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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冷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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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过一个人呆在偌大的老宅里,没有自由,被亲人的爱困住,无法超脱。也尝试过什么都不要,只想像个普通人般,平静安宁。可是,不管是哪种人生,为什么自己终究是不快乐,以前整日期盼的,现在得到的,为什么都变成了负担……
愿安一个人走过热闹的街头,此时正是黄昏,街上到处是情人节的气氛,整条街上都是买花的人和卖花的人,甜品店的生意也很好,愿安想买一块蛋糕可是看到前面蜿蜒的排队长龙,只好叹气的离开。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逛街,即使好不容易得来了自由,她也不是经常出门,平常除了看书画画拉琴也没其他消遣,今天出来,其实只是为了感受一下情人节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排斥有关爱情的所有东西,逃避被爱,也逃避爱人。她只想一个人,不拖累任何人的活下去。而今天,当达观所有的人都在默数下班的时间,然后光彩照人的去见自己的恋人后,空荡荡的68层转眼就只剩下她一个。她就那样明明确确的感到了一丝落寞,那是以前没有过的,很空很空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第一次觉得留下加班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于是拿上包也投入了街上甜蜜也伤人的气流里。
走着走着便看见前面大楼的屏幕上,夏衍风和妮娜在媒体的簇拥下出席心海市的情人节音乐会,俩个人如神仙眷侣,艳羡旁人。一些娱乐记者不断追问着两人的婚期,而夏衍风只是拥着妮娜优雅的走过红地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屏幕下方是心海市最大的广场,很多人看着屏幕上播报的这则新闻,一边讨论一边诉说着羡慕和嫉妒。愿安当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新闻,因为是她帮夏衍风准备送给妮娜的情人节礼物,也是她帮他挑选礼服,帮他定位置。她知道此刻,他们会在一起,用极其高调的方式过一个浪漫且奢华的情人节。
可是,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看到他?她并不想在这么寂寞的情况下再看到他和情人甜蜜微笑的样子,她虽然努力封爱,但是毕竟他触碰过她的结境,吻过她,拥过她,所以,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失落。平日在公司,他虽然总是冷冰,却还是有些许的温柔,两人经常在总裁室温存几许,她知道他对她有兴趣,却只是兴趣而不是喜爱,她也渐渐习惯他对她的逗弄和爱抚,不再反感而是纵容,可是,这愈加混乱的关系也会产生好多莫名的情绪,她自认自己不会被他扰乱心绪,能冷静处理不必要的情绪,却还是在此刻想起了他……
愿安垂首一笑,苦涩刚要蔓延便被制止,她快速穿过广场,到雅苑小区旁的商场购置了一些食材,准备做几样小菜慰劳自己,以弥补内心些许的空虚。
到了家,愿安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喂过最近听话不少的小兔子绵绵,就到厨房忙碌起来。以前帛凉亦经常对她说,食物懂得如何纾解郁闷,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才会迎来好心情。所以每次愿安心情欠佳,她总会做上几道好菜来纾解自己。不到一会,四菜一汤已经上桌,愿安的心情已经好多,她一勺一勺的吃,发现吃饭真是解压的好办法,不仅健康,而且有效。
收拾到一会,她就爬上床翻开看了一半的《飘》,盖上棉被,窗外是微凉的气温,到了夜晚12点广场上还点燃了无数的烟火,烟火升天,瞬间灿烂落幕,犹如她内心对于爱情的定义。
爱是一时的,绚烂,也稍瞬即逝……
刘铭锡看着窗外升起的烟火,听着旁边人群的欢笑,突然就想起那个单薄的女子,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情人节一定是一个人吧?刘铭锡苦笑一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得到她,但是想念还是开花,蔓延所有思维。帛愿安,你从来不相信,我说的爱,是真的。
刘铭锡灭了指尖的烟,开车到愿安楼下,看见她的窗户还亮着,紫色的窗帘上映一个模糊的身影,垂首,乖巧,好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明明单纯,却老成,明明善良,却冷漠。像个梦游般的精灵。她说她不会爱,不配被爱,可是,她可能不知道,她淡泊的眸子已经映在他的内心了。什么不配,什么不爱,他真的不懂,他只知道,她看似透明,实则灵魂如墨,沉甸甸的似乎背负很多……
