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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ection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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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
终于,叶展祁把张天阳弄到了车里。
总的来说张天阳喝多了以后算是挺老实的,只是,偶尔会说一些不招人待见的话,比如现在......
车开了有一段路,叶展祁的火也消得差不多了,错过了下班时间,这条路并不拥挤。红灯亮了,叶展祁抽空对着后视镜摆弄了两下头发。副驾上的张天阳悠悠的看着叶展祁在一旁搔首弄姿,慢慢的并且清晰的开了口:
“叶展祁,别照了,再照我那镜子该吐了......”
叶展祁悲痛的安慰自己:不跟喝醉了的人计较。秉着以德报怨的思想原则,叶展祁坚持把张天阳拖到了他家门口。当然,这时张天阳Lee的牛仔裤基本上已经不能再穿了。把张天阳扶稳,伸手去他兜里掏的钥匙,刚翻出来还没找出那个是开门的,门却自己开了。
叶展祁看着从门里冒出头的林强,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强听见门外有动静,以为是张天阳回来了,一开门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一只手有些费力的扶着着张天阳的身子,另一者手拿着一把钥匙,呆呆的看着自己,空气中飘着不算浓的酒气。
一看这情况,林强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他赶忙把两人让了进来。
叶展祁和林强合力把张天阳扔到了沙发上,张天阳哼了一声,恹恹的翻了个身,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叹了口气,叶展祁暗暗为自己感到悲哀,然后,在心里诅咒张天阳生儿子没那个啥......
林强把张天阳的鞋脱了下来,放到鞋柜。叶展祁也很自觉的把鞋脱了。
“嗯..你好,我叫林强,现在寄住在张大哥家,你是张大哥的朋友吧?”林强看两人刚才很亲密的样子,应该关系不错才对,可看到叶展祁恨恨的把张天阳摔倒沙发上的样子,又不太确定。
“哦,是啊,我们是朋友。我叫叶展祁。”打量了一下林强,嗯,水灵灵的少年。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妖艳型,但这种清秀少年他也是很欣赏的。“他喝得有点多了,不过不耍酒疯,还算是省事儿,你就照顾一下他吧。”
“嗯,我会好好照顾张大哥的。”林强笑笑,转身向厨房走去:“叶大哥你也累坏了吧,要不要喝点什么?”
“啊,来杯水吧,加冰块。”到现在他还有点口干舌燥的。
“好。”
把张天阳往里推了推,叶展祁坐到了沙发上。有一阵子没到张天阳家里来了,忽然感觉这里有什么变了,但仔细看看,家具还是那些家具。布局还是那种布局,没有什么变化......嗯,只是多了些之前没有的小装饰品。不显眼,却让原本有些冷清的房子温馨了不少。应该是那个林强弄的吧。
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那边的林强,叶展祁突然就愣住了。
明亮的灯光映着浅黄色的墙壁,洒在林强有些消瘦的身上。乌黑的头发,乳白色的T恤衫衬着白净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反射着柔和的光。微低着头,留海落下遮住了眼睛,微抿着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很认真,很温柔。
叶展祁忽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每天晚上母亲为一家人准备晚餐时的样子,充满温情的,家的感觉。这是以前这所房子里没有的。
这时,林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抬起头对叶展祁笑笑,端着两杯水走来。那一瞬,叶展祁忽然有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法,想找个人,就像这样过一辈子。空气中有粉红色的小花在飞舞,叶展祁看着林强的,觉得少年身上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
“嗝......”一个长长地酒嗝打破了叶展祁美好的幻想。可能因为地方太小,张天阳有些不舒服的弓起了身子。这一拱,正好一屁股把坐在边上的叶展祁拱到了地上,‘嘭’的一声,摔得好不实诚。
毫无防备的叶展祁被摔得呲牙咧嘴的直哼哼。样子滑稽的有些过分。
于是,林强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笑,但还是忍不住嘿嘿乐出了声。
“嘿..叶大哥,没、没摔坏吧,嗯呵呵....”林强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忍着笑上前把叶展祁扶起来,呃..好像摔得不轻。林强对自己刚刚笑出声行为感到十分的愧疚。
“嗯..没事儿,就是有点疼。”叶展祁的脸还是有些抽搐。
“对了,叶大哥,我那有跌打酒,图上能好一些,你等下哦,我去给你拿。”
叶展祁应了一声好。见林强走进了卧室,他低下头,眯起眼睛看着沙发上睡得死死的人。抬起长腿,狠狠地往张天阳的腰上踹了一脚:“老子下身要是落下啥毛病,你也别想好过!”
