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在黑手党遍地跑的世界攒功德》百里孤城

2、日行二善

　　当然是算了，毕竟前面也说了，高中生的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到处玩。

　　禾田无举哼着小曲离开了校园，用绷带缠住眼睛的黑西装少年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因为准备去买章鱼烧，禾田无举特意绕了路，他是一个追求新鲜感的人，放学回家的路上走的总是不同的路线，在路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会行动力很强地去做，他从不被束缚。

　　因此，禾田无举在回家路上突然产生想去看看河的想法所以选择了走沿河的那条路是合理的。

　　夕阳映照在河水上，阳光顺着河水流动，不知何时会停下，仿佛只要伸手，阳光就会带着暖意攀上身子，悄悄地告诉你:你还活着，我在温暖你。可实际上，河水只会带来无尽的寒意。禾田无举蹲在河边，骨骼分明的手深入河水中，阳光绕开了他。

　　黄昏为往日充满生机的河水带来了神秘与安宁。禾田无举喜欢这样的场景，他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他能感受到自己随时都可能离开，甚至已经死亡过一次了，因此，唯有黄昏时，他才能或多或少地感到活着的感觉。

　　被黄昏染上几分暖橙的绿眸带上了说不清的哀伤与柔和，但下一秒又恢复清明。

　　这坨黑乎乎的是什么？人类吗？

　　禾田无举盯着黑乎乎的玩意儿越飘越远，想到系统的存在，又想到下水救人后可能出现的麻烦，啧了一声，面目扭曲地把眼镜和贵重物品放在书包里，然后跳了下去。

　　还好这个少年不重，体力废物禾田无举艰难地把人带上岸，有丝庆幸，以后要是再遇上这种一心向死的人估计就不太行了，不过应该不会有多少人会这样吧？这样想着，禾田无举躺在草坪上，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对方，顺带等着系统给出判定。

　　『功德-100』

　　不同于想象的巨额功德，系统足足扣了一百分的功德，让他的功德直接告负，禾田无举瞪大了眼睛，往日淡然的表情难得出现了崩坏。

　　救人是扣分，这不是好事吗？也是，这个家伙一心求死，搞不好救他反倒是坏了他的事，“功德”这个词的定义本就难以定义，如果你的身边有个乞丐，你杀了一只鸡，做了一顿饭给他吃，你帮助了他，这是行善，这是在积累功德，但是杀鸡意味着杀生，那么在这件事中，功德到底是加了还是减了？禾田无举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复杂事情简单化一下，既然救了这个少年会扣功德，那么反过来把他踹回去，功德就会回来，这是合理的。

　　心中有了答案，禾田无举便开始行动:“抱歉，你一心求死，但是我却救了你，毁了你的梦想，实在是抱歉，我会帮你实现心愿的，再见。”

　　少年再次顺着河流飘走，通过异能禾田无举隐隐察觉到少年的愉悦，果然这是件好事，既然如此，他一定就要摆脱已经成为负数的功德了！

　　『功德-1000』

　　禾田无举:……
　　禾田无举:6

　　『目前功德:-1058，堕落下去还是挣扎向上？世界的存亡取决于您。』

　　系统，你有没有听到我的悲鸣！禾田无举抽了抽嘴角，救人扣功德，帮他完成心愿也扣，系统有没有过考虑自己去救人。

　　事已至此，禾田无举只能目送那位少年慢慢飘走，然后转身离开，他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应当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折磨。

　　章鱼烧！章鱼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好事！来到商业街的禾田无举毫不客气地点了两份章鱼烧，坐在店内的板凳上，大口炫饭。

　　“原来你在这里呀，禾田君。”少年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完全看不出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请问你是？”这是刚刚在水里的那个家伙，禾田无举认出来人，眯眼打量着他，靠着『祝福』的被动，简单判断出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但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啊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中原中也。”少年摊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禾田无举的目光瞬间带上怜悯，真遗憾，如果不是他认识中原中也本尊兴许会上当，可怜的中也，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会借他人的名义做很多坏事的家伙，啧啧，中也的名声……虽然脑中想了许多，但他并不会告诉对面那位自己看破他的谎言的依据:“既然你能找到我，那我假定你对我的异能力有一些了解，所以我不太能理解你对我撒谎的意义。”

　　他从未隐藏自己的能力，但也从未宣扬自己的能力。官方、里世界多多少少知道他是异能者，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更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当然禾田无举本人也并不知道，毕竟他也没试过。至于面前这位少年，其实他多少知道一点的，热爱自杀、浑身绷带，和朋友中原中也口中的青花鱼搭档的特征完全符合，再加上中原中也的职业，不难猜出来人的身份。

