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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开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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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凌烟阁,换回了一身的宫妆,我再也无法装斯文了,用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者眼前的这位扶苏公子,好端端的在外边唉声叹气,弄的我好不容易有的一次出宫机会没有了一点气氛,这可是他当初亲口答应的事啊,竟然反悔,还早不反悔晚不反悔,偏偏在我正点好了菜准备开动的时候表现出来,害的我一点食欲也没有了,现在回宫了,他的心情好了起来,我的肚子却饿了起来。
我死劲的瞪,他却一脸的无辜,而我向来是最同情无辜的弱者了,因此,竟被他弄的是半句气话也说不出来。
晚餐是在书房进行的,也许是为了气他,让他破费,我故意的吃了好多,而他却并不小肚鸡肠的和我计较我吃的多,干的少,竟使我的心里好象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那一晚,我们的晚餐进行了很长时间,他让所有宫侍去休息,而因为我曾经被他们好几个人看见与公子同榻而眠,他们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乖乖的退出去了。他竟然在书房里边喝了许多酒,一开始,我并没在意,但后来,他竟有几分醉了,脸红红的,我突然想起他好象,似乎并没有在书房里喝酒的习惯,至少这是我遇见的第一次。秦人的酒量大,这是一个无庸质疑的问题,他也不例外,但今天的他又似乎有些不同,在哪儿呢?
不管了,喝醉了可就麻烦了,我不会照顾醉鬼,于是,我打定主意劝劝他,让他别喝了,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醉了。无奈之下,我只得把他扶到书房里专门预备的一张供他读书累了,临时休息的软榻上,我可没能耐把他扶回寝宫,也不想惊动其他人,毕竟大家都已经歇息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夜渐渐的深了,我松了一口气,扶苏刚才一直都停安静的,我正想着:照顾醉鬼也挺容易的吗。可谁知,这位公子爷突然吐了起来,吐的自己衣服上和地上到处都是,我傻傻的站着,不知该怎样才好,心里一个劲的翻涌,太恶心了,可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这一点却是根深蒂固的。
直到这位公子彻底吐完,我估计着他不会再吐了,听到他嘶着个嗓子叫“水”,我才给他倒了一杯水,极不情愿的走近他,小心的坐下,喂给他喝。
喝完了水,我准备赶快走开,他却说话了。“其实,今天我并不是不愿意与你一起逛街,唉,实在是我心里有事啊,……”
你还好意思提?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只得说道,“公子,您醉了,早些歇着吧。”
“不,我没醉。”“只有醉鬼才要辩解自己没醉呢,”我心里小声的念叨着。
“你知道吗?现在在咸阳南边正在兴建极庙和甘泉前殿。”
“欧,我知道。”
“可你知道吗?这又需要耗费多少的民力,物力和财力吗?”
我又不是学经济的,哪知道?不过听起来都是大工程,估计还是要耗一点的吧,于是,我点头称诺。
“现在父皇又正在大修陵寝,又大修直道,同时,还要准备修长城,而今,天下新定,民心急需安抚,父皇这样我怎能不担心?还有,父皇又要准备东巡,泰山封膳,这真是劳民伤财啊!唉!无论我怎样的苦劝父皇,可父皇就是不听,父皇变的越来越好大喜功了,我真是为我大秦的未来担心啊!”
“你苦劝?万一你父皇生气了怎么办呢?”我不无担心的问到,毕竟,历史上的扶苏就是因为经常的苦劝秦始皇而被罚去北疆修长城的,并因此而与皇位失之交臂的。
“是啊,可父皇却一意孤行,我一人死不足惜,可……”
“可你若死了,谁来劝你的父皇,谁又来拯救天下的苍生呢?你刚才说的话表明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想的太简单了?是吗?”
我不愿和他多说,忙打了哈欠,让他好生睡觉,我可没有精神再和他唠叨,我困了,要睡觉了。我勉强把地上的秽物清扫了一下,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找了床毯子给他盖上,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他醒了,才叫宫侍们进来伺候他,外带彻底收拾一下整个书房。之后,由于昨天晚上实在没睡好,就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是正午。
用过了午膳,他又来到书房,我也跟着,在摒去了所有随从后,他突然用很抱歉的笑容看着我:“昨天晚上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只喝那么点酒就醉了,还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们女孩子不赶兴趣的话,我……”
“不,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我急忙打断他,“您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人……”我一时不知到该怎样措辞,他淡淡的笑了。最近,我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他的笑好迷人,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其实我只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才喝醉的,我……”
“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以后有烦心事尽管发泄出来不就好了,别喝那么多的酒,伤身啊!”
他静静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忍不住了,说道:“对了,公子,有一些话我不该说,可又实在忍不住,一定要说,您听后可千万别怪我啊,”无论如何,先求一张保命符要紧。公子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你有话尽管说,我一定不怪你。”
“那我可说了啊,”我先看看书房外边没有人,在把门一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扶苏见我如此谨慎,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看着我,想听我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那郑重的神态却先将我逗笑了。
“公子,您的父皇修建极庙和甘泉前殿表明了您的父皇认为天下已经基本安定,他作为天下的共主应该得到更多的享受,即使是普通人在取得了一次成功之后都会有一些骄傲自满的情绪,想放纵一下自己,你父皇这样并不过分。再者,天下每一位帝王都有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为自己修陵寝的习惯,你的父皇不是第一位,但也决不是最后一位,您再怎么劝也是没有用的,只会使你的父皇变本加厉,这实在是一个笨的不行的办法,你可以让你父皇去体会一下民生疾苦,这样,你的劝谏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见公子又要插话,我连忙接到“你父皇也是由于国家虽然统一了,但由于交通不发达的原因政令在全国很难迅速执行,中央与地方不能很好的沟通,而国民们往来也诸多不便,这才要修直道,这是一件利国利民,造福子孙的大事,只是你父皇太心急了,所以才会像现在你所说的劳民伤财,遭人非议。再说,你父皇封禅泰山,一方面是炫耀自己,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察访关东六国的民情呢?所以,你的阻拦大大没有这个必要。还有,你父皇同意修长城,打匈奴虽然劳民伤财,但是,匈奴是游牧民族,若没有长城的阻拦,会像进入自家后院一样,一年之内不知会来劫虐几次,而有了长城却可以有效阻住敌人,使其一年只能来一两次,利大于弊啊,但对匈奴不能光是被动防守,当然要适时还击了,否则,我大秦颜面何存?”我一口气说完,中间竟没停。我只觉得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竟全湿了,而我却不敢动。
好一会儿,我才听见扶苏公子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又是好一阵子沉默。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怀疑与不可置信,我这才突然想起,我刚才说的都是我在历史课上学的和自己对于秦朝历史的总结啊。
“完了,”我暗想,都怪自己多嘴。
“你的见解很独到,是我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是你自己想的吗?”
“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多说。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我以前看错你了。今天的话不要说出去,我也不会说的,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哼,什么意思呀,我以前真有那么笨吗?心里边拼命为自己叫屈。
但我抬头再一看公子,他竟然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刀一般的眼光打量着我,我知道自己锋芒太露了,我挺了一下胸膛,迎视着他,我可不能输了气势啊,笑着想缓解气氛的尴尬,“那公子是承认自己原来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说着,我作了个鬼脸。
他又笑了,淡淡的,这令我不安的心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