药拿来了,叶展祁脱下裤子让林强上药。过程中叶展祁难免有一点旖旎的想法,但林强并没有给他面子,只是和他聊了聊有关张天阳的情况。于是,林强多少知道了点关于张天阳家里的事,也知道了张天阳跟女友分手的事,也就明白了张天阳为什么喝酒喝到醉,被拖回来。
直到叶展祁磨磨蹭蹭的系好腰带,气氛都十分正常。最后,顶住了一下叶展祁回家别忘了上药,最好去医院看看云云。于是,叶展祁满心不甘的离开了。
回到家,叶展祁倒在床上安静的趴了半天,之后忽然‘啊’了一声,扑腾了起来啪啪的拍着脑门,想要拍掉脑中林强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还有调皮温柔的笑容。“妈的,别真是让人给拴住了,叶展祁啊叶展祁,人家可是个纯洁的乖小孩啊~~~”
叶展祁走后,林强想了想还是觉得让张天阳回卧室去睡比较好,沙发太小了,张天阳1米8几的大个子睡沙发实在不舒服。
“张大哥,张大哥你醒醒......”又叫又推了半天,也不见张天阳有什么动静,林强无奈,只好背进去了。吃力的扶起张天阳的身子,背过身接住。被看林强瘦,可他的力气在同龄人中算是很大了,但当张天阳的身体整个压到他身上时,他的腿还是不争气的抖了一下。太....沉了。
当把张天阳放倒在床上时,林强的一双腿基本上已经瘫掉了。安静的房间里林强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十分清晰。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下,林强揉着腿..已经麻掉了。
“噗”,一声闷闷的碰撞声,很轻,也很清晰的落入林强耳中。林强转多头看,目光移动到张天阳的脸上,定住。
他....在哭。
眼睛仍然是闭着的,但这并没有阻止眼泪的溢出。一滴,又一滴。
月光从窗子照进卧室,落在床上。借着有些灰蒙蒙的月光,可以看见床上人微微皱起的眉头。
“唔......”似乎十分痛苦,张天阳蜷起身子,呜咽出声,好看的唇此刻透着病态的苍白,它轻轻颤抖着,吐出断断续续句子....
“妈......”
“妈....为什么扔下我......”
原来,不是因为女朋友..吗?是..因为妈妈......
他的语气,他的样子,太无助。让林强有些错愕,有些心疼。
林强不禁也有些想哭。他想起了他的妈妈,那张笑的扭曲了的脸,以及那双眸子中深深的忧郁和悲伤。
而床上,深陷梦靥中的张天阳狠狠的抓紧身下的床单。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我再次遇见那个女人,在,那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
当初,自己被那个女人丢掉的地方。
流着眼泪和自己说:“孩子,妈妈是爱你的。”然后,笑着挽着陌生男人的手臂走掉,连头都没有回。
爸爸去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天塌了。而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崩地裂。
无尽的黑暗将他幼小的身躯吞没。
那天黄昏,纽约公园门口,5岁的他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而就在两天前,还是黄昏独有的悲伤地泛红的霞光,还是那个公园的门口,那个女人领着一个可爱的男孩,另一只手挽着一个男人的肩膀,笑得好不甜蜜。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角落,默默流泪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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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时,
如同包裹在羊水中的婴儿,
入目,尽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