　　“好吧，其实是太宰治，禾田君意外地敏锐啊。”太宰治吐舌假装无辜。

　　得到名字后，禾田无举战术推了推眼镜:“那么你找我有事吗？”

　　“禾田君真过分啊——突然阻止我的自杀，又突然把我丢进河里，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过看在章鱼烧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但是愿意请客的禾田君真是个大好人！”比起禾田无举，太宰治看起来才像是活力满满的dk，看到服务员端上的两份章鱼烧，故作惊喜道。

　　“你对好人的定义有点意思，不过是我吃两份，一点都不给你。”禾田无举护食地敲敲两份章鱼烧，淡然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诶？”太宰治愣了一下。

　　看不出太宰治到底想干什么，虽然他看起来很高兴，实际上也很高兴，但禾田无举还是能感知到掩藏在水面下的那部分冰山的危险，那么这下要选择试探还是无视？

　　无视吧，他明天还要应付一个大.麻烦，继续试探搞不好还会沾染上新的麻烦，他可没心思搞这些，光是搞明白学习上的问题都要消耗他不少脑细胞，更别说是人心了。于是禾田无举推出一份章鱼烧:“但是还是分你一半吧，看在你自杀失败的份上。”

　　“那就谢谢禾田君了。”虽然在道谢，但太宰治实际上根本没碰章鱼烧，“不过禾田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总觉得救了你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我是笨蛋，想不到要怎么办，就只好让事情走回正轨了。”禾田无举咽下嘴里的章鱼烧，因为吃到喜欢的食物语气好了不少，搞明白了就赶紧走吧，他还要回去写作业呢。

　　“这样啊。”太宰治应了一句，但信没信禾田无举就不知道了，盯着禾田无举，欢快地咬下一口，就算有章鱼烧的贿赂，他也不会让人如愿呢。

　　“你呢？你还没说找我干什么呢？”禾田无举看出太宰治存心招惹他，倒有些无语，讨厌的家伙，明明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但偏偏什么都要摆明面上，讨厌死了。

　　“唔，我想问禾田君一个问题——”太宰治拖长音调，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禾田无举歪头等待对方的试探。

　　“我昨天玩游戏玩到很晚，所以干脆通宵了。但是喜欢压榨未成年的上司才不会在乎这些，就像老师也从来不管学生有多累只会一个劲儿的布置作业一样，禾田君应当深有体会吧？疲惫而且烦人——

　　“哎呀，好像扯远了，总之就是，因为上司的压迫我不得不疲劳驾驶了，通宵以后真的很累，再加上上司催的急，我在市区驾车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嘶，实在是对不起那个无辜路人啊，肠子都流了一地，虽然只看了一眼，但现在想想还是好吓人，那个人一定很痛吧？好惨的死法啊。虽然渴望死亡的安宁，但是看了这一幕，我下定了决心，要是因为车祸死去，我是拒绝的哦。

　　“作为一个大好人，我虽然心怀愧疚，但是事后想了想那个无辜路人好像是灰发绿眼还戴着黑色眼镜的学生，学生可是国家的花朵啊，所以好不容易结束了任务，我刚刚准备处理一下这件事情时，同车的家伙却说今天早上根本没有发生车祸，还质疑了我的智商，英明神武的太宰大人可受不得这种委屈，而且那位倒在地上凄惨死去的少年肯定也接受不了就这么突然的死亡，所以我就去查了监控，但是禾田君，监控也表示无事发生哦，甚至我随机抽取几位幸运路人提问，大家都否认车祸的存在，看来那个少年最后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学校。

　　“真是奇怪，为什么只有我印象里发生了一场车祸呢？等等，我突然发现禾田君也是灰发绿眼，还刚好戴着眼镜，和那个少年真的好像哦，如果不是禾田君在我面前一口一个章鱼烧，我肯定会以为你就是那个死去的少年呢，实在是太巧了。

　　“所以，请问禾田君有什么头绪吗？”

　　太宰治撑着头，鸢色的眼里充满了不解，表情无辜地等待禾田无举的解答，仿佛真的在好奇，但并未掩饰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期待与兴味。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瞒过了这个世界你已经死亡的事实，不过真可惜不管什么异能对『人间失格』都是没用的，这种程度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呢？还请你多给我几分乐趣吧，禾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