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十五 ...
-
事后回想，慌乱其实是从风太的失踪开始的。
等到奈奈注意到的时候，风太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那时黑曜中的袭击已经开始，大家虽然担心，但考虑到这孩子的身份背景，也便没有在意，以为他是回去了意大利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流血事件已经持续发生了好几天。开始几天好几个并盛风纪委员连续被袭击，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都一个个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嘴里的牙被拔掉了几颗——数目各不相同，有人甚至被拔掉了所有牙齿。考虑到中学生乳牙早已换完，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举动。这些被拔掉的牙齿大概是不可能自动长出来了。
这样性质严重的流血事件，在并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在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的暴力统治下，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们早就消失了，不良少年们也全部都——至少表面是——表现得服服帖帖，很少闹出乱子。
因此这次的事情让镇上的普通人家颇有些惶惶。不过之前被袭击的只有风纪委员，所以普通学生虽然惊恐，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倒也没有太大的担忧。然而一夜之间，事态改变了。
一夜之间有十几个风纪委之外的学生被打，其中包括京子的哥哥，拳击社长笹川了平。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纲吉正和Reborn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拿着妈妈硬塞的一大堆防身术培训宣传单哀叹。他注意到此时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梳着显眼飞机头的风纪委员。
纲吉和小婴儿就最近的事件交谈了几句，一转头就悲惨地发现自己正和风纪委员长迎面相逢。
此时云雀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或者说是相当糟糕。连续几天的袭击事件已经让这位委员长的怒火达到了临界值，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好在此刻他对咬杀眼前兔子一样缩成一团的废柴纲并没有多大兴趣。那双染着怒气的幽深凤眸只是在阿纲身上扫了一眼，云雀用几句话简单而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咬杀主谋者的决心，便打算越过眼前的家伙离开。
就在这时，云雀极富特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站住脚步，翻开盖放到耳边，听了几句后稍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叫住正准备悄悄溜走的泽田纲吉：“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啊？”
“笹川了平……他也被打了。”
说完这句以后，云雀恭弥不再理会表情震惊的泽田纲吉，越过他扬长而去。
大哥伤得很重，还被拔掉了五颗牙，不过心情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或者说有点过分地乐观（或是粗神经？）。他现在唯一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圆谎才能让妹妹京子不担心。
出了病房，纲吉才发现医院里塞满了并盛中的学生——全部是来探病的。他这才知道，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已经有十几个风纪委以外的学生被打了。从风纪委员的交谈中，他了解到云雀已经动身前往袭击来源的黑曜中学。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发现风纪副委员长草壁也被送进了医院——四颗牙被拔掉了。此时没什么时间去担心云雀委员长了，Reborn已经找到了袭击的规律——风太曾经做出的并盛中战力排名，而按照这个排名，接下来将会被袭击的正是狱寺和山本。
“我要去调查一件事。” Reborn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一眼，独自离开，而留下纲吉一个人去寻找正处于危险中的狱寺。
糟糕了……必须要赶快通知他……狱寺君绝对不能有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在哪里，这样随处乱跑没意义的。】
……诶？是啊……可是手机也打不通……
【再不快一点，搞不好袭击者已经到了哦……】
啊啊啊啊啊绝对不能这样！！
“刚才在商店街你也看到了吧？”
“好像是并中和黑曜的学生在打架……”
“当做没看见，不要靠近比较好。”
“嗯，免得受牵连……”
……不，不会吧……难道是……
【有爆炸声。】
……是商店街！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吧？！
等彭格列十代目气喘吁吁地赶到斗殴现场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狱寺隼人形象狼狈地坐在地上，夹着一支纸烟，幸福地喷出一口雾气；而原本繁华的并盛商店街此时则是满地狼藉，到处散落着爆炸的残余物；两个混混打扮的杂毛小子倒在不远处的街头，满脸是血，生死不明。
他没有注意到袭击者的所在，径直冲了上去：“狱寺！你没事吧！”
“十、十代目！你怎么会在这里！”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扔开手里的烟，站起来行礼。
“我听说你被黑曜的人攻击……呃……”上上下下把狱寺打量了一遍，纲吉抓抓头发，“好像没什么事……？”
“原来是为了这个！”狱寺恍然大悟，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刚刚才把他摆平……他就倒在那里。”他指了指某个方向。
居、居然这么厉害……纲吉在内心里小小地囧了一下，向狱寺指的方向看去：“……呃？”
……不见了？
【……当心！】
“这样我就省事多了……”
一阵低沉的笑声断断续续地响起，令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就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袭击者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另一边。那人支撑着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来。
“啐，没想到这样了他还能动。”狱寺低低地骂了一声，恨恨地盯住对面，“小心啊，他的武器是溜溜球。”
纲吉没有找到空闲去思考溜溜球这样的儿童玩具是怎样成为武器的……事实上，那人的杀气让他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明明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也许还没有成年……可是，怎么会……
那人缓缓扬起手。
“十代目小心！”狱寺大叫一声。
【废什么话，快点闪开！】
一簇银芒从高速旋转的溜溜球里倏然爆开，细小锋利，闪耀着危险的光辉。
他奋起最后的力气，也只是将身体倒向一边，缓缓摔在地上。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拦在他的面前，带起一阵风，拂在脸上有些微的刺痛感。
“噗噗噗噗”，一阵细微的声音接连响起，仿佛是什么东西狠狠打在沙袋上。但那不是沙袋——
泽田纲吉睁大眼，看着自己前方的那个身体慢慢滑倒。
“十代目……请你……快逃……”
他突然想起，就在前一天晚上，大家还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近来引发恐慌的袭击也没有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仅仅一天而已，事情为什么变化的这么快呢……？
“——狱寺！！！”
“狱寺！狱寺！”纲吉扑上去扶着他，对胸前逐渐洇开的大片暗色束手无策，又不敢妄动，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断呼唤，“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狱寺……绝对，绝对不能有事……更不可以……怎么可以是因为……我……
【……】
怎……我该怎么办……
来自黑曜的袭击者拖着他重伤的身躯，依然向这边靠近，一步步，缓慢而沉重。看似无害的溜溜球在钢丝末端滴溜溜地转动一秒后猛然弹起，他握住自己的武器扬起手，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快点结束吧。”他喃喃自语。
我得逃走……不然……
可是脚使不上力……动不了……
纲吉僵硬地迈开脚步，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走不到两步，脚下一个不稳，他晃了一晃，“啪嗒”一声摔倒。这下再也躲不开了，他只能表情僵硬地看着那凶器疯狂转动，离自己越来越近。
然后他感觉一股大力作用在右臂上，天旋地转中自己的身体猛地被拖了开来，头顶上一个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还好还好，滑垒成功！”
“山本？”纲吉惊喜地眨了眨眼，顾不得刚刚被拖得浑身疼痛，迅速爬了起来。
原来今天学校只上了半天就放学了。也是，情况都这样了……“对了，狱寺他！”
“我知道……”山本武沉声道，脸上带着纲吉所不熟悉的冷峻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