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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有人欢喜,有人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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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群美院帮而言,五月的中心事件就是卢宁的摄影展。
卢宁为人做事绝不吝啬含糊;譬如说,能打的士的时候绝不搭公车,目的地离地铁出口超过300米的也绝对打的。这跟丁宇能买欧洲车就绝不开日本车的道理相似。可又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卢宁是绝对公事公办的人,所以准备展览的活无需叶纪文她们奉献体力和时间义务劳动,只要他们到开展这天“大驾光临”就足够了。
只是绝对抓住一切机会奴役他们的丁老板,总是能把活分派给叶纪文和岑逸晖:叶纪文要在纪念画册上写点什么,还算轻松,而岑逸晖则负责设计整部画册——小岑当时的反应是惊叫一声,直线状倒下。见此,丁宇还别有意味地嘻笑:“呵呵……岑少变得这么虚弱了啊!”
到了展览开幕这一天,叶纪文彻底感受到卢宁不但才华出众,样貌出众,还人脉资源绵厚。前两点与后一点的这种因果关系,叶纪文也马上明白了。
殷志豪也来了,还领着一位仪表不凡的先生,他为叶纪文简单介绍为“方先生”;这位方先生很大方有礼地为自己的身份做补充说明道:“我是他的学生,入门弟子!”
叶纪文很自然地开了个玩笑,顺便也损损殷志豪,“我看是他像你的秘书呢!”
方先生却不把叶纪文的话当玩笑,说:“我有此意,可他不干。”
叶纪文看看殷志豪,此君一副置若罔闻、置身事外的样子。
“你跟他学什么啊?”叶纪文不禁好奇起来。
“哲学。”
“哲学!?”——叶纪文心里马上嘀咕道,这家伙果然喜欢显摆,卖弄,好为人师啊!
“知道各种哲学流派的思想很有收益。他们的思考方法很有意思,我很有兴趣。现在提倡终身学习嘛!”
方先生一脸认真的表情说。
可见殷志豪继续一副绝不参与谈话的表情,叶纪文只得讪讪地说:“请进去参观吧!”
之后看准殷志豪落单的机会,叶纪文连忙上前问:“你的学生是什么回事?”
殷志豪以看一个街道居委的热情八卦大婶的神态看了叶纪文一会,才不大情愿地说:“就是对哲学有兴趣的一有钱没处使的家伙啊。老实说,他还挺烦的,不过——”
“不过?”
叶纪文深知这个连词后面的才是重点。
“不过呢,凡是我想看的书我就建议他看,这样可以省去一笔买书的钱,还不错啦!”
“那你没有真教他什么的吧?比如上课什么的?”
“上课,那要他的命!人家是大忙人。不过是有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讲一讲西方那些哲学家的小故事。不过他真把这当是授课了吧,反正他自称是我的学生了。”
说后一句话时,殷志豪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柯学勤也来了,还特意找叶纪文聊几句。某种程度上,叶纪文已经变成了他的资源,他手下的爱将。对于干传媒的大佬,资源越丰富、越优质当然是越好。柯学勤如今习惯性的提点、鼓励和鞭策叶纪文,有什么他觉得注意的时下新闻热点,他就打包会发到叶纪文的邮箱,提醒叶纪文注意。叶纪文也基本算是勤学好练。可今天这次在卢宁的展览里进行的简短的工作谈话,让叶纪文有些沮丧;
也许“沮丧”不是最好的词,叶纪文是吃味——掺夹了赞赏、佩服、嫉妒和羡慕;
同样归类于创造性劳动的范围,卢宁太有才华,完成得太出众了,叶纪文已经取得的那些成绩在卢宁的成果面前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叶纪文特意避开其他人,独自从学院美术馆出来,去干一件许许多多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干的事情:吃东西。
她来到卢宁介绍的那家店,点了小碗的云吞面,默默地吃完后觉得还不够,又点了一小碗的牛腩粉。吃完后,回到住处,整理文件,决心以后要加倍的努力,以卢宁的成功作为激励自己的动力,把这一份起码是自己认定喜欢的程度超过男人的工作做好——人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这是另一个理由。
正在叶纪文决心发愤图强努力上进之际,另外俩人的生活正在发生突飞猛进的变化;
岑逸晖洗好澡从浴室出来,靠在床头看书的赵卓见他进入卧室,马上起来,拿起风筒给他吹头,完了后就直接把他压到床上,热吻一番,正当岑逸晖被吻得丢盔弃甲的时候,赵卓像变戏法一样,手上多了一枚戒指。他把戒指套在岑逸晖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很合适。
岑逸晖有些迷惘地看着自己手指上蓦然就多出来的戒指,这个戒指的设计显然是男性戒指,中间有一颗闪亮的东西——
“是玻璃还是塑料?”
