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冬微桃》梓煊

62、第 62 章

　　那天之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日子又开始慢下了节奏，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

　　李博的手术很顺利，手术那天，李灿辰正在拍戏。是赵薇然陪伴了全程，结果也很好。

　　医生说在医院休息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接回家修养了。

　　剧组的生活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从当初的第一场戏，现如今已经拍摄了大半，张导从最开始一言不合就要飙高音的骂桑，现在已经能够随时拿捏自如。

　　对了，还有剧组的盒饭，在赵薇然的建议后，取消了原来的供货商，现在大家都不用一脸土色吃着难以下咽的饭食。

　　赵薇然照常先下了班，在京南医科大学的不远处的，一处僻静，外人难以探寻到的咖啡馆里等着李灿辰拍完戏。

　　这个地点，是上次过完圣诞节，她找到的。老板是个温暖谦和，年过半百的人。每次留着白得亮晶晶的胡须，最爱穿一身民国时期的中山装。

　　咖啡馆名字也很直接了当，姥爷咖啡。

　　这儿的咖啡很醇厚，但赵薇然每次去店里不点招牌咖啡，就点他们家的精美小吃和一些甜品。长而往之，老大爷就记住她了。

　　“老样子？”大爷看着她。

　　赵薇然喜上了眉，“对。”

　　“是啊，每次都我等他。”

　　大爷没一会儿给她端了热牛奶，奶气热气都上了桌，最后升到了半空里。

　　赵薇然疑，“我没点这个啊，大爷。”

　　“送你的，老顾客。”

　　她也不拒绝，端起热腾的牛奶，喝了一口。奶泡很浓厚，余调的醇厚，长久缠绵于齿尖不散。以前赵薇然睡眠不好，各类牌子的牛奶几乎她都喝过了。这样好喝的牛奶，她还是第一次喝。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很久没有睡前喝牛奶了。自从和李灿在一起后，困扰已久的失眠几乎消失不见了。

　　客座冷冷清清，却装潢精致，每一处都是大爷自己亲手操办。赵薇然选择这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少。这样李灿就不用每次戴口罩和她见面了。

　　好几次赵薇然疑惑，这样营业，大爷能赚钱吗？大爷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兴趣就好。营身不靠这个。”

　　等待之际，赵薇然看着街边逐渐挂起的红灯笼，正中心的3D投映屏也喜庆一片，是一只红色的舞狮子在张牙舞爪地舞动。如破开虚空，突兀又从墙体破出，正勇猛地表演。

　　街道处处都是过年前夕的样子。

　　就连今天赵薇然喝牛奶的杯子，也是红色。

　　结账处的招财猫也换穿上了红意洋洋的毛大褂。

　　赵薇然问大爷，“要过年了，您今年回去过年吗？”

　　大爷坐在门口，悠哉喝着咖啡，“过啊，但就我和老伴儿。儿子他们在国外，好几年都没见到了。”

　　他说得很轻松，但赵薇然感觉很沉重，她好像也很久没有回去过年了。上一次过年，她在医院急诊室度过。大前年，是医院的就诊室。

　　这次，她一定要回家。

　　就这样想着，面前人已经坐下了。占据了她的视线。李灿还在喘气，嘴边大口的白雾攀上了他下颚分明的脸。

　　“想什么呢，这么用功？”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晃在她眼前。

　　赵薇然的眼睛重新有了焦点，“啊？就是看着街边到处都是红色，快过年了吧。剧组有说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吗？”
　　李灿搓了搓手，浅白的手背是冻红的一片。他端走赵薇然面前的牛奶，没有顾忌，直接一口喝下去。暖意让手舒服了点。

　　“你们不是拍摄这边的工作人员，即使有事，也可以远程电话交接，我跟导演说了，让你提前走。这样你也可以快点见到家人。”

　　李灿以为她想家了。

　　赵薇然迟疑，“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男人笑了，嗓音有了调侃，“这么着急就想把我往家里带啊？嗯？”

　　赵薇然被他的虎狼之词咽住，脸有些红，好不容易找回了原本的音色，“你看清楚场合啊，不要随便就来一句，这什么话嘛？”

　　她脸上的潮红和周围的暖光，他都看进了眼里。

　　声音不自觉柔软，“不逗你了，除夕前一天我还得拍戏。大年三十，我还得去春晚陪大众跨年。所以....”
　　赵薇然接了话，“所以，你不能陪我一起回去了。”

　　李灿眼里有了疼惜，从她对面的位置起身，随后坐到了她旁边。他紧紧挨着她，抚手揉了揉她的发，鼻息软在她额间。

　　他腻着嗓子，宠溺道，“乖，你先回家。我大年初一就到你家登门拜访。”

