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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传国玺7 ...

  •   秦琢近乎是狼狈地从王黍身边逃离,毕竟这个事他没法跟王掌教解释。

      事情嘛,就是这么个事情,但不周君是谁嘛,秦琢表示不便回答。

      王黍也道:“本来此次就想对我门败类重罚严戒,可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对他动重刑了。”

      秦琢道:“这事就这么过去吧,王跃已经疯了,也算是恶有恶报,王掌教更不必为此人苦恼,修道先修心,看看这人修的什么东西,白白败坏了上方山的清名。”

      “说的也是。”王黍爽朗一笑,“我先走了,不必相送。”

      王掌教来时悄无声息,走得也毫不拖泥带水,秦琢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睛。

      上方山的王掌教是明事理知大义的,但那毕竟是她的堂侄,总要给血亲一个交代,比起秦琢告诉她不周君的身份,她恐怕更乐于听到秦琢否认自己认识不周君。

      敬鬼神而远之,上方山没必要惹上这么一个存在。

      秦琢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这几日寻个空去与家主谈一谈,秦家接下来或许会收到上方山的善意,希望家主忍住,不要和王掌教吵起来。

      他甚至能想象到家主诧异地问王掌教,最近是不是磕到脑袋了的场景。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再摸摸应龙佩,兴许能把庚辰叫出来。

      陷入思索的秦琢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子,然后察觉到自己手里少了什么东西。

      “糟了,茶壶!”

      他一开始明明是来打水的,结果被王黍一打岔,险些把这回事给忘了。

      秦琢回到帐中时,看见孟休和叶司隔得很远,背对着背,不看对方,仿佛身边那家伙是脏东西似的。

      孟休依旧保持着少庄主的风度,笑意盈盈,倜傥风雅,与叶司的粗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就差把脚架在桌上了。

      孟休没有久留,他想问的已经问到了,虽然心有不甘,但神器并不代表强大,而刑天盾在秦琢手上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于是他又坐了片刻,起身告辞而去。

      叶司茫然地看着他离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一起走。

      武帝让他在秦琢身边多待一会儿,这个“一会儿”到底是多久?

      孟少庄主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什么办?我又不会聊天!让我这样干坐着,还不如硬挨一刀来得痛快!

      “阁主……”叶司把目光挪到秦琢的脸上,扭扭捏捏地提出,“要不,你听我讲解阵法吧?”

      秦琢动作一顿:“……啊?”

      他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随后,秦琢从角落里抽出一张图纸,在叶司面前铺开,上面画的正是被梼杌改良过的金门落锁阵。

      本想研究透彻后上交给家族,而眼前不就有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不是,非常厉害的阵法大师吗?

      他笑得人畜无害,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正好,我也有问题要向叶校尉讨教呢。”

      …………………………

      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枝头蹦跳的鸟雀都少了,平添了几分寂寥。

      北地的风雪一向来得早,今年似乎格外早,好在飞雪铺盖大地的那一日,秦琢跟着同族回家了。

      蓬莱十一岛多雨少雪,但寒风刺骨,秦琢回到琅华居,先仔仔细细地给黑石子洗了个澡,万象洞道人把孟极照顾得很好,连日奔波居然没能让他瘦下半两。

      “你该节食了。”秦琢认真地同黑石子商量道。

      黑石子圆圆的耳朵抖了抖,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哼,不听。

      秦琢停下梳理毛发的手,挼了挼孟休毛发柔软的腹部,吨吨吨的,很有弹性。

      “我是认真的,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黑石子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尾巴啪嗒一声在地面上拍了一下,好在地上干净,没有把方才洗净擦干的皮毛弄脏。

      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不节食也可以。”秦琢慢悠悠地揉着他的耳朵,“每天早点起,先不吃饭,我练剑的时候你出去跑圈,然后去八珍馆门口等我。”

      “放心,不会冷的,摩星岛哪年冬天冷过?中午呢,可以去校场和小辈练一练,晚上我们一起出去散步,怎么样?”

      黑石子那张毛茸茸的脸跨了下来,把脑袋拱到秦琢怀里,不动了。

      “撒娇没用。”秦琢毫不心软,端的是冷酷无情,“你是异兽,哪只山海异兽活得像你这样懒散呀?”

      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黑石子人性化地长叹了一口气。

      秦琢继续抚摸着黑石子的长毛,指掌间暖烘烘的,有很多秘密,他不能对别人说,却可以对黑石子倾诉。

      “好久没见过周负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陛下……原来陛下让徐福出海寻仙,起因居然是我的一句话。”

      “还有庚辰,祂是怎么死的?真灵为何会附身在应龙佩上?”

      “搞不懂……”

      嘟嘟囔囔了半晌,他低头一看,黑石子正以一种极度茫然的眼神注视着他,见秦琢看向自己,它扬起脑袋,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主人的下巴。

      作为一只孟极,黑石子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东西,但他知道主人需要安抚。

      “哎!不准舔!”秦琢按住黑石子的脑袋,严肃地制止了它的动作,“你是孟极,不是狗,我也没有毛,不需要舔!”