赵卓宠溺地说:“是钻石。”
“值多少钱?你老实说出来好了,好让我心里有数,以后倒卖出去也不会亏。”
“不准卖!这是专门用来套住你的,宝贝。”
岑逸晖无视赵卓的甜言蜜语,继续无心无肺地说:“当我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这个应该就是我的宝贝了。”
赵卓的脾气在遇到岑逸晖前就已经修炼得非常好了,遇到岑逸晖之后更是臻于完美。
“宝贝,最近我一直想,不如你搬来跟我同住?这样,你起码可以省下房租,水电那些自然不必说了。”
赵卓已经够了解岑逸晖了,知道他虽对赚钱不精明,也不算热心,可对省钱却斤斤计较,例如让他知道为了一百块钱的东西花了一百零一块就好像要他的命似的。
果然,岑逸晖两眼发光,可沉思片刻后,他又说:“不行,万一有一天我们分手了呢,我不就无处藏身了吗?”
赵卓也习惯岑逸晖的悲观,继续诱导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宝贝,但要是万一你狠心的要离开我,你不是有店吗?不至于无处藏身吧。而且你可以到叶纪文或者钟芮那里去暂时栖身的。”
“哦,也对!”
就这样,岑逸晖答应了搬去跟赵卓同居,其实这一阵子他绝大多数时候就睡在赵卓的公寓,这离他的酒吧近,也方便。可真打算搬家了,回到自己的窝一看,就舍不得了。
已经住了四五年了,一点一滴、不知不觉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经营下来,这里已经名副其实的是一个家,而不单单是一所房子了。
而且搬离这里,感觉就好像也搬离了叶纪文和钟芮,虽然她们应该(特别是钟芮)迟早会嫁人离开的,可一想到最先离开的居然是自己,岑逸晖就觉得不对劲。收拾打包东西既费劲,也让人头疼,于是岑逸晖就恃宠而娇地对赵卓言而无信了。
一招失效的赵卓也想到岑逸晖怕麻烦,且顾虑重重,就提出不如自己搬到岑逸晖的住处。反正他是铁定心要冲破一切隔阂,跟岑逸晖双宿双栖了。岑逸晖拗不过他,就说:“那你先过来住一住试试吧,先不要退掉你的房子哦。”
于是,赵卓就搬进岑逸晖的蜗居,过起“自讨苦吃”而乐在其中的生活。
至此,叶纪文、钟芮、丁宇三人对赵工的敬佩又加了几分重——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难道小岑的前世是个虔诚的和尚,所以才修来今世有人给他做牛做马?”
“亲爱的,只要你需要,我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的。”丁老板不失时机地对钟芮献殷勤,无视叶纪文鄙视加恶心的表情。
可钟小姐一点都不受落,反倒因心有所憾而神态落寞,“可你也不会做菠萝鸡和红烧大肠啊!”
上回在岑逸晖的蜗居请吃饭,赵卓露了一手厨艺,把叶纪文和丁宇镇住了,更成为钟芮美食新标准。同时,无疑赵卓也成了钟芮心中好男人的新标准。
突然,叶纪文叹了一口气,“唉!有人就要功德完满了,可有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叶纪文念出这么一句屈原送给丁宇。
赵卓果真是很细心的,他发现岑逸晖不愿意戴自己送的戒指,是嫌钻戒到底有些女气,而且过于张扬了,于是改送一款铂金素戒,是专门定做的,里面刻有两人姓名的拼音大写。这回,岑逸晖戴上就没有摘下来了,还在酒吧里向叶纪文和钟芮显摆起来。
话说,happy together的生意日渐兴旺起来了,跟姚振华的合作也初见成效;红酒,艺术加格调,目标客人是喜好文雅的有钱人——这样的人在这个南粤之都还真不少。这里的消费其实不算高,没有给人吊起来卖的清高的感觉。喜欢实惠的人会在这里找到实惠,喜欢格调的人找到格调,喜欢优质红酒的人也不会失望,喜欢品论文艺的人也总能得偿所愿,所以客源稳,口碑传的也快。