　　赵薇然耳根都很烫，萦在身上的全是他的气息。他越来越懂她了，很多事。她只提了开头，他便替她说了后续。
　　她不自然说，“真要见家长吗？”

　　李灿抱她更紧，“当然啊，不然我怎么明媒正娶？”

　　赵薇然心跳鼓鼓的，这算是求婚吗？不过也太不浪漫了吧，她嘟嘟小嘴，“可是我也没见你的父母啊。”

　　李灿看着她肉嘟嘟的脸，在暖光下，暖意直上心头，可爱到融化。他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嗯，意料之内的手感。

　　“傻，当然是我得先拜访了伯父伯母，我才能把你领回家啊。这是礼节。”

　　赵薇然呆呆看着他，沉浸在他放光的桃花眼里。纯情如水，柔漾碧波，每看一次，毫不例外地心动。

　　“你父母会不会很苛刻啊，我看网上好多刁难未来儿媳妇的例子。我怕。”她声音有点嗲，她也是真的有点怕。

　　和李灿在一起后，她新学会的技能--撒娇。以前她总觉得撒娇这种真的不适合她，她要学会了，这太阳真得从西边升起了。但好多事，她都算错了。

　　比如现在，情到深处，自然使之。

　　李灿又揉了揉她的发，“虽然你矮了点，颜值也普普通通。扔人堆里就找不到了，但智商嘛，还是有点在线，职业也不错。我父母不会太过刁难你。”

　　赵薇然闻言就微怒了，作手轻锤了他一拳，“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朋友的。哼，我颜值普通，那你去人堆里随便找一个，看有我美吗？”

　　李灿笑得温温的，“傻，每次逗你都当真。”

　　“那哪能怪我，还不是每次你都用超认真的语气跟我讲玩笑话，我不当真才怪咯。”

　　“是是是，怪我。”

　　李灿拉住了她一直不安分的小手，旋即把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收起了玩笑，眼里的认真一分比一分强烈。他深深看着她，桃花眼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赵薇然心跳慢了半拍，“你...你干嘛？”

　　李灿嘴角轻扬，“薇薇，我想你了。”

　　怎么画风又开始变得燥热？她紧了紧喉咙，也开始变得不正经，“有多想？”

　　他笑着看她，没有立刻回答，真的在脑中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说，“想到全世界都是你。”
　　情话满了心，灌了头。

　　赵薇然耳朵嗡嗡，脑子嗡嗡，“啊？”

　　男人不等她反应，离她越来越近，鼻息就要靠近她。在离她嘴唇还有一厘米的距离，他停下了。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模样，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想刻进脑子里。大拇指从她的下巴轻抚划过，停到了她两瓣红唇下。红唇上泛着晶莹的光洁。

　　李灿舍不得用大力，轻轻摩挲着。随后又是她的鼻尖再至山根。最后他停留很久的地方，是眼睛。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

　　他很感谢，老天赐予她这样的眼睛。若不是这双眼睛，即使重逢他想很大概率他还是会错过。
　　情感到了深处，随后他滚烫的嘴轻轻在她眼睛上落了一个吻痕。

　　赵薇然听到他的喘息很强烈，似乎在极度压抑着什么。两人的距离太近，头顶上的暖光也成了犯罪的同伙。照得两人更加燥热。她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不受她控制。

　　她像一只被禁锢的兔子，不安分地乱动。慌乱之间，她手不知道放哪儿，就突然撞到一个很硬的东西。她心都开始很红，耳根发烫。

　　“我...我不是故意的。”，随即她立刻抽出了手。

　　李灿压抑得很难受，喉咙里都在喘气，她另一只手还停留在他脸上。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高得让人吃惊。只觉他像一只快要清醒过来的猛兽。

　　而她是待宰的羔羊。

　　“别动，老实点。”他极其压着自己的情绪。

　　闻言，赵薇然真的不敢动了。

　　半晌，窗边泄露的一丝风，从缝隙挤进来。吹散了些燥热的情绪。男人的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他清了清嗓，主动坐到了赵薇然面前，“你太过诱人了。”

　　赵薇然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应声。

　　她保持低头的动作持续了很久，直到她脸上的红退淡了些。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只会更诱人。

　　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勾人心魄。想一探究那琵琶之下的美色。

　　李灿看着面前的女孩，眼尾勾粉红。像是哭过的那种，灵气的眼眸闪着水汽。嘟囔的嘴角饱满剔透。他不受控制心跳又如擂鼓，刚刚拼命忍下的冲动，那原始的□□又不安分地在他心里跳动。

　　他怕继续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

　　迅速起身，他转过身，尴尬咳嗽一声，“我..我去结账。”

　　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