报告甩他脸上，看他怎么说。”

　　“为什么要来这里做？”夏怀仁问。

　　“因为仪器是他们的啊。”宋铭玉给的理由很合理。

　　夏怀仁坐在躺椅上，杰西拿出一沓只有黑白色彩的图片，从一沓图片中随机抽一张给夏怀仁看，让夏怀仁记住图片内容，接着夏怀仁戴上一个大大的头盔躺了下去。

　　“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想着刚才看到的图片……”杰西在一旁说。

　　夏怀仁照着杰西的话去做。渐渐的，夏怀仁陷入沉睡，脑海中那张黑白图片扭曲成了一张人脸，人脸逐渐具化，最后竟变成了夏怀仁曾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个混血男人的脸。

　　夏怀仁大脑巨痛无比，就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将要从他的头脑中跳出来那样疼，他在梦中痛得大叫，他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像是陷在泥潭里一样怎么也无法离开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怀仁听见耳边有人在叫他：“怀仁，怀仁……”

　　夏怀仁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宋铭玉和杰西蹲在自己身旁，关切地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宋铭玉松了一口气。

　　“非常抱歉。”杰西道，“这个测验一般十一二秒就可以搞定了，不会给使用者造成不舒服的感觉，但有小部分人比较特殊，可能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不良反应，就跟过敏一样。”

　　“你睡了一会儿，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的人格是健康的。谢谢你愿意配合我做测验，怀仁。”宋铭玉说。

　　夏怀仁走时宋铭玉让接他来的司机送他。宋铭玉优雅地端着一杯酒，和杰西并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送载着夏怀仁的车离开。

　　“刚才趁他睡着，植入脑芯片的过程非常顺利。”杰西说。

　　宋铭玉摇着酒杯，问：“你说，这会不会被哈迪斯发现啊？”

　　“哼，他研究人脑，我也研究人脑，我未必比他差。”杰西傲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