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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拂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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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都为那小个子的真挚情意所感动,看向公孙先生的目光不免多了点鄙夷之意,还有人摇头叹气指指戳戳,给公孙先生施加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于是公孙先生素日里那么淡定的人现下也淡定不了了,嗫嚅了两下,忽然怒喝道:“再胡言乱语,磐石砸死你!”
那小个子忽然不吭声了,看来暗号没对上。
一时间安静非常,包大人拂袖而去,公孙先生也拂袖。
张龙进来之后三拂,最后进来的是展昭,他眉头皱了皱,也拂。
我气的不行,这是神马意思?每个人都对我拂袖,我是有多喜欢被拂袖啊?嫌弃我出的点子不好,当初出主意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表示赞同了?演的时候不也挺卖力的?上映了之后反响不好就对我拂袖?这简直是享清福你上背黑锅我来嘛,太过分了!
欺负我不会拂袖是吧,我也拂!
于是我横眉怒对楼上,对着二楼连连拂袖,跟赶苍蝇似的,刚拂到第三拂,一个三角眼儿的书生惊喜状凭栏俯身:“姑娘你叫我?”
……
一时间心情无比低落,也懒得上楼跟包大人他们碰头了,一个人凄凄惨惨坐在桌旁,看残羹冷炙,分外悲凉。
想来想去,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一新时代的大好青年,被动穿越了之后积极面对挑战,自力更生再就业不说,还积极进行警民合作,奋不顾身卧底查案,乔装化名深入敌后,结果人家不领情,还冲我拂袖!
这个时候,宋词最能表达我的心情。
“穿越时光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昨夜赶路又打雷,家园不堪回首刮风中。扣扣豪车应还在,只是没修好。问爹能有几多愁,恰似我家瓜田只长虫……”
一时间思乡之情沸腾翻滚,也不知道我老爹看到那辆被我蹭坏的豪车扣扣会不会气到近视?世博会有没有达到计划人流量?朝鲜半岛局势怎么样了?经济危机好转了没?非洲的饥饿儿童有饭吃了没?美国太空总署有啥新的发现没有?
意兴阑珊,忽然就起了强烈冲动:我要去买只瓜,今晚就做法,走人!神马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护卫,爱谁谁,老娘再也不伺候了!
计议已定,拍案而起,这才发现桌边站了个人,大概四十来岁年纪,衣服补丁叠着补丁,裤腿挽到膝盖,小腿上泥巴点点的,背了个卖鱼的篓子,老实巴交,憨憨厚厚对着我笑。
我语气不善:“你笑什么?”
那人吓了一跳,说话有点结巴:“俺刚打街上过,听说有人……找杨九……”
“你也来找爹?”我鄙视他,“得了,就你这年纪,还想认我家老爷做爹?你没戏的。”
“找爹?”那人茫然。
“我家老爷贴布告,要找失散多年的儿子杨九,难不成你是?”我翻白眼。
“找儿子啊?”那人有点懵,“那就不是了,俺九叔都七十多了,姑娘你别往心里去,俺九叔走丢了好几天了,俺不识字,到处找,听人说这客栈有人也找杨九就过来问问,不知道你家老爷是找儿子……”
那人陪着笑脸给我作揖,小心翼翼地边退边走。
等等等等,我心里忽然回过味来了。
漂到皇上面前的那只坛子,里头衣服上的血书,只写了五个字:“庆州杨九,冤!”
人家从头至尾,都没说杨九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啊,我们怎么就傻不愣登的思维定势,硬是为包大人找儿子呢?
就不能找爹?找婶娘?找侄女什么的?
一时间茅塞顿开,眼见那人都快走到门边了,我大喝一声:“慢着!”
