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60、53 女娃

　　果真，让他早起真是难如登天，江忘忧起来后看他还睡着，想了下没有唤醒他。

　　他们已成亲几个月了，即便客宿在外，睡在一间房也不算违礼，只要他们没做什么不应当的事即可。

　　等她收拾齐整准备出门，莫无妄才醒来，立刻叫住了人，喊她回来给她梳了头发。

　　他那么努力学会盘发，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他家娘子已经名花有主了，出门在外，这件事怎么能省。

　　江忘忧倒没意见，这人手很轻，似乎是怕碰断了她一根头发，每回虽然慢了些，但梳的比家里嬷嬷和丫头还要轻柔舒服。

　　江忘忧出去找关珀璧聊了一会，看了看关家弟子们练功，就等来了收拾齐整的自家相公。

　　三人一起用了早饭，就相约出去杜家铸剑坊探望杜老，顺便也看看兵器。

　　杜家自然没有游丝软鞭这类武器，但一些防身的袖剑或小匕首，还是不少。江忘忧就是想着给若尘表姐准备些这种趁手的护身利器，倒不是为了让她防着自家弟弟，而是江家的确不如关家太平，表姐素来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她想着给她警醒，也给她准备一些以防万一的小东西。

　　莫无妄给她参谋了下，挑了两样适合关若尘的，付账还是江忘忧来。

　　倒不是江忘忧舍不得把银钱给自家相公拿着，主要是这个人实在手阔，又容易弄丢。这一路来，他买了不少用不上的东西，还掉了两个钱袋子。

　　最后，莫无妄出于不想操心，也不想再丢三落四，放弃了带着许多银子。

　　完成此事后，江忘忧同关珀璧聊了些日常事务，虽然还没完全接手，但关珀璧自然早就在参与关家各项事宜管理。

　　关珀璧此前还不太适应表弟变表妹，这几个月通过上回接触和往来信件，发现她也没什么变化，因而这次他已经回归到以往的情况了。

　　莫无妄发现自己插不进去，听不懂又插不上嘴，想起来他认识忘忧时，这两人就已是如此了。虽然他们是亲表兄妹，可他现在从旁看着，还是打翻了醋坛子。

　　午间关家安排了家宴，几人回去用饭。

　　上回没有这件事，莫无妄这才晓得关家当真人多。虽然只有关守正和关守心两家人上了正席，但关家不少长辈和同龄人都来打了招呼，而后去了邻间用餐。

　　就这个环节，莫无妄感觉都花了半个时辰，他饿得不行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更不提忘忧还要逐个招呼，还礼，回话诸如此类。他倒想帮忙，可是莫无妄有自知之明，他本就不会说话，未免越帮越忙，保持沉默才是最优选择。

　　这日江忘忧午休，莫无妄就给她按摩揉了头部穴位，他实在太心疼娘子了，这顿饭吃完简直比打了几场比武还累。

　　午后起来时间不早了，江忘忧带莫无妄去看了眠姐的孩子，小女娃才两岁，说起话来奶声奶气，非常可爱。

　　莫无妄羡慕得紧，喜欢得不得了，一直把孩子顶在一边肩膀上，放下来时也抱着不肯放，还拿好吃的骗小娃娃亲了他两三回，整个被小女娃征服了。

　　晚饭他们就在这边，和关珀璧兄妹一起吃的，莫无妄坚持尝试了喂女娃吃饭，并且很成功。

　　从关珀璧院子一离开，莫无妄就忍不住对身边人道：“忘忧，我发现女娃娃好可爱，我们也生个女娃吧？”

　　江忘忧咳嗽了一声：“表姐不要见怪，这个人素来说话没什么讲究。”

　　关若尘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受，实际上却并没有，只有些许的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莫公子大概没注意到我还在旁边。”

　　莫无妄的确有些沉浸在刚才陪伴小丫头的喜悦里，满脑子都在幻想自己和忘忧有这样一个无比漂亮可爱的丫头。

　　“表姐，婚事江家已经尽力准备，若是路上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你见谅。”江忘忧试图扯开话题。

