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36、29 议定

　　“这么说，柳如仙本是乌寨主带出来的人？”莫无妄越发起疑了，若是如此，当初他们问到试毒之人，他应该立刻想到这个离开了白黎寨的人才是。而且他和柳如仙对聊过，对方似乎对白黎寨一无所知。

　　顾尹昭摇了头：“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她，我印象中也是没有她这么号人，跟随在乌寨主左右。”

　　据柳如仙所说，里拉没带她，是顾虑到女儿。因为乌苏木赫希一直对她不喜，所以她这些年和里拉一直没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江忘忧听完这些柳如仙的讲述，总结道：“听起来，也可能是她一厢情愿恋慕着乌寨主，才编排这些话陷害对方吧？而且，若她当真与乌寨主情投意合，出来后为何不去寻他，反而跑去中原做那种事？”

　　“还是忘忧你聪敏，这么说的确有可能。”顾尹昭顺势就夸了句。

　　莫无妄脑子彻底清醒了，他们去救忘言时就听说了，柳如仙致力于拆散恩爱的夫妻，这似乎在说明她曾经被别人抛弃，而且那个男子还与妻子情深似海。

　　现在想来，柳如仙的供词很多不可信之处，但乌寨主否认曾与发妻很相爱，似乎也有隐情。或许是想着反正没人能反驳此事，借此哄骗他师叔。

　　再一想，这货哪可能没发现这些疑点，是故意去挑的事，把人送去给师叔，明显就是惹她生气。

　　“顾兄倒是突然变得不太聪明。”之前还刻意说些柳如仙的原话来激怒他，“出林后是否你自回玄苍宫，我和忘忧去苗寨看师叔就行。”

　　顾尹昭想想也是，到时候乌寨主指不定要揍他一顿，还要再提那位乌姑娘的婚事，于是他顺水推舟答应了此事。

　　“那你们回程先来玄苍宫找我，我陪你们去关岭和君山走一趟。”

　　“有我在，用得着你吗？”莫无妄不怎么领情。

　　顾尹昭没在意他的反对，对忘忧道：“我回去和姐姐商量下我的婚事，顺便送你们一程，这两个地方又不算远。”

　　江忘忧想到妹妹，点头道：“好。若是你当真能接受忘言，我会劝说二叔，让她远嫁，但顾兄务必要保证，能真心待她好。”

　　别说顾尹昭，连莫无妄都震惊了，两人都紧盯着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你对乌姑娘当真无意，此去我也会帮你劝乌寨主，你怎么说？”在这两位姑娘中选，自家妹妹自然是更好的，江忘忧有这样的自信，当然也要看顾兄现在的心意。

　　顾尹昭真想抱一抱眼前这人，可惜旁边有个碍事的，而且忘忧大概也不会答应。她当真待他与以前没区别，她还在尽心尽力规划他的亲事。

　　莫无妄对忘忧帮这货张罗亲事倒没太多想法，毕竟这货若是成亲了，不管是娶谁，他都更安心。他只是没想到，忘忧真想冒险把忘言嫁到昆蒙来，感觉后患无穷。

　　“好，那就麻烦忘忧替我婉拒下乌寨主，就说我实在对乌姑娘无意，请他帮忙多劝下乌姑娘。”顾尹昭当即先回了这件事。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挑乌连希，他们性子太过相似，而且那姑娘性子过于偏执狠毒，比他自己还有过之。

　　江忘忧点了个头，转了话题：“云家来信说，当初楚师兄找上门去，云家大公子带了人随他一起去当地，他们半道上就遇到了李公子，当时还曾见过陈大公子，他俩在一起，似乎是准备回照雪堂。”

　　云家来信很严谨，时间交代很清楚。楚师兄是他们离开当晚到的云家，隔日二人往回走，不到午时遇上的陈李二人。

　　“双方一起吃了午饭，李公子说的是，魅仙夫人用毒药控制了几家的公子和弟子，在当地作威作福，并未提及其他。我问过楚师兄，他也没多说，只说此事时间有些久了，各家都有伤损，他请了云家来帮手，若有需要请他们直言。”

　　听到这里，莫无妄耸耸肩道：“那位李公子肯定说照雪堂一切安好，不需要帮忙，是吗？”

　　江忘忧简单点个头，继续道：“之后云公子寻到了另两家的公子，就让楚师兄先回金陵了。云公子安排人帮忙稳定了另两家的弟子，压制了当地一些趁机冒头闹事的帮派和个人。之后，他还见到了关外来送解药的人，帮忙做了接待和分发，一切都很顺利。”

　　听起来这位云公子很有威望也很有能力，实际上当初他们离开后，北方的确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不至于等到现在，顾尹昭才为他们带回这个意外的消息。