      陪黑石子玩耍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傍晚时,秦琢感觉好多了,连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散去了一些,收拾好后神采奕奕地回到了玄鸟阁中。

      因为执行任务的途中遭遇了梼杌,即使没受什么大伤,许云烟也得了一旬的假期,干脆一直卧在自己的房中,直到夕阳西下才出了门。

      她背起双手,仿佛一只斗胜的大公鸡,迈着四方步,故意在当值的同僚们面前,无所事事地转了好几圈,才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晃到了秦琢跟前。

      秦琢太久没有来玄鸟阁,堆积的事务淹没了桌案,卷轴和竹简堆成一座小山,秦琢往桌后一坐,整个人都被挡得严严实实。

      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从公文中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许云烟有没有事。

      许云烟可以贴脸炫耀自己的假期,但她是万万不敢舞到阁主面前的。

      于是她问:“陈师傅说晚上给参与常羊山之战的大家加餐,阁主是去八珍馆吃还是让他们送过来?”

      秦琢看了一眼自己的公务:“……拜托他们送过来吧,对了,少要一点肉食,黑石子减肥呢。”

      “好嘞。”许云烟咧了咧嘴角。

      她正转身欲走,又被秦琢叫住:“润风,门外的鱼喂了吗?”

      “鱼?不知道唉,我去问问。”

      她从某个书架后面精准地抓出了自家弟弟许雨帆:“帆弟,你喂鱼了吗?”

      “喂、喂了。”许雨帆手上还拿着抹布,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奇走……之前,嘱咐我、我,记得……喂鱼。”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喂的?”

      “昨……天,申、申时,呃,不……到。”

      许云烟满意地点点头,反手把弟弟塞回了书架后面,蹦蹦跳跳地回去禀报阁主。

      “阁主,帆弟说,经小奇叮嘱,他昨日临近申时之时喂过鱼了。”

      秦琢百忙之中抽空抬头冲她一笑:“多谢,瞧我,这几日忙得连喂鱼都忘了,多亏了你们几个呢,改日请你们吃梅花酥。”

      “梅花酥!”许云烟眼睛一亮,睁着晶亮亮的双眸趴到了秦琢面前,“是秀山岛那家程记面饼铺的梅花酥吗?那家的糕点特别特别好吃!”

      她连着说了两个“特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程记面饼铺在蓬莱十一岛糕点界的地位。

      “是!”秦琢忍俊不禁。

      “你订到了?你居然订到了!我跑了好几趟,店家都跟我说梅花酥卖完了……”许云烟先是小声地欢呼,随后情绪又低落下来。

      秦琢冲她眨眨眼:“嘘——”

      他压低了嗓音:“就你们姐弟和谭奇三个,别告诉其他人哦,我怕不够分呢。”

      更怕其他弟子说他偏心,影响玄鸟阁一脉的团结。

      许云烟也向他眨巴着眼睛:“阁主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玄鸟阁即将闭馆时,秦家的小少主秦思源从后门溜进了玄鸟阁,直奔秦琢所在地,把一张小纸条偷偷摸摸地塞进了小师叔的袖口。

      “……少主?”

      秦思源憨憨傻傻地笑了起来,道:“我爹让我别声张。”

      秦琢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一路都是躲着人过来的?”

      秦思源欢快地上下点着脑袋,满脸的求夸奖,这让秦琢更加窒息了。

      他叹了口气:“少主,这个点,悬镜堂和同袍楼的巡逻队伍都还没下班呢。”

      可惜这种程度的暗示对秦思源来说还不够,他一脸懵懂,呆呆地看着小师叔,抿着嘴唇,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秦琢又叹了口气:“我是说,少主其实早就被发现了,这是因为他们认出了是你,所以没有拦下你罢了。”

      “那又怎么了嘛……”秦思源小声嘟囔,噘起的嘴唇都可以挂个油壶了。

      放下纸笔,秦琢慢悠悠地打开纸条:“也没怎么,就是家主说了‘不要声张’,少主没能做到——而已。你隔三差五往玄鸟阁里跑,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今日这么一躲反而让人猜到你有特殊的事要做了。”

      “啊!”秦思源顿时张大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小师叔,那我可怎么办呀?”

      “怕什么,你爹毕竟是你爹,还能打死你不成?”秦琢强忍着蹙眉的冲动,温声安慰着惊慌无措的少家主。

      但秦思源并不觉得这些话是在安慰他。

      他甚至觉得奇怪得很,一向温文和善的小师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思源瞪着眼珠子,打量了秦琢一会儿,憋出一句话来:“小师叔你……中邪啦?”

      “滚……咳咳咳。”秦琢艰难地咽下了蹦到嗓子眼的词,“我是说,少家主不必担忧,既然家主点名要你来做这件事,那就已经设想过各种各样的后果,你虽来得高调,但未必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秦思源紧张地绞着手指:“小师叔,你说我是不是又让爹失望了,等我回去,他一定会打我的吧……”

      秦琢无语地撑住额头,他现在觉得,家主这个儿子生得确实不太行,怪不得有那么多的长老执事想要扶持秦思悯呢。

      回想秦瑞这么大的时候,论文,已经可以独自批阅公文,与长老拍桌子争辩了;论武,已经敢抡拳头和老家主秦移互殴,光膀子和山海异兽摔跤了。

      虎父生犬子,对比着实惨烈,秦思源仁善有余,果敢不足,是个好孩子,但不会是个好家主。

      若是真让这孩子当了家主,秦家的前途将一片黑暗。

      “少家主。”秦琢有气无力,“非要我明确地告诉你,你爹知道你一定会搞砸吗?”

      或许是在梦中受了秦始皇帝的影响,秦琢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对于身边人来说很是明显,但没人觉得这是坏事。

      秦思源嘤嘤嘤地跑了。

      秦琢终于打开了那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纸条上是秦瑞亲笔书写的一行小字,笔锋嚣张锐利,筋骨昂然挺拔。

      “明日午时,随我前往祭天祖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传国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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