　　“我你还不知道，江家的安排肯定比我们能想到的都更周全，你办事谁都放心。”关若尘接了她的话，绕过了刚才那一茬。

　　回程他们只需要打点到时候接亲队伍的落脚点，这一趟快多了，哪怕是乘坐马车，也没花太久就回到了金陵。

　　他们先送了金掌柜和小伙计回店里，就一起回了江家，说好隔日午后再请金掌柜来详谈这一次巡查的情况。

　　两人回家后自然先去见了长辈，关霁月只有心疼女儿而已，新婚燕尔，她却一直在外面跑个不停，都不晓得何时夫妻二人才能空闲下来，多点时间相处。

　　从母亲那里出来，江忘忧说她要去找忘心，让莫无妄回去休息，男人却不肯，跟手跟脚跟了她过去。

　　江忘忧劝阻无果，只能带了他一起去。

　　“姐姐一路辛苦了，怎么不先回去休息？”江忘心还在办公，看到他们来，眼睛一亮，起身迎接了下。

　　“想先跟你说说若尘姐的情况，就我这次去所见，她状态不错，而且，我想，她还是有几分中意你的。信还是要继续写，等下个月她进了门，你多花点时间陪她，就不用管家里这些事了。”江忘忧本想私下里和弟弟说这些，此时说完也没去看莫无妄脸色。

　　“多谢姐姐，我晓得了。”江忘心难得有些害羞，他坐回去打算继续做事。

　　“别忙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来做。”江忘忧想着弟弟都要大婚了，早该回去养养神，忘畴当初婚前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又兴奋又期待。

　　江忘心点了个头，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办公的院子。

　　“娘子真辛苦，我们今晚早点洗洗睡吧。”一回自己院子，莫无妄就说道。

　　江忘忧疑惑地看着他：“等会晚饭还是跟大家一起吃。”饭点都没过，这人又在想什么？

　　莫无妄点了头，他知道啊，方才母亲说过了。

　　“娘子，我是真心疼你，没有别的意思。”

　　江忘忧保留怀疑，没再多问，说回了之前的话题，躺到书房躺椅上，这自然是某人添置的。

　　“你上回在关家说想要个女娃，你是更喜欢女儿？”

　　莫无妄端了椅子坐她身后帮她捏了捏肩膀，考虑片刻回道：“不是，男孩女孩都喜欢，若是可以，都想要。”

　　江忘忧没觉得他贪心，江家嫡系的确单薄，若是可以，她也会尽量多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锦上添花的事，而且到时候孩子们之间还能互相扶持。

　　莫无妄又换了帮她按摩头部，他感觉娘子主要是费脑子，都是些伤神的活。

　　“你也累了，别顾着给我按了，自己也休息会。”江忘忧稍微有些迷糊了，他按得太舒服。

　　“那我抱你回房，一起眯一会？”莫无妄说话就抱了人起来，回房后当真只是抱着人躺着小憩了一会。

　　隔日两人就都上工了，莫无妄刚到场，不少小弟子都忍不住面带笑容给他招了手，而后才恭敬行礼。

　　这大概就是一阵子不见，只有些古板师父教他们，通过对比带来的对他的想念。莫无妄还挺得意，绕着走了一阵子，回到最前方打算自己练一会。

　　这些天出去行程真的很赶，除了那次在池宁和后来在关家他算是练过手，平日里晨起出发很早，夜间又都累了，他陪忘忧做功课都是打坐修习内功。

　　结果他刚开始没多久，本该休沐的江忘心又跑来“找打”。

　　“现在要跟我练？不太好吧。”莫无妄挽着手翘着脚斜眼看着他。

　　“我卡了许久了，上次跟姐夫对练后难得有些进展，这阵子都等着姐夫回来，姐夫不愿意帮我了吗？”江忘心嘴甜得很。

　　莫无妄呵呵一笑，回道：“姐夫怎么会不帮你，只是你下个月就要大婚，现在若是伤了脸，到时候算谁的？”

　　江忘心退后了一步：“差点忘了，姐夫没轻没重的，那我还是去找姐姐帮我。”

　　“我想过了，还是我陪你练。”莫无妄想着娘子少一件事是一件。

　　“我也想过了，姐夫你先忙着，我去找姐姐了。”江忘心又不傻，他想冲顶就是希望到时候若尘能高看他一眼，若是因此伤了脸，那实在得不偿失。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莫无妄提高音量叫了用上轻功溜走的人。

　　“姐夫，在江家不许说脏话！”江忘心回个头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好好干活，别让姐姐担心啦，回见！”

　　莫无妄气得呕血，重新开始练剑时，剑招都更凌厉了。

　　江家弟子们看了这出大戏，有的憋不住低声在笑，有的则皱了眉，两极分化得厉害。

　　他许久没来了，自己练完后，莫无妄又圈了一阵子，发现有几个与他离开前相比，已经有了较大的进步。随后他又点了几个人，说了照旧，就先去看娘子那边的情况了。

　　江忘心若能登顶，那对江家而言自然是好事，但他想着过去监视着，省的那孩子累着了自家娘子。

　　看到忘忧指点忘心，莫无妄只有敬服，自家娘子的细心和擅于教导，大概是许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他当真望尘莫及。

　　不过他也因此暗下决心，绝对要把这件事做好，从这批江家弟子里，带出一些能传出名声的，为江家振兴贡献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