　　莫无妄眉头微微皱起，道：“这么听起来，该不会是李明皓杀了陈耀吧，为何？”

　　江忘忧也不知，继续道：“云公子回程时，绕道去照雪堂看了看，同时也是带送药的人过去。当时，他就没有见到陈公子，还问过一句，李公子的说法是，他已经回关岭了。”

　　顾尹昭都忍不住摇头：“陈耀的毒肯定没解，他不留下等解药，是指望在君山拦截送药的医师，还是盼着李明皓再安排人给他送药？”这听起来都不怎么合理，除非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陈耀非走不可。

　　若是如此，陈耀最终没有回到君山，那李明皓杀他的可能性更大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们能想明白，难道陈铜会猜不到吗？”莫无妄很纳闷，就算脑子慢些，可能性这么少的情况下，这么久了总该想到了吧。

　　江忘忧点点头：“陈盟主未必没猜到，只是，他孤身一人寻照雪堂复仇，胜算不大。估计是因此，想让陈二公子和他一起去，二公子却拒绝了他。”

　　“说不定陈津是提了条件，想要同时接管君山五华盟，所以父子俩才没谈拢。”顾尹昭合理推测。

　　莫无妄不太认同道：“陈耀死了，陈津不是顺理成章就能继承五华盟，否则陈铜要让谁来接手？”

　　“这倒是。”顾尹昭也卡住了，“这么说，纯粹是陈津不愿意为哥哥复仇？”

　　听起来这两父子就是在这件事上发生了分歧，才导致君山和关岭闹了起来，若是如此，他们都是外人，倒不好介入别人的家务事。江忘忧想到这里，说道：“那我们就去看看，若是不需要，我们就不插手。”

　　“好。”莫无妄如何不晓得，忘忧只是有些担心那两位姑娘，去看看就好，帮得上忙肯定帮，帮不上他也无所谓。

　　看他们自己就定下了这些事，顾尹昭没有多说什么，他越来越意识到，虽然他们都是好友，但那两人才是夫妻，其实莫无妄所说没错，用不上他。

　　江忘忧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补了一句道：“若有需要，还麻烦顾兄到时候借人给我们一用。”毕竟他俩孤身出来，江家离得太远，真要做什么，她本就是打算在玄苍宫搬兵。

　　顾尹昭愣了下，心情一瞬明亮些了，点头应道：“理当如此。”

　　莫无妄没多说什么，苗寨素来不参与中原之事，上回托师叔替他关注江家的情况，已是独有的一份了。

　　两人相携在午后回到了苗寨，严明月见到他俩，喜悦也有，更多是疑惑。

　　“这么大老远的，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前后相隔才一个月左右。

　　“师叔，那姓乌的没欺负你吧？”莫无妄让了忘忧坐下，自己凑过去师叔旁边躬身问。

　　“就为了这事？尹昭那小子给你们报的信？何必信他，我自己应付得了。”严明月颇有些怒其不争，这两人难得回了金陵，好好生娃不行吗？

　　“也不能这么说，那白黎寨看起来兵强马壮，但我们也不差人，他若是敢恃强凌弱，我就不答应。”莫无妄看不出师叔有没有不悦，但他肯定要给师叔撑腰的，打不过也要增加点人场。

　　“忘忧，你也就由着他来了？还陪他一起？”严明月觉得这姑娘不至于这么容易受情绪影响。

　　江忘忧简单说了两句陈家的事，大意是她想顺便来看看那个事。

　　严明月觉得大可不必，看看她脸色，忽然道：“这一路辛苦吗？过来我给你切个脉。”

　　莫无妄立刻提起了心，赶紧扶了娘子起身坐到主座旁来，让师叔给号脉。

　　江忘忧并没觉得什么不适，将信将疑坐下伸出了右手。

　　严明月静心摸了半天，看了眼不争气的师侄，说道：“没什么，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去休息。”

　　莫无妄一头雾水，把忘忧送回自己房里休息，说去给她打水，赶紧溜出去，想去找师叔问问。

　　严明月就在院里等他，看他出来，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已经着急忙慌问了她。

　　“师叔，怎么了，忘忧没事吧？”

　　“我还想问你，你俩在江家该不会是分房睡的吧？”

　　莫无妄一瞬涨红了脸：“哪有！我们就是去了一趟方家，路上耽搁了。回去就被姓顾的给缠上了，我但凡有机会都很努力的。”

　　“别打肿脸充胖子，要是真需要师叔帮忙，你赶紧开口。”严明月担心江家当真有那些讲究，这傻孩子会吃了亏硬往肚子里吞。

　　“没有！不过，师叔你能帮啥？你不会也有乌寨主那种什么入梦的熏香吧？”莫无妄想着说不定真能讨到点好东西，因而改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