还是不要再想了,刘铭锡终是叹了一口气,不再守望,驱车而去……
阮华东面对眼前精致优雅的慕容灵,只是举起红酒,淡淡一笑。
“华东,我哥哥让我问你,你何时娶我?”慕容灵闪着双眸问,一脸期待。
“上次亚马竞标会上,我就说的很清楚,等城东的案子定下来,我就娶你。”阮华东笑的迷然,慕容灵轻轻一笑,说,“你到是留足了后路。”
“我是很想娶这么美丽的慕容大小姐,只是我家老大尚在运筹帷幄,我们现在结婚会引起刘铭锡的怀疑,所以小灵,你要等我啊。”阮华东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惹得慕容灵嫣然一笑。
“也不知道你们老大怎么想的,城东地皮早会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非要把刘铭锡卷进来,我们慕容家怎么说也和刘家是世交,这样一弄,难免……”
“小灵,这不能怪我们老大,谁让刘铭锡不知好歹要追我们老大的女人。”阮华东笑说,
“他追妮娜了吗?”慕容灵感兴趣的问,
阮华东只是继续神秘的笑,说,“不是妮娜,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阮华东就此打住,不管慕容美人怎么逼问也不再说什么,最终慕容灵鼓起俏脸,一脸的“怨恨”,恨不能一过八卦夏衍风的瘾,真是可惜啊……
夏衍风此刻终于是躲过了成群结队的记者,开着车在街上奔驰。
刚才的音乐会实在是无聊透顶,情人节这个节日也很无聊,他打开音乐,听到一位爱尔兰歌手正在深情的唱着什么,一下子心就平静下来,像极了一个人带给他的最舒心的感受,夏衍风想了一想,终于下决心般的扯开自己的领口,打开自己的敞篷,在风中疾驰而去。
愿安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下着大雨,她独自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无家可归般的四处寻找,可是她不停地走,不停的询问,“我的家在哪里?”,也没有一个行人和她说上半句,他们全都把她当做透明的幽魂,置之不理。愿安突然就哭了,突然就大喊,
“妈妈,你骗我,我是个多余的人,我只会拖累别人,我是不祥的人,没有人需要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我不要活着,我不要这么痛的活着啊!”
然后愿安便流泪从梦中醒来,汗流浃背的颤抖。为什么还是这个梦?她不要记起,她不要那段记忆,她不要啊……
愿安嘤嘤的哭出来,心脏痛的无以复加,只好颤抖的拿吃药直接吞下,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在黑夜里,愿安缩在角落,药瓶倒在脚边,一缕阴冷的月光射进屋来。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愿安流泪说,颓然的倒在床上,任眼泪不停流下,多久没有这样哭了,多久没有这种被世人抛弃,一无是处的绝望感了?愿安算不出时间,只是在黑夜里,努力封住记忆力火光四射的场景。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弱?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自己不能从小像正常的小孩一样生活?为什么,自己要失去那么多?我是罪人吗?……
愿安的脑袋像是要炸掉一样,几乎濒临崩溃。她只是泪流绵绵,抱紧自己,像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此时,客厅却响起了门铃声。
愿安吃惊,只好挣扎着打开灯,看表此刻已经是半夜三点,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来?她有些心惊的披上衣服,打开客厅的灯,擦干脸上的泪珠,看了一眼门上的猫眼。
是夏衍风?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再陪妮娜小姐吗?
愿安挣扎的要不要开门,门外的声音就已响起。
“如果你想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来了,就不要开门。”声音忽冷忽热,像他对她的态度一样。
愿安更加头痛,想了几秒,只好开门。
“愿安,我突然很想见你。”夏衍风一进门就把瑟瑟发抖的她拥进怀里,用体温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慌张。
愿安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由他带上门,抱着自己,温暖自己。
她太累了,尤其是今天,她想要温暖,不管是不是暂时的温情,就让她依靠一会,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