那人一哆嗦,又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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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我趾高气扬地进了包大人的房间。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正在议事,看到我进来,很有点惊讶:“冬儿,有事吗?”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已经知道杨九是谁了,从今天起,大家还是叫我沙姑娘吧。”
“你已经知道了?”展昭表示怀疑,“沙姑娘,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开玩笑?”我脸色一沉,“我像是开玩笑的人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交换了一个质询的眼神,沉吟了一回,开口:“那你说说看。”
我得意,伸出手来,半空中连拍三下。
清脆响亮,余音绕梁。
包大人他们面面相觑。
我觉出不对来了,刚不是跟那个杨打渔说好了么,我一拍手他就进来的,咋不配合演出呢?
于是我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手上力道加重,半空中又是三下连拍。
仍然没人进来,展昭的眉头渐渐皱起,包大人清了清嗓子:“沙姑娘,我们听不懂手语……”
我怒了,蹬蹬蹬出门去一看,杨打渔正站在楼梯口,大口嚼着什么。
“你!”我气的鼻子都歪了,“不是跟你说我一拍手你就进去么?”
“俺饿了,”杨打渔赔笑,“刚朝店家讨了一块饼,就鱼干啃……”
无组织无纪律,我翻白眼:“那还不快吃?”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我带他进去见包大人。
“他就是杨九?”包大人看看他又看看我。
“非也。”我文绉绉,“他是杨九的侄子杨打渔,以打渔为生,目不识丁。他有个叔叔叫杨九,现年七十一,虽然生在渔村,但是颇通文墨,是渔村里的私塾先生。”
“原来如此,”包大人捋了捋胡须,“那这个杨九现在哪里?”
真是废话,当然是走丢了。
杨打渔悲从中来:“这位老爷,俺九叔走丢了好几天了,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俺十里八村都找遍了找不着,刚这位姑娘说老爷你知道俺九叔去哪了,还请老爷给个明话儿。”
包大人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接的非常自如:“关于你九叔的去向,现下还不方便跟你明言。这样吧,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张龙。”
张龙会意:“杨大哥,你还没吃饭吧。”
“吃了,”杨打渔不解风情,“角饼就鱼干,香的很。”
“这哪能饱呢,”张龙很热情,“我让小二哥炒两个小菜,上一壶酒,杨大哥吃饱了再说。”
连推带搡,把杨打渔带下去了,临走还顺便把门掩上了。
候着两人走远,包大人看向我:“沙姑娘,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杨打渔的九叔就是我们要找的杨九?只凭他已经走丢好几天了?”
“当然不是,”我故弄玄虚,“我是经过跟杨打渔一番沟通,才推论得出的。包大人,你知道杨打渔的九叔平日里最好什么呢?”
“大人要是知道才怪了。”公孙先生愤愤,看来还在为方才的小个子事件生气。
我不同他计较:“这个杨九,生在渔村,自小就爱放河灯,开始他喜欢在河灯上写些祈福的话,后来发现河灯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激流打翻,于是……”
“于是他就把这些话写好了塞在坛子里?”一直沉默的展昭忽然发声。
真是太心有灵犀了,我冲着展昭温柔一笑,笑的他仿佛挨了温柔一刀:“这杨九还给这种坛子起了个名字,叫漂流坛。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在河边放出这样的坛子,有时会在里面封上信笺,信上注明自己的住处,表达想与人交友的愿望。据说有一年,还有个异地捡到坛子的客商前来拜访杨九,真可谓千里情谊一坛牵,是谓坛友也。”
“那看来,漂到皇上面前的那个坛子,多半就是这个杨九放出来的。”包大人若有所思,“那么这个杨九,怎么会走丢的?”
“这个说起来就蹊跷了,听那杨打渔说,他九叔那天要去城西的城隍庙烧个香,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杨打渔也去城隍庙问了,但是庙祝说根本没见过杨九。”
“看来这个城隍庙是关键,或者杨九在去城隍庙的途中出了什么事。”包大人开始分派工作了,“展护卫,明日你同公孙先生去城隍庙走一趟,看看能问出些什么。”
顿了顿看向我,面露欣慰之色:“沙姑娘,能够找到杨九,你居功至伟,真该浮一大功。”
我很响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居功至伟是吧?”
成功的吸引了在场的三个人的注意之后,我又哼一声,拂袖而去。
别看咱袖口小,咱一样拂的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