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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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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庆州又回庆州,短短一两日,冰火两重天,狼狈遣返显赫归来,我不好好炫耀一番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
所以我一再跟洪四公交代:车驾一定要上档次,随从要多,有仪仗队开路更好,还有,我想坐敞篷车——因为我一点都不想低调,我只想高调,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风光!
洪四公答应的相当爽快,看得出丐帮是非常重视人才的。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我梳洗打扮一番,慢条斯理仪态万方地步出门来,我敢说我那高雅的举止,连当朝皇后都要自愧不如。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头驴,黑色大叫驴,嘴里嚼着草料,见我出来,它停止了咀嚼。
于是我和一头驴面面相觑,原本我想用我慑人的气魄把这不知好歹的死驴给瞪死的,奈何我眼睛没它的大。
于是我怒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啊?不知道本长老今天要出远门么?谁出门不图个吉利,啊?开门见驴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的质问声中,我的贴身护卫,皮蛋儿和楚丁丁,身着昨日连夜定制的高级拖把乞丐装,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老板娘息怒,”楚丁丁赶紧安抚我,“这是洪帮主特地为老板娘你准备的高档车驾。”
“啥?”我大吃一惊,“这也能叫车驾?”
“老板娘您请往后看,”楚丁丁镇定自若,“这不仅仅是一头驴,驴后面还拉着车呢。”
刚刚气糊涂了,尽注意驴了,此刻我才留意到驴屁股后面还拉着一辆车,平板车,更关键的是,平板车上堆满了草包。
“这车,”我嘴角直抽抽,“到底是载我的还是载草包的?”
“老板娘你有所不知,”楚丁丁仗着江湖经验丰富,俨然丐帮发言人的架势,“丐帮的对外宣传形象一向是贫苦节俭,否则怎么能讨到饭吃呢?所以即便是丐帮的高层,吃穿用度也是相当简单的。老板娘你不要小看这辆驴车,驴车是丐帮中仅次于牛车的第二大高档出行用车,多少正宗的八袋长老都无福消受,老板娘你只是代长老,居然能乘坐驴车出行,足见洪帮主是多么的看重你!”
“而且,”皮蛋儿见缝插针,趁着楚丁丁喘气的机会赶紧插话,“这车还是敞篷的呢。”
我嘴巴张了张,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传来放鞭炮的声音。
“快快,吉时已到,要上路了。”楚丁丁激动,“皮蛋儿,快扶老板娘上车。”
我靠的咧,上车不难,难的是爬到草包顶上去,我爬一次滑一次,爬一步扒拉下几个草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上去了。
楚丁丁和皮蛋儿坐在前头赶驴,皮鞭刚在半空中打了个呼哨,楚丁丁似乎想起了什么:“老板娘,洪帮主让你坐车时在车顶上把草包扒拉扒拉好,别掉了。”
我气的都快没气了:“好端端的,带草包干什么?”
“帮人家带的,顺便赚点运货钱。”
太过分了,把堂堂高等人才,丐帮八袋代长老当押车工用,我满心不乐意,想了想又问:“我的随从呢?”
说随从随从到,驴车刚转了弯,两队排的整整齐齐的大小乞丐就齐齐向我行礼:“见过代长老!”
我还没反应过来,驴车已经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回头一看,他们正小跑着跟在后头,见我回头,领头的乞丐忽然激动了:“接受长老检阅,换步伐!”
啥?还有换步伐?
在我惊诧的目光之中,所有乞丐双手插腰,齐刷刷抬头,甩发,挺胸,收腹,迈一字步……
我擦,我一口鲜血还没来及狂飙出来,人已经坐不稳,一个跟头后栽过去。
“长老!”随从的队伍不安起来。
我挣扎着从草包间爬起来,把头顶上的几根稻草拈了去,声音颤巍巍的:“正……正常的步伐就好,就好。”
“怎么长老不喜欢吗?”领头的乞丐诧异中掩饰不住失望,“听说这是长老面试时的独创步伐,大家都很喜欢,这两天在帮内已经流传开了。”
我黑线,想了想转移话题:“这就去庆州了?人都齐了么?”
