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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慎入啊 ...

  •   大夏西北
      玉瑗早去了主营里和几位副将商量行军计划。季殊昨日听说季如风今天要去踩点看看西北环境,今日便赖了个床,刚刚洗漱完毕,就看到一个慌慌张张跑来的士兵。
      “郡主,如风军师说要您也前去他那一趟,共同商议方案。”
      可是,季如风去的地方那么远,自己不是早说不去吗?
      罢了,去就去,只是可惜没吃饭。
      季殊被几队人护送到西北的一个都城,城门紧闭,需要令牌才能进。
      领队拿出来玉瑗的令牌,玉质的,刻着一个秀气的玉字。有些熟悉,她笑笑。
      这时天空竟然有了烟花,青天白日,烟花,又不是打仗。不是打仗,西北,不,整个大夏,没有人有私自放烟花的权力。
      她突然觉得惊恐。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集合求助的烟花信号,这是让所有在外任务的人不要赶回军营的信号。
      她早该猜到的,明明说好了不去,而且只是个小事,季如风没道理搞不好还需要她来。明明是玉瑗,她一己私心,将季殊送离了是非之地。
      “令牌给我。”她想起来了,这是玉瑗的贴身令牌,若不是紧急,玉瑗怎会将此交给他人呢?
      士兵却是有些不肯,“这……如风军师交代了,让我们务必将郡主送到。他有重大的事与郡主商量。”
      她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怒意,“你到底给不给,本郡主想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备了?”
      “你们先进城,本郡主在路上发现了些好东西,等会就来。”她看了看这十几个士兵,年纪都挺小的,“对了,留下一匹马,本郡主要骑。”
      也都是些小孩,季殊一生气也就不敢说话了,听话地将令牌给了季殊。
      “郡主,万事小心。”

      明明未过多久,为何天色就开始暗下来了。都城离军营还是太远了,远到一来一回,便什么也没有了。
      季殊骑在马上,看见前方,大火,沾满血的草地,倒塌的营帐。
      她好像看到了那一刻的玉瑗,“本宫乃大夏第一公主,绝不投降。”
      她好像看到了一直向前冲的百战军。
      不,现在不叫百战军了,或许,未来都不会有百战军了。
      但她还是带有一点点期望,玉瑗武力那么高超,怎么会因此就殒命呢?她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会准许自己死在荒芜寒冷的西北呢?
      她开始找,到处都是尸体,是血,她期望玉瑗不在大火中,不然,就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必死无疑。
      天色渐晚,季殊最初穿的浅蓝色衣裳不仅沾上了血污,还有杂草灰尘,再也看不出原貌。她自诩好看的脸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找不到活人,至少,至少让她看见玉瑗的尸体,至少,她还有人骂一骂,骂玉瑗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为什么偷偷将她送走,明明她们早已部署好,明明留着她就还有机会。
      曾经对方与她的一次次浮现在眼前。
      “什么为胜利?胜者书写在史书上的叫作胜利,百姓安乐,举国太平是胜利。”
      季殊那时还说玉瑗眼里全是百姓。说她好像只是为大夏而活。
      季殊曾经在不眠的夜晚问过玉瑗,她想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明明当时还说对方的未来太平淡了,明明只是那么一个普通的期望,这时全浮现在她脑海中。
      “我嘛,皇兄们生几个好看的小孩给我玩,练练武,老了就游山玩水,几年不回京都一次。”
      季殊脑海中全是关于对方的记忆,她笑,笑靥如花,很少生气,什么样自己也没见过,还有玉瑗练武,那从心底散发出的自信。
      “前几日你说让我请你喝酒,陪你练几天的武,如今,却作不得数了,但倘若,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必定对你百依百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不过几个时辰不喝水,说话声音就带上了了一层沙哑。

      西北的晚上,那么冷。
      今晚,月亮是弯的,却亮。
      她看到了一块东西,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白光,季殊走进,才知道这是一块玉佩,待她看清,却是一块成色不怎么好的料子。
      我以为是你。
      季殊脑中开始搜寻关于玉瑗今日的记忆
      应是紫衣,带着冠,再多,想不起来。
      那时身为“季允”的自己曾送给玉瑗一个玉镯,前几日季殊玩笑让她戴着。
      找了许久,久到她以为玉瑗这个人早已化成灰,她才看到那块镯子。
      镯子的主人,被压在一人身下,她的身体,还带着温度。
      好不容易将玉瑗从人堆里挖出来,看见对方腰侧受了伤,是箭射伤的,可那枚箭,却不翼而飞。由于被人压着,倒也未失血过多,只是晕了过去。
      可现在一被自己拉出来,那血就有些止不住,即使结了血痂,也开始不停地流。
      无法,伤口不包扎不行,季殊的衣裳早已脏得不能再看,她只好撕自己的里衣,还好里衣轻薄容易撕。
      受伤的人忍受不了寒冷,况且现在城门早已落锁,即使回去也没用。拉着个受伤的人骑马,季殊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连人带马一起摔下来。
      烧了那么久,还是有些小火堆燃着,季殊将玉瑗半拖半抱到一块较大的火堆旁,又去找些别的东西。
      不久回来,除了几块木头,什么也没有。水?早就流完了,粮草?不是被渠戎军队带走就是烧完了,这西北又是个蛮荒之地,没有树,自然没有果子,入冬了,更别谈野味。
      回到了玉瑗身边,还没醒。
      季殊心想,没水喝你就将就下吧,喂你几口血喝,当然,是自己刚刚搞的伤。
      有点累,但她不能睡,西北,比云南的野外更吓人。

      当在天空中看见那不够绚烂的烟花时,季允就完完全全慌了,他怎么会不认识这种烟花。
      据调查而知,小妹就在军营中,这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连那么多人也无法阻止的浩劫。
      他抛下跟在身后的几对人马,独自向大夏军营奔去。
      可是他并不知哪里是军营,只知道一块大致方位,许久,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星星都累得想睡觉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
      可迎接他的,却是绵绵的尸海,和几处火堆。那一刻他呼吸一窒,就好像失去了所有。
      终于,他看见一只站着磨脚的马,旁边,是火堆。
      他抱着唯一的也许是庆幸的希望,朝火堆走去。他看见了满身血污的季殊和她身侧的玉瑗。
      “我……小妹,是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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