领头的乞丐摇头:“仪仗队还没来。”
“仪仗队?”我正想问问是什么仪仗队,身后传来悲戚的二胡声,那声调叫一个悲戚啊,悲戚的我恨不得跳下车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看到这群吹拉弹唱活像奔丧的音乐班子,我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挥挥手示意上路,早走早超生。
于是在悠长而又催人泪下的二胡声中,我乘坐着高档敞篷驴车,踏上了前往庆州的征程,一路上,过往行人无不侧目,肆无忌惮的进行着种种猜测……
“这群要饭的是失心疯了?”
“莫非是贩卖人口?”
“非也非也,光天化日,这群叫花子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我听说叫花子也有帮派,叫什么丐帮,莫非是献祭?”
“献祭?”
“是啊,帮派之中有很多神秘的仪式,这姑娘八成是要被送去献祭的,可怜啊可怜,这么年纪轻轻的,说烧就烧了……”
我听不下去了,蹭一下跳起来,站在草包顶上大骂:“滚你丫的,你丫才被烧了呢。”
一通叫骂之后,转身又对着仪仗队发脾气:“丫嚎丧呢是吧,就不会吹点喜庆的?”
于是接下来的半程,二胡换了唢呐,嚎丧成了嫁娶,我歪躺在草包上,嘴里咬了根稻草,眯着眼睛看万里无云,倒也还挺惬意的。
天快黑的时候到的庆州,入城之前,我一度非常担心:毕竟这样一队看起来精神像是集体失常的人进城,会引起有关单位的怀疑,而且庆州城不是在大力盘查毒手小炒菜么?为难我们怎么办?
出乎我的意料,守城门的头头儿哼都没哼一声,手一挥,放行!
走出了老远,我还忍不住回头朝城门张望,后面跟着的那个乞丐领头的看出了我的疑惑,故意邪魅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长老不用担心,守城的是我们的人!”
我很希望能在大街上偶遇展昭包拯公孙策什么的,让他们看看我煊赫归来的盛况,那样我就能对着展昭如魔似幻的一笑,豪气干云的来一句:我XXX又回来了!
提起这句经典的话,不能不想起汉三哥,其实私心里,我很同情汉三哥,我觉得汉三哥的那句话发自肺腑,是真实的感情表达,不矫揉不造作,直抒心意,侧面说明这个人真实,不虚伪!
可怜汉三哥被打成了汉奸之后,这句这么实诚的话也成了汉奸典型用语,实在叫人嗟叹。
将来穿回去了,得为汉三哥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汉三的内心剖析》……
正出神间,车停在城郊一户破落的宅子前,楚丁丁和皮蛋儿扶我下车,我正扒着草包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宅子里的乞丐——确切的说,应该是庆州分帮的乞丐们已经迎出来,为首的三角眼非常激动:“代长老,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可巧那展昭也还没走,候着呢。”
“展大哥?”皮蛋儿惊喜莫名。
我半空中就给了他一脚:“什么展大哥,那就是个红粉骷髅,展骷髅。”
三角眼喟叹:“昨日收到帮中飞鸽传书,言说代长老是人中龙凤女中奇葩,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长老寥寥几语,就让人感受到了超脱生死看破红尘的大境界,实在叫人叹服!”
死马屁精!
跳下车之后,我理理头发,问三角眼:“展昭就在里面?”
“厅中等候着呢,”三角眼一边领着我往里走,一边快速给我交代背景信息,“听展昭的意思,他想借用丐帮分布在庆州的眼线,帮他追踪几个人,没有长老的吩咐,在下不敢擅自做主……”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屋,楚丁丁和皮蛋儿须臾不离紧随其后,展昭正坐在桌边喝茶,听到声音,他眼皮略抬了抬……
给力!看到展昭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口水噎在嘴里上不去下不来,怎一个爽子了得啊!
我心中冷笑:这才刚露面呢,就把你震成这样,待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还不得崩溃啊!
我在展昭身前停住,眼眉儿一扫,三角眼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展大人,这位姑娘就是我们丐帮八袋长老,江湖中令恶人闻风丧胆的手眼通天沙长老!”
展昭的反应是……
“噗……”
于是下一刻,我的头发上、脸上、眼帘上……滴滴答答都是茶水……
你这个